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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遥的话,让在场的人一震。
白勾月怒不可遏站起来,斥责道:“风清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长歌到处杀人抢夺神器,早已是天界人人知晓的魔头,这样的人我们玄武一族还会污蔑她不成?”
“我并没说你们污蔑师父。”风清遥冷冷地反驳道。
“既知道我们没污蔑,那为何说要证明凤长歌的清白?”白勾月咄咄逼人问偿。
风清遥对于她的态度气恼,扭头,不去理会她。
“清遥,你为何要说证明你师父的清白?”见风清遥不说话,向宴生威严的声音缓缓问道。
“宫主。”风清遥俯伏在地,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含悲颤声说:“弟子恳求宫主让弟子去打开混元巨鼎的另一扇门。”
“混元巨鼎还有一扇门?”向宴生狐疑问。
他的话也让在场的人微微一愣,却又狐疑不解。混元巨鼎还有另一扇门,和证明凤长歌的清白有什么关系?
“弟子见过师父的偃术书,她也曾告诉过弟子,混元巨鼎这么大,定有两扇以上的门,现在混元巨鼎不过只开了一扇门而已。”
“即便混元巨鼎有两扇门,凤长歌已从混元巨鼎中出来,事到如今你再去开另一扇门,又有何意义?”
“因为弟子不信。”
“不信什么?”
“不信师父会滥杀无辜,不信师父会背叛无极长宫。”
“为何不信?”
“因为那是弟子的师父。”他声音藏着悲切,“弟子拜师父为师后,就与师父朝昔相处,师父的为人弟子最熟悉不过。那日从鼎中出来的人不可能会是师父,弟子相信是有人易了师父的容出来作恶,师父现在定还在混元巨鼎中,所以弟子恳求宫主给一个机会让弟子去打开混元巨鼎,将师父救出证明师父的清白!”
风清遥一字一句都说的振振有声。
只是,他这话说出来也是让人笑话。
虽未见过凤长歌,但与凤长歌交过手的人道那绝对是凤长歌,因为在她身上没感觉到法术易容,何况招式与凤长歌的如出一辙。连无极长宫都断定,那就是凤长歌,如今风清遥却说不是。
这一听上去岂正像是他的狡辩,只为让魔头徒儿这个脏名从他身上洗掉。
站在离他较远的凤长歌,将他的话都听进耳力,心中很是欣慰暖暖,她望向不知何时趁乱走到自己身边的解临雅,凑近他耳边,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听到的声音说道:“雅狐狸,看看那就是我家的徒儿,对师父坚信不疑。比起你,好多了。”
解临雅望了她一眼,默了。
她若真告诉风清遥她便是凤长歌,想必脑子里全是草的风清遥也未必会信。
何况,凤长歌对与他们来说非比常人,太容易相信,反而说明了凤长歌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重。
再说,拿他与风清遥比,是想羞辱他不成?
向宴生清冷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问:“若混元巨鼎的另一扇门里什么也没有?”
“弟子愿以死谢罪!”他话语中的坚决,容不得一丝的犹豫。
凤长歌闻言,心微微一颤,勾唇有些无奈,这徒儿果真傻。
“宫主,清遥都这般恳求,应了他这个要求又何妨?”罗揽的声音传来。
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凤长歌微微地皱了皱眉,又是罗揽。
罗揽年事已高,手中又无权力,但对无极长宫的事,是事事插手。而且,三年不见刁钻固执的罗揽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居然处处都在帮着他们。
向宴生听到罗揽的声音,面具下的俊眉不悦一挑,冰冷的双眸望向罗揽一面,不答她话。
自是被向宴生冷落习惯,他的问而不答,罗揽丝毫不在意。
在人群中,走到向宴生的面前,继续道:“凤长歌终究是我们无极长宫出来的弟子,她如今作恶多端,让无极长宫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既然清遥愿意拿自己性命为赌来证明自己的看法,我们倒不如看看,凤长歌是还困在混元巨鼎中?还是在外作恶?”
