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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接着说,等你听我说完就会明白的。”罗薇似乎对我这种随时打断她说话的行为有点不满。
“因为浩子第一年的学费交完之后,我基本上就没钱了,于是我就开始担心起他以后的开支起来。为了多攒点钱,我只得在送走浩子上大学之后,又多找了一份工作。
可有的时候想象中很容易地事情,真到做起来的时候往往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因为得不到足够的休息,我经常会上班打瞌睡,然后不是被扣工资就是被开除,好不容易熬过了半年,等到浩子一个学期回家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熬的不成人形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我终于能赶到他回来的时候,攒够了他下学期的花销。
谎话我可以编,但是身体却瞒不过去,浩子问我这半年都干嘛了,我说我只是上班啊?这下他说什么都不肯信了,实在没办法,我就只能假装告诉他实话,说我和我对象分手了,然后心里难过这才开始瘦下来的,我不敢告诉他实情,哪怕只是做两份工作这种事被他知道,他也会不好好上学的。
其实浩子一直都很懂事,上学花钱也特别省,可我就是不想他比别的孩子过的差,虽然他没了爹妈,但是他还有姐啊?
既然在家里赚不到很多钱,我索性一狠心就想出来试试运气,因为我们那里也有好多人是出来打工的,我左思右想的还是来了唐市,因为这里离我家比较近,而且也只有这里我才算熟悉一点。
可是等我再次来到这里准备在这里赚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这种没有学历没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虽然工资比家里高了点,但是在这里生活的开销比家里大呀,首先在家里不用付房租,而且这里什么都贵。
我想过回去,但是回去之后不还是一样赚不到钱?
其实想到重新做回这行,还是因为一次和人吵架,那时候我还在上班,然后一直被一个结了婚的男人骚扰,因为在这里也没有朋友亲人什么的,我也不敢声张,就只能想办法躲着他,后来那个男人见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开始造我的谣,说我一直没男朋友,又不找对象不是给人当小三就是做鸡的。
一开始就算他造谣也并没有人愿意相信,但是后来说的人多了,厂子里的人也就都跟着说,甚至因为这个莫须有的身份,导致我三天两头被人骚扰,甚至有时候会有人想出各种花样靠近我,只是为了能在我身上沾点便宜。
那个厂子是待不下去了,但是如果我丢了工作先不说浩子会怎样,首先我自己就得饿死,后来一想反正以前也被那么多人碰过了,做鸡就做鸡好了,反正这个城市里谁都不认识我,大不了有一天浩子不需要我.操心了,我就找个机会死了去。
于是我一边勉强凑合着上班,一边留意那些高薪招收女公关或者洗脚城KTV高薪招工的小广告,就这么还真找了一家,可是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个我碰都不敢碰的男人,我说不做结果话刚一出口就直接被领班辞退了。
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把以前厂子里的工作辞掉了,没办法就像遇到你那样,在酒吧里寻找自己看着顺眼的男人,因为男人都是自己挑选的,所以一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最多就是会因为这些男人年龄都不大,大多数精力旺盛,有时候我会被折腾的狠了点,但是好在不需要每天都工作,如果累了或者受点儿伤什么的就休息几天,就这么一年多下来,自己也为浩子存了不少钱呢。”
“喂,我讲完啦!”罗薇停下来了很久,发现我一直没说话,于是偏过头提醒道。
“嗯……”我答应了一声。
“不想说点什么吗?”罗薇笑着问道。
“需要抱抱吗?”我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不需要!我没事儿,而且你是第一个也很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故事的人,我该谢谢你才对!”罗薇笑着谢绝了。
“谢谢我?”
“对呀!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受的,现在终于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而你就是那个听众,所以我不该谢谢你吗?”罗薇说着长长地伸了一下懒腰,
“哎呀!再聊天都快亮了呢,我得该回去给浩子准备早餐了,”罗薇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认真的看了我两秒,“我走啦?”
“你不用睡觉的吗?”
“等我把浩子送走之后我再睡,你也赶快回去吧,路上慢点!”
罗薇说完推开了车门,但是刚把车门关上又“砰砰”的敲了两下车窗,我把玻璃打开之后,她俯下身子用胳膊趴在车窗上又看了我两秒,
“你真的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如果我帮你一起供你兄弟上学,你可以不做这行了吗?”
我想了想试探着谨慎地问道,上个大学几万块钱就差不多,虽然把自己的钱就这么拿出去,多少会有点不舍,但是如果能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不在堕.落,我就算心疼一点至少觉得也值。
但是至于帮她攒钱给她兄弟买房子娶媳妇之类的事我真心没敢说,话说我特么都在住爸妈的房子,还敢说帮助别人?
而且以我和她的交情,也不可能到愿意倾尽自己全部的地步,虽说一日百恩,但最多也不过是露水夫妻而已。
还是那句话,心存善念和傻是两码事!我帮助别人的前提是首先要顾好自己。
“连包养我都不肯,我凭什么需要你的帮助?”罗薇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没生气,甚至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也答应你等我攒够了钱就不做了,然后自己干干净净的活着。”
一时间她的话竟让我无言以对,唯有轻笑着点点头,以对她这种既无奈又苦涩的决定表示一下理解。
“那我走啦!”只是还没走出几步罗薇又风情万种回过身来,
“记得想我了要提前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把自己洗干净了等你!”她的言语中极具诱.惑,但是我总觉得这极具诱.惑的背后,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可不是么?她的这种诱.惑应该是以牺牲自己的尊严为代价的吧?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罗薇窈窕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漆黑的胡同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