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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两声枪响。
有湿湿的粘液飞溅过来,溅到脸上,热乎乎的,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非常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在做梦。
即使闭着眼,还是能感觉到眼前似乎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第一声枪响,紧接着脑门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砸了一下,陈星很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重,浓浓的睡意束缚下,刚被第二声枪响与头部痛感刺激到的感官知觉,又变得麻木起来。
意识,很快又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
不知昏睡了多久。
终于,逐渐苏醒过来。
睁开眼,陈星发觉自己还在那辆加长型凯迪拉克轿车上,却从副驾驶的位置挪到了后座、靠左侧后车门的位置。
车内闷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像是被什么黏黏的液体糊住了双眼,抬手一摸,摸得满手是血,鲜血从额头的伤口流淌下来,此时血渍已然凝固。
果然,他的额头被什么东西砸到过,砸得不轻,头破血流,似乎有轻微的脑震荡,后脑勺枕着后座椅背,看上方车顶紧闭的那一块天窗都在旋转,不停地旋转,眩晕感让他难受欲呕。
“冯伯……”忍住眩晕感,视线稍稍往下移,从车顶天窗转而望向驾驶座的位置,他看到了司机老田,老田头低低的、瘫坐在驾驶位,一动也不动。
一大片血渍喷溅在挡风玻璃及方向盘上,从后视镜看,司机老田身上,尤其胸口位置,流了很多血,滴滴答答的,在车座底下的地毯上汇聚成一大滩血泊。
中枪了?!
陈星忆及那两声枪响,果然不是做梦!
除了老田,另一个中枪的人,是冯伯!
加长型凯迪拉克尾座那端,冯伯贴靠在紧闭的右侧后车门上,半边脸趴着车窗,脑门上有个碗大的血窟窿,子弹从那里贯穿而入,车窗上糊满了猩红血浆,椅背上甚至能看到白花花的脑浆。
“冯伯!”
陈星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个声音在脑海震荡回响,深藏心底的、那个如跗骨之疽的魔咒,霎时被唤醒,他听到那个声音在说:怪物!被恶魔附身的怪物!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越是亲近他们,越会失去他们!
你就是个不祥的人!引来死神的恶魔!
“车里的人听着,你已经被警方包围,立刻放下武器,打开车门,双手抱头,下车!”
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忽然听到有人拿着大声公喇叭喊话,外面异常嘈杂,数不清的车大灯光束扫来,陈星在眩晕之中感觉到:周遭来了好多警车及警用摩托车,他所在的这辆车,已经被火速赶到的警方重重包围。
放下武器?陈星用手一摸,从大衣口袋里,竟摸出了一支M19手枪,弹匣少了两颗子弹!
一颗子弹射在司机老田胸口,一颗贯穿在冯伯头部。
那支M19手枪上,除了他的指纹,怕是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纹了。陈星想着,颤手放下了手枪,习惯逃避危险的他,这一次还是栽了。
栽入陷阱!
在他昏迷的时候,这个案发现场已经被精心布置好了!凯迪拉克此刻停靠的位置,不是那辆集装箱车的内部,而是离警局不远的邻水西路深南大道214路段。
“车里的人听着,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
大声公喇叭里重复喊话,警方通过尖端技术手段,以成像探测仪远端扫描后显示的图像,来精准判断出:那辆加长型凯迪拉克轿车的内部结构及乘客司机所在位置。
车内人数:三人,均为男性。
“两具留有余温、刚刚失去生命体征的受害者尸体,一个疑似凶手的持枪男子。”清楚看到仪器显示屏上热成像的红色发光人体,在车内活动,正从车后座移动到车门边,梁剑立刻告诫:“全体注意,嫌犯准备下车!”
出动的警力,全副武装,占据各个有利地形,远程狙击手已精准锁定目标。
梁剑与特警队的老胡,临场指挥,紧张地盯着包围圈中那辆凯迪拉克轿车。
车门打开,一人摇摇晃晃下车来,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怎么是他?!”一瞬看清车子里出来的人,大鹏低呼一声,“陈星!”
梁剑缓缓放下平举在手里的枪,带着莫名复杂的情绪,看着同事们飞快冲上去,将嫌犯摁倒在地上,一举擒获。
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在了陈星手腕上,警察将他押上特警车辆时,他远远的看到了梁剑。
目光隔空相撞,梁剑看到大男孩那张似要哭泣的脸,陈星冲他摇了摇头,张开口型,吐出三个字:不是我!
看着他被押入警车带走,梁剑心口莫名堵得慌。
“真是人不可貌相!”高鹏飞在旁嘀咕,想到昨晚还曾与陈星相处,瞧不出这小子有哪里坏,不敢相信他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来,但是……“这小子身边总有怪事发生,现在还出了人命案!看来冯志远的怀疑不无道理,谋财害命的凶徒脸上不会写着‘我是杀人犯’这五个字。”
如果陈星是凶手,高鹏飞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城府与演技,杀人犯还敢主动缠上警察,来警局刺探消息?
当场被抓还一副无辜的可怜样,真能伪装!
“别废话,干活!”梁剑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心态,戴上手套,领着刑侦支队的同事,走向停在路边的那辆凯迪拉克轿车。
“勘察命案现场,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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