罗揽出声,在场一片哑寂,她虽无权无势,但终是向宴生的母亲,无极长宫的老夫人,看在这辈分上,诸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向宴生不喜与罗揽交谈,更不愿听从她的意愿做事,但这次关系到风清遥与凤长歌。
他皱眉,沉思了会,轻轻颌首道:“你现在可去开混元巨鼎。”
向宴生同意了。
风清遥脸色一白,犹豫道:“宫主,弟子现在无法打开混元巨鼎。”
“打不开混元巨鼎,也敢来提要求,也不怕丢脸。”站在一侧的白勾月小声讥讽道,白天安拉了拉她的衣袖投去阻止的眼神,白勾月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宫主,师父在研究混元巨鼎时,正在建天王堡,她那时都将混元巨鼎的构造图留在天王堡里,弟子请宫主给弟子三天时间去天王堡拿构造图再开混元巨鼎。”风清遥再次恳求道。
既然都应了让他打开混元巨鼎,也不急在一时,向宴生也就再应了他这个要求。
今日毕竟是向宴生的寿日,虽出了这么多事情,但寿宴依旧要继续下去。
只是与三大家族的人坐在一起时,他们不是闲谈些趣事,而是认真地谈起如何讨伐凤长歌的事。
不管凤长歌是否困在混元巨鼎,还是在外作恶多端。玄武族族长被杀和镇族神器被夺已是铁板上的事实,不论是谁做都绝不能容忍下去。
何况讨伐凤长歌与风清遥开混元巨鼎的事也毫不矛盾,于是他们这一桌对凤长歌的事谈论得如火如荼。
罗揽坐在离他们较远的独桌,身旁的木槿为她的空杯倒上清酒。
酒香四溢,她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酒香淳厚让她不由感叹道:“这藏了三千年的桃花酒果真香。”
“自然,咱们无极长宫的桃花酒是天界最好的酒。”
“继续倒上。”罗揽道,木槿应是再倒酒,见罗揽将第二杯酒喝完,她小声问。
“老夫人,你刚才在堂外为何要帮风清遥?”
“你觉得我在帮他?”罗揽反问。
木槿木愣望向她,“老夫人刚才说出那样的话,任谁看都知道你是在帮风清遥。”
“风清遥是个傻孩子,为了一个凤长歌都拿出自己的命来赌。既然他都将命赌上,那我帮他一把又如何?”
“老夫人,你这话的意思?”
“凤长歌从混元巨鼎中出来,是大家亲眼所见之事,风清遥却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道,居然不信此事,非要赌性命去开混元巨鼎。那便让他去开,若混元巨鼎真什么也没有,以他那性子定不会违背自己立下的誓言,自行了断自己的性命。风清遥虽在无极长宫能力已接近长老们,但无规无矩的弟子,无极长宫不需要。”
罗揽冷冷道,眼里闪过一道戾气。
跟在罗揽身边多年的木槿猛地回过神来,原来任谁看都是罗揽为风清遥求情,但实际不过是想让风清遥去死。
忽得,罗揽似乎想到什么,眉宇一皱轻声道:“凤长歌,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死了没有?”
“老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长歌确实如风清遥所说,重感情背叛无极长宫也是不可能,但她却都做出了违背她自己的事。风清遥今日这么一说,我倒也有几分怀疑。”说着,罗揽不由多想了些。
但猜不透其中缘由,她有些懊恼道:“罢了,这事也不必去猜测太多,打开混元巨鼎,一切自然知晓。对了,我安排你去做的事,你可有去做?”
“是,已经都准备好了。”
“先别让宫主知道,否则他知道就什么都办不成。”
“是。”
“继续倒酒。”罗揽道,木槿应好,不再问什么为她倒酒。
向宴生的寿宴从天色未亮就插曲多多,终于到夜深时,安然收场。
凤长歌回到寝室时,柳辰桉来告知风清遥有事来说,便来到机关屋。
夜深露重。
来到机关屋时,见其他几人已到齐就剩她一人未到。
风清遥站在凤长歌只完成一半的的偃甲人前沉思了许久,七人都经历过白天的事大致都猜测出风清遥心情不好,不敢妄然开口说话。
端祥了许久,风清遥终于开口道:“今天白天的事,你们可都知道了?”
“徒儿知晓。”七人同时答道。
风清遥转身看向他们,如释重负道:“既然你们知道,为师也不再瞒你们。为师招收偃术弟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开混元巨鼎,救出师父。”
“虽然如今天界人人都说为师的师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为师坚信你们的师伯不是那样的一个魔头,定是有人险害她。可为师的能力不足,虽然想替师父平反却解不开混元巨鼎,故而想出了招收偃术弟子的念头,只是……”
风清遥的话语一顿,目光落在她与诃枕的身上。
凤长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收偃术弟子为的就是看其中能否有人的偃术超过他,替他去打开混元巨鼎。现在,七人中就数她与诃枕的偃术最高,自然就将视线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长歌,诃枕,你们师伯在混元巨鼎已有三年,以她之力有办法在里面自保三年,但时间若再拖久下去,她定会扛不下去,你们二人可否助为师一臂之力救出你们师伯?”
