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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刀口,划过掌心,割出一道血口子。
从散落一地的杯盏碎片中,捡起一个完好无损的小碟子,张天旭将割破的左手掌心紧攥成拳,悬在小碟子上方,滴滴答答流淌的鲜血,很快在碟子里汇聚成一滩猩红之色。
“大明哥,快、快啊!这边撑不住了!”
接替张天旭,握着电警棍尾端的那名安保组员,脸色惨白,惊恐圆睁了双眼,眼看着电警棍也快被咬断,缠绕在冯嘉成手腕上的餐布,饶是拧作好几股的粗绳状,也被生生挣裂。
三、五个安保组员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摁住冯嘉成,却也支撑不了多久。
张天旭疾步返回,右手平端着接满血水的餐碟,左手用力握拳挤压伤口,使得割破的掌心流血量增大,血滴洒落,从冯嘉成面前,一路洒向对面墙角,那里正好摆着铁笼子。
拉起铁笼子的门,将接满猩红血液的那只餐碟搁进去,敞开着铁笼的门,张天旭冲手下弟兄们使了个眼色,而后迅速躲在了笼子后面。
呼啦一下,原本围在冯嘉成身边的安保组员,顷刻松手,四散躲避。
当啷!断作两截的电警棍,跌落于地,又一次挣脱束缚、脱困而出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兴奋地低嗥,没去追击四散而逃的几个大活人,反倒匍匐身躯,贴向地面,朝着地上倾洒的一行血渍,伸长舌头贪婪舔舐,手脚并用,被更加浓烈的血腥味所吸引着,沿路爬向对面墙角。
近了、近了!
距离敞开闸门的铁笼子越来越近。
爬到了笼子边儿,忽又停顿下来,“野兽”似乎极不情愿回到笼子里,但是那满满一碟子的新鲜血液就搁在笼内,浓郁的气味刺激下,勾起贪婪的食欲。
“食物”的诱惑,对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来说,委实难以抵挡,蹭在地面的“四肢”又开始了爬行,“前爪”往笼子里一点一点的、探入……
众人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
宴会厅内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清道夫M一人在发笑,好似看不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依旧沉浸在“血腥盛宴”的幻想之中,笑得越发得意之时,只听“嘭”的一声,铁笼子的门落下。
刚刚进入笼子里的冯嘉成,又成了一头困兽。
笼子那一道铁闸门有个暗扣,设计得非常巧妙,门一落下,反锁扣死,无需钥匙只须技巧才能打开,这对意识清楚、思维正常的人来说并不难,但对丧失自主意识的变异人来说很难!
落下闸门,听着金属撞击声,张天旭这才意识到:看似铁制的笼子,实则是稀有金属混合冶炼铸造而成,无比坚固,就连变异人都无法挣脱出来。
看着饥肠辘辘的“野兽”在笼子里滋溜滋溜吮吸餐碟所盛的血液,还浑然不知自己又被困入笼中出不去,张天旭让安保组员抖开黑色布罩,将笼子罩得严丝合缝,压上一些重物,看牢了。
陈星冲下主席台,帮张天旭止血,用白色医疗箱内剩余的酒精棉花,消毒包扎了伤口。
没等主席台上众人稍稍松口气,忽听“咔哒”一声,侧门那头传来些微响动。
21时30分钟,宴会厅侧门被监控室里的“曹博明”遥控开锁,原本紧闭的侧门,悄然开了一道缝隙。
与此同时,站在主席台上的魔术师霍地转身,脚步匆忙,奔着侧门去。
闪身来到开锁的那道门边,刚一伸手,猝然眼前恍惚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
等他稳住身形,使劲甩了甩头,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感消退后,抬头再看……嚯!他居然已走出侧门,却记不得自己有开门的动作。
而现实中的画面则显示——
清道夫M走到侧门,又摇摇晃晃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做动作,好似眼前有几道门,他伸手“开门”反手“关门”,抬脚落脚而后“蹬楼梯”,演哑剧似的,重又回到主席台上,在主席台边缘坐了下来,感觉就像是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
还需要静静等待一支烟的工夫,要等到宴会厅里那些人全部中招,他才能安心离开,才能再去实施下一步行动。
悠悠然吐出一个烟圈,凝眸“窗外”,这个时候他所看到的那道惨白惨白的月光,隐隐中透着一抹血色,实则是安保组员拧亮手电筒,光束打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照到了地面被舔舐后残留的血色。
可在他看来,却是一轮妖月当空。
今晚非常适合百鬼夜行,令恐怖的氛围逐渐笼罩整座城市!
心中正美滋滋的想着,坐在主席台边缘的身形左右摇摆,在台上那一束聚光灯边角来回晃,他感觉楼梯“感应灯”有些异常。
直到发现陈星不知几时悄然站到他身后,他才吃了一惊。
“今晚你给我留了路吗?”
陈星开口问了第一句。
清道夫M站起身,纳闷地抬头瞄了瞄上方,钢筋混凝土浇灌的建筑楼层,楼梯间的水泥隔板好像变高了不少,每层楼梯仅有一盏吊顶的感应灯,可这灯盏看起来有些奇怪,不太像声控感应灯,反倒像极了宴会厅主席台上安装的舞台灯光,亮起的时候一束强光扫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忽明忽暗的灯光,令人视觉恍惚,他眯了眯眼,光线变幻中恍惚出现了幻觉,眼前竟然看到宴会厅里的情形,台下仍在观看魔术秀的嘉宾,台上他与宴会主人面对面站着……
的确!事实证明,当时的他,与陈星,就在主席台上面对面地站着,那些嘉宾们则纷纷退回台下,惊疑不定地看着台上这两个神色各异的家伙。
而后,一番对话展开。
令人震惊的连环血案内幕,通过二人之间的那番对话,彻底暴露在宴会厅众位嘉宾面前。
记者们的录音笔、摄影设备照常运作,陈星所提的问题,清道夫M所回答的字字句句,都被完整记录下来,留下了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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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告诉你,我身上带了这个东西——”问答即将结束,清道夫M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密仪器,闪烁红色光点,能够屏蔽信号,干扰通讯,就连窃听器也会受到干扰,“我们在这里的对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不管陈星身上有没有藏了手机、录音笔、或者窃听器,这一刻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提前有了防范的清道夫M,千算万算,偏偏就没有算到自己今晚会栽个大跟头,被人控脑陷入幻象之中犹不自知,当着宴会厅内所有人的面说出真相,还以为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
此时此刻,他如果转过身去,若能看清主席台后方的大荧幕,他就会大惊失色,再无半点秘密可以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