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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略微耳熟,但冬至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反观孙幼宁,听见这声音时一脸的惊恐,抓着冬至的手心渗出微微的薄汗来,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冬至率先转身,只见二楼栏杆上有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在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解无归一边玩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边饶有兴致的盯着孙幼宁的后背看。
冬至后悔刚刚没有跑的太快。
现在好了,居然要跟解无归一块儿吃饭!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破天荒的没有胃口。
孙幼宁一直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放在小腹处的手,眼神一直没有落到解无归的脸上过。
解无归的眸子倒是在二人脸上转了个圈,吩咐所有人都出去,而后笑道:“朕有这么可怕吗?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又不是吃你们。”
冬至在心中呸了一声,小心去看孙幼宁,后者缓缓开口:“陛下九五之尊,幼宁不敢造次。”
解无归忽然不悦道:“我说过,只要你愿意,那皇后之位就是你的,你为何要固执呢?”
冬至睁大了双眸,想去看解无归又不敢,眼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陛下厚爱,幼宁担不起。”
“你担得起!”解无归忽然板起脸,猛地将酒杯拍在桌上,起身走到孙幼宁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一阵。
伸手勾起孙幼宁的下巴:“孙幼宁,朕对你如何你看不出来吗?非要惹怒朕你才能顺从吗?”
孙幼宁终于正眼看他了,却不卑不亢道:“陛下喜欢的真的是幼宁吗?若幼宁今时今日不是这幅容貌,不是这般家世,陛下还会多看幼宁一眼吗?”
解无归被激怒了,捏着她的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孙幼宁疼的眼圈发红。
冬至上前解围:“陛下,幼宁皮肤娇嫩,您再捏下去她就要留下伤痕了。”
话罢,解无归如大梦初醒般收回手,但还是抑制不住怒火盯着孙幼宁道:“朕对你尚有耐心,但你不要太过分了,永宁侯的事儿你最好掂量清楚。”
看来解无归知道孙幼宁喜欢明覃这件事儿了。
“与侯爷无关,陛下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大动干戈呢?”
解无归冷笑,忽然把视线落到冬至的身上,道:“还有一个你,统统都跟朕找不痛快!”
冬至:“......”
解无归吃错药了?
冬至盯着解无归看了半天,总觉得今天的解无归有些暴躁易怒,虽说男人失恋都挺易怒的。
解无归提起酒杯一口饮尽,回过头忽然掐住孙幼宁的脖子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然后猛地一口吻了下去,孙幼宁挣扎不过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冬至看傻了眼。
“幼宁!”
冬至站起来想去阻止解无归,却亲眼看见孙幼宁推开了解无归,而解无归嘴角破了,鲜血流出。
孙幼宁流着泪惊恐的看着他:“陛下疯了?”
冬至连忙把孙幼宁拉到自己身后去,她方才就觉得不对劲,解无归的状态太诡异了。
如今她站起来有光透进来,才看清楚了解无归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暗红色,闪着诡异的光亮,贪婪地盯着孙幼宁。
他怒气森森的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你伤了朕,可知该当何罪?”
孙幼宁紧张的抓住冬至,惊惶道:“冬至...”
她方才实在是太害怕了,于是一口咬伤了解无归,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全身发麻。
那是大昭陛下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是个杀头的罪。
冬至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禁军,又看了一眼此刻处于气愤状态的解无归,如果任由解无归发怒下去,恐怕今日她和孙幼宁谁也走不了,可她还是安慰孙幼宁:“别怕。”
她抿了抿唇,忽然把手伸进了兜里,等到解无归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立马将手中之物挥向解无归。
只是一瞬,解无归立马浑身瘫软要栽倒下去,冬至连忙上去垫住,不让他落下的时候发出声响。
孙幼宁睁大双目:“冬至你这是?”
冬至拉低声音:“快来帮忙!”
二人一边抬着解无归往软塌上去,门口的几道身影晃了晃,冬至赶忙道:“陛下您看您都喝醉了。”
孙幼宁愣住,随即回过神来,高声道:“是啊陛下,我扶您去软榻上歇歇吧。”
说完,门口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等把解无归抬上软塌后,孙幼宁连忙拉过冬至问道:“你想怎么做?若是让他们发现陛下不是醉酒,我们就惨了。”
还得落个谋害皇帝的罪名。
冬至面色凝重:“我方才没想那么多。”
“...那现在怎么办啊?”
冬至盯着解无归的脸看了半天,忽然上前扒拉开他的眼睛,方才那抹红光已经消散了。
冬至回想起之前在解无归身上看见的两个影子陷入了沉思。
影子就像是一个人的魂魄,人死魂离,影子消散,而哪种人会有两个影子呢?
难道解无归体内有两个魂魄?
冬至越来越好奇,孙幼宁则无助的看着她对解无归上下其手,几欲开口提醒都被教养给憋了回去,最终别过头不去看。
可听见有什么响动还是忍不住回头了,却看见冬至从她的兜里拿出来几样东西丢在一旁,翻找了许久找到了一张白符,抬手就要往解无归的脑门上贴去。
而后双手在丹田处结印,几番操作下来,那贴在解无归的白符上居然隐约显现出字符来,冬至闭眼感受到了什么忽然睁开了双眸,见到白符时脸色顿时大变,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势散了阵,等回过头来连忙撑住。
白符上现出一个诡异的哭笑脸来,看着又像是阴阳八卦似的。
冬至额上落下冷汗来,伸手揭下白符揣进了怀里,盯着解无归久久不能回神。
孙幼宁担忧:“怎么了?”
冬至沉声:“稍后与你说,我们先想法子离开这里。”
好在冬至给解无归用的是东西没有留下痕迹,孙幼宁才放心整装开门,柔声与门外的禁军说解无归喝醉了酒,禁军进来就看见冬至在照顾解无归,连忙上前搭脉。
又闻闻酒气才松了口气。
孙幼宁欠了欠身:“既然陛下醉酒,我们二人就先离开了,若是陛下酒醒幼宁定当亲自赔罪。”
禁军作揖目送二人离开。
二人正要走,“等等。”
孙幼宁僵着头不敢动,禁军将孙幼宁落在地上的簪子捡了起来:“孙姑娘您的发簪。”
冬至立马替她接过笑道:“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