风清遥目光含悲,恳切地道。
凤长歌身形一颤,喉咙发不出声音。
时至今日,风清遥认为她仍活着,确实若没被封住穴位,她在混元巨鼎中别说三年,即便是三百年她都能扛得住。可是,被封住穴位的她,动弹不得,灵力也提不出来,被鼎中业火熬成干尸。
要不要阻止风清遥去开那混元巨鼎,因为若见到她的尸首,他可受得住打击?
心思这么一念,她已轻轻摇头。
风清遥见她这举动,一震,“长歌,你不愿意助我?”他诧异问道,似乎没料到凤长歌会拒绝他。
“小师妹,你?”诃枕想问为什么,却又问不出来。在他们之中就说她的偃术最好,没想到她会不愿意帮助风清遥,望向风清遥失落的脸,他声音清亮道:“师父,徒儿愿意助师父一臂之力。”
不管凤长歌是不是太魔头,诃枕只知她是天王堡的创造者,若她真如风清遥说的那般,那么他定要施力去救凤长歌。
“长歌不愿意,为师也不勉强,诃枕,辰桉明日你们二人随我去天王堡找混元巨鼎的图纸。”
“是。”
“是。”
柳辰桉和诃枕同时道。
“夜也深了,你们回去歇息吧。”风清遥的声音满是疲惫地道。
七人转身离开机关屋,各自回自己的寝室休息。
凤长歌刚走几步,慕幽兰的声音喊道:“长歌,你给我站住。”
凤长歌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六人都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过来。
“长歌,你为何不帮师父?”慕幽兰质问。
这六人没离去,纷纷来到她面前,就是为了质问她这个问题。
凤长歌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不帮风清遥的理由,要如实告诉他们吗?
“长歌,白天的事你也亲眼所见,师父那般千辛万苦地求宫主让他去开混元巨鼎的门,终于求到你为何不帮?”
慕幽兰的话让凤长歌眼前一亮。
“白天我所见到的,与你们见到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吧?”她问。
被她这样问,慕幽兰顿时一愣,没将她这话中的意思反应过来。
“白天的时候,师父确实是辛辛苦苦向宫主求来一次打开混元巨鼎的门的机会,可是,你们也该听到若鼎中什么都没有,师父会以死谢罪这件事。”
六人一震,猛地回过神来,突然知晓了凤长歌拒绝的理由。
看他们一脸都明白的表情,凤长歌继续道:“打开门,什么都没有,师父会因为约定必死无疑。若打不开门,查探不到凤长歌是否在不在鼎中。师父最多遭宫主责罚一顿,还不至于丢了性命。何况,就算打开鼎门又如何?讨伐凤长歌的计划已经在谋划中,若真想知道那个是不是假的凤长歌,早日抓到她问个清楚再去开那鼎门也不晚。比起现在,冒性命去行这赌注好多了。”
六人被凤长歌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个个都垂着背,目光尴尬地不知放落到何处好。
他们都比凤长歌年长,想的事情却不如凤长歌远,这点让他们自觉羞愧。
“小师妹,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诃枕如蚊蚋的声音愧疚说道。
凤长歌的目光不由地放柔和起来,“六师兄,我无责怪你的意思。师父百般恳求,甚至愿用自己的性命做赌。这般师徒情深,我也很受感动。当下师父问的时候,我也想应了师父的要求,但是,心思一转万万是不能让师父丢了这性命,故而拒绝。其实想想答应也无妨,帮师父解开混元巨鼎的时候别太认真便好。”
诃枕点了点头。
凤长歌望向这六人失落的模样,又道:“天色已经很深了,大家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好。”
六人听话,都点了点头,各自回自己的寝室。
凤长歌回到自己的寝室,刚进门,还未点亮烛台,一声咳嗽声响起。
她走到烛台旁,点亮,烛火照明了屋子,解临雅坐在圆桌旁,努力地抑制着咳嗽声。
见他这模样,凤长歌心中忽升捉弄之意,调侃道:“就你这药罐子,还夜夜探人闺房,咳嗽声一出来,你探得成吗?”
