第二十八章 哭诉

嵇小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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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微澜心中狐疑,但还是强装镇定。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自己露出马脚来。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来,她啼哭到,“长逸,你到底要我如何解释给你听?微澜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这样说,我没有骗你什么啊,何来拆穿一说?”

    林长逸心痛地闭上眼,他深吸一口气,睁眼捏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地说到,“昨日,我担心你摔倒扭伤了腿,便跟在你身后……”说到这里,林长逸便说不下去。

    沈微澜想起昨日自己出了学堂,仿佛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若是他跟在身后,岂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面貌?

    她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他,林长逸微微有些怒气的脸映入眸子里来。她伸手紧紧地反抓住林长逸的两只衣袖,生怕他会立马厌恶她而走开。

    她惊慌地低下头,脑袋里飞快地运转,想着,应该要怎么向他解释昨日自己的一系列举动,才能够挽回现在的局面?

    林长逸见她久久未言,以为她是愧疚的不敢看他。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放松下来,他说,“微澜,你告诉我,你昨日说那些话是何意?为什么你会说是惩罚烟雨妹妹?为何你要说什么你是白摔了一跤?”他顿了顿,又说,“你所谓的榆木脑袋,是指我对不对?”

    沈微澜听着他一连串的疑问,却也并不在意他这是因为生气还是在乎,只一心想着要怎么将他的问题圆回来,保持她对他一片深情的模样。

    林长逸见她依旧不肯回答,心中失望,便松开搭在沈微澜肩上的手,叹了口气,转身势要离去。

    而沈微澜却灵光一闪,心中有了计策。她对着林长逸的背影喊到,“对,我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我的确是故意的!你与那沐烟雨从小青梅竹马,她比我了解你比我懂你,比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更加重要,所以我嫉妒她!我妒忌她拥有一个富裕的家庭,有疼爱她的父母,甚至拥有你从小的疼爱与关心!而我,只有一个醉酒赌博的父亲,他开心时骂我,不开心时打我!幸而遇见你,我才体会到被人疼爱与关心的感觉,可你同样照顾着沐烟雨,我每见你们说说笑笑的模样,都觉得与你相配的人是她,而不是我沈微澜。可我舍不得将你拱手让出,我舍不得……每当见着你对她温柔的笑,我都嫉妒的很,昨日的确我是被嫉妒蒙了心,我才一时犯了糊涂。这样的我,配不上你,你若厌恶这样的我,此后,便将你待我之心,付与他人可。”

    说完,她已是泣不成声。

    林长逸转身回头,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听完她的哭诉,他的心又瞬间软下来,他说,“微澜,让你心中难过,都是我做的不好,日后若再因我难受,你只管怪我便是,别再为难烟雨妹妹了。”

    沈微澜点点头,说,“原是我太自私,不该怪你们任何一人,本就是打小的情谊,不能因我就断了的。我以后不会了。”

    林长逸心中本是责怪她的念头,被沈微澜的哭诉打的七零八落的,一时也只觉得是自己过于多情,才导致了两个女子都遭受情爱之苦。

    他安慰沈微澜说,“不怨你,是我未把握好分寸,才让你们都伤了心。”由于下午还有文章要学,他又安慰了沈微澜几句,便回了学堂。

    沈微澜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抬手拭去眼周的泪痕,得意地笑了笑,说,“说你是榆木脑袋还真是。”

    她走到连着学堂与饭堂的回廊中间的位置,在栏台上坐了下来,想起昨日的情景。

    是头一日的中饭时辰。

    沈微澜刚用过中饭,饭堂里的婆子们便催她来打扫饭堂,她抵赖不过,便拿着箩筐收了学生们留在饭堂的碗筷端着往后厨去洗碗。正当她路过平日用来堆砌杂物的屋子,却听得似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她只以为又是哪两个不知好歹的男女跑来私会,却听得声音仿佛很耳熟。

    她便轻轻的放下箩筐,用一根手指在舌尖沾了点口水,捅破了纸糊的窗户。她偷偷望进去,看到沐烟雨正与玉儿调换外衣穿,她心中好奇,这主仆二人跑来这无人的地方换了衣服穿做甚?

    她又将耳朵贴近了听,直到听了二人的对话,这才明白了沐烟雨的计划。

    本来她也无心撞破她们二人的计策,却不想沐烟雨与林长逸有过多接触,否则她如何稳当的坐上林家少夫人的位置?

    而她平日里帮着学究打扫学堂和收书,十分了解学究的脾性,深知这样的事被他发现,他定会将沐烟雨赶出学堂。如此一来,他们二人接触的机会便少了许多,她顺利当上少夫人的把握也就更胜一分。

    可哪知自以为胜券在握,那呆子却会为了沐烟雨如此尽心,最后不但没有将沐烟雨赶走,反倒险些坏了自己在他心中树立的纯良的形象。真是得不偿失。

    她气的站起身来,嘴里咒骂了几句,便甩袖离开了。

    而林长逸回到学堂内,一眼瞧见文家公子正坐在沐烟雨身后的桌上与她谈笑着。

    林长逸走上前去,想要与二人打招呼,问问他们在谈些什么,还未走近,便听得文家公子文凯说,“幸好学究今日原谅你了,否则,你便不来了。”

    沐烟雨笑着说,“我来或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学究依然要讲四书,况且我早已不愿学这书了。”

    那文凯公子急得涨红了脸,说,“不可,你要来的,你定要来才好!”

    沐烟雨疑惑道,“为何文公子这样说?”

    他低下头,面庞鲜红如滴,小声说,“若你不来念书,我便难以见着你了。”

    沐烟雨听了这话,心中明了,沉默片刻,她笑着说,“文公子说笑了,我们同堂读书多年,也便算有了许多年的同窗之情,你随时可来沐府玩耍。”

    文凯听了沐烟雨所说的“同窗之情”,心中也便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尴尬地捏了捏衣袖,说,“是我糊涂了,沐姑娘说的是。”

    林长逸在一旁听完沐烟雨的话,这才凑上前道,“文兄同烟雨妹妹说些什么,聊的这样开心。”

    文凯起身拱手作揖,笑到,“长逸兄,我担心沐姑娘会因学究责罚而不快,遂前来宽慰宽慰她,听说多亏你的帮忙,她才不至于离开学堂,真是多谢你了!”

    林长逸单手背着,也不回礼,他说,“我与烟雨妹妹自小的情意,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