解临雅脸上的面具已摘下,妖艳的脸露出勾人魂魄的轻笑,“我这夜夜有没有探成,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凤长歌一愣,居然反过来被他调侃,真是失策。
她转身走到衣柜里,取出柜中棋盘。
“今夜不下棋,咱们来谈些正经事。”解临雅启声阻止她将棋盘拿过来。
凤长歌将拿在手中的棋盘重新塞回柜子,走过来问:“谈什么正经事?”
“为何不答应风清遥与他一同去打开混元巨鼎的另一扇门?”
解临雅的问话,让凤长歌愣了愣,忽得领略他问话的意思,冷冷地讥讽一笑。
“雅狐狸,你至今都未信我就是真的凤长歌吗?”
“不,不是的。”解临雅否认,“我不过是想将你的遗体从里面接出来。”
“别有这个念头。”她冷冷地道,“即便你们不怕见到那遗容,我怕。而且我更的怕是那混元巨鼎,只是看到其中业火摇曳,我便想起那三天三夜我在混元巨鼎中被业火煎熬等死的日子。”
她冷着脸,将这诛心之语说出,脑海里再次回忆起在混元巨鼎的三天三夜,她心中的仇恨便再次生出。
“长歌,是我们无能,若我们懂偃术当下就可以将你从中救出来,你就不必受那苦。”解临雅好看的脸蛋露出懊恼。
凤长歌不作声,望着烛火摇曳,眸色深深,心底思绪千转百回。
她抬眸,望着眼角悲伤的解临雅道:“若你们都不曾负我,冥界我等你们,你们不来,我不走。”
“长歌……”解临雅被她的话所感动。
凤长歌俏皮一笑,“别感动,我只不过是怕黄泉路上,一个大太过寂寥。”
“不会让你一个人的,黄泉碧落我都会陪你。”
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一夜等天明。
晨光破晓而来。
等钟声响起时,凤长歌穿戴干净来到机关屋前。
来到机关屋前,发现其他六人竟比她还早到。看来,这六人比她更担心风清遥。
七人在那等了没多久,风清遥穿着一身劲装紧衣,英姿飒爽地到来。
风清遥的容貌不差,虽是白虎一族,但身形并不会像大多的白虎族人一样显赫。眉清目秀,有些微肥的婴儿脸,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是个俊儿郎。
“辰桉,诃枕,走吧。”来到跟前,风清遥言简意赅地道。
柳辰桉和诃枕出列随他离去,凤长歌急忙喊道:“师父,徒儿也要一起去。”
凤长歌的叫唤,让风清遥身形一顿,雀跃兴喜,“长歌,你愿意助为师一力了?”
几人都狐疑望向她,昨晚还拒绝,怎么一夜就答应了?
凤长歌摇了摇头,“师父,天王堡号称天界第一机关堡,徒儿对此向望多年,想去亲眼目睹一番天王堡的风彩。”
凤长歌的话顿时让风清遥的欣喜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凤长歌跟去的理由是天王堡的地图被解临雅弄不见了,也就是说,风清遥全靠一股冲动去天王堡。
天王堡毕竟是她设计的,里面机关重重,步步危机,没有地图就这样走去,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不跟着去,实在是放心不下。
“既然如此,那你也跟着来吧。”好脾气的风清遥即便失落也未生气。
“宫主到。”有声音道。
众人听闻急忙跪下迎接。
“你们还未出发去天王堡?”向宴生清冷地问。
“弟子这就准备出发去天王堡。”风清遥答。
“本尊也同你们一起去,还有勾月姑娘。”
凤长歌一震,抿了抿唇。
向宴生居然也要跟着去?为什么?
以他宫主的身份,没必要一同前去。
风清遥也没想到向宴生会提出这要求,呆愣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走吧,你只有三天时间去天王堡。”向宴生催促道,不容他多猜测其中缘由。
风清遥应是,起身去马厥牵来天马出发去天王堡。
天王堡离九重山并不远,骑着天马,一个多时辰便到。
天王堡所在之地被称为碧幽谷,四周是悬崖峭壁,出入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河,从谷口划船进去且也需一个多时辰。
穿过重重高峰,就可看到伫立在谷中的天王堡。
碧幽谷的谷中宽广,四周绿树成荫,高峰成群,若在外很难发现在谷中的天王堡。
下船后,往天王堡走去且还需一小会。
终于来到天王堡前,入口处龙飞凤舞地雕刻着天王堡三个字,周围高墙因久未有人来访的原因,已布满青苔。
“凤长歌是怎么想的,在这僻静的地方建这样一个机关堡?”望着眼前的天王堡,白勾月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声。
此地是当年凤长歌追捕蛭水妖蛇所发现的地方,之所以想建机关堡一半是一时兴起,一半是想看自己的偃术到何等地步。
简单来道,不过是无聊时的作物。
“进去时别乱碰东西,这里处处是机关,处处危机。”风清遥提醒。
白勾月不屑地轻哼一声,“偃术能伤天人?无稽之谈。”
“进去你便知道。”风清遥冷冷对她道。
他走到门前,扭动门上的狮子头,在门旁一块石头冒了出来。在空心的石头里有一块石板,风清遥将杂乱的石板排好,重新推了进去,咯吱一声沉重的大门打开。
“开个门都这么麻烦吗?”白勾月嫌弃说。
凤长歌柳眉不满一挑,这白勾月处处挑剔不说,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说白震天已死,她做人子女不该在寿宴结束所赶紧回家吗?怎么跟他们来天王堡拿构造图?
没人去搭话不讨喜的白勾月,走进天王堡隐隐中有一股力量如扼住他们的喉咙,让他们一点也提不上灵力。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提不出身上的灵力?”白勾月诧异问。
“天王堡墙壁上的石头都是用月萤石所筑的。”
“月萤石?!”白勾月惊讶地看向他。
月萤石是天界用与建造牢房的石头,因为月萤石可以压制天人体内的灵力,故而用月萤石来建牢房防犯人在牢房中使用灵力。
可她没想到,这筑天王堡的石头都是月萤石。
“用月萤石筑的地方叫什么机关堡?这明明就是一座牢狱!”白勾月怒道。
风清遥冷眼看去,“若觉得不能使用灵力难受,你大可在外等我们,没人求你进来与我们一起。”
不顾白勾月是女子的身份,风清遥似毫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她也不想想,若只是拿些构造图为何要三天时间,自然是因为不好拿。
向宴生冷冷地看向他们二人,推动着轮椅往前走去。
木轮与冰冷的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空寂的长廊上格外响亮,凤长歌沉思地望着他的背影,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轮椅的椅背。
轮椅无法往前进,向宴生侧目,鬼面下的双眸向她投来如利刃般冰冷的视线。
这视线让凤长歌不由地一惊,以前向宴生虽然也冷,但那是如月的冷,即便冷也不会伤人。而他如今的冷,冷得刺人心疼。
这微微的心伤,她藏在了心底,恭敬地微笑道:“宫主,前方路都是机关,贸然前行会有危险的,你还是等我们先行解开机关再前行。”
向宴生一人带着白勾月还有一个影卫前来,这举动凤长歌猜不透,只是,应了青木护他,就不能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宫主,长歌说得没错。”风清遥也劝道。
向宴生不说话,自己移动着轮椅往后靠去。
凤长歌朝着他甜甜一笑,提步先行。
天王堡建成之后,凤长歌就鲜少回到此地来,再加上她公事繁忙也没多少机会回天王堡玩。但这天王堡终究是出自自己的手的,机关什么的她都记得,一路和诃枕二人排除机关往前行。
天王堡机关重重,几乎每一步都暗藏危机。
凤长歌真不知,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机关堡,弄得自己现下这般累。
机关解除到一半,诃枕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六师兄,你先歇息会,接下我来。”
“长歌,不好意思。”诃枕身体本因为没有灵心骨而比常人弱,再加上他偃术也不过一般,排除机关这么累的事,自然坚持不了多久。
凤长歌自然不会责怪他。
探头去解机关,忽得听到木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她眼角余光瞥向身后,向宴生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不作声,继续认真解机关。
“你的偃术,是由谁教的?”他冷冷地问。
“一个老人。”她答。
向宴生不再问,凤长歌也不说,默默地解开机关。
他们现在面前的机关,是如何将天花板上的巨木放下来,因为现在挡着他们的是一条大河,河水湍急如箭,河中毒鱼毒蛇暗藏。
而这里离河对面有二十米远,无法跳过去,只能利用巨木过去。
“凤长歌是怎么想的?做出这么多机关,难怪被称为天下第一偃师。”白勾月道。
“师父是个聪明的人,只要是她感兴趣的事,她定会认真去钻研。她比谁都努力,比谁都更能坚持,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强大的女人。”夸起凤长歌来,风清遥的眼里有一丝的笑意。
“身为凤长歌唯一的徒儿,你应该对此感到自豪。不过可惜,她现在不过是个魔头。”白勾月讥讽道。
风清遥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气愤地瞪着她。
“瞪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什么。何况,凤长歌从混元巨鼎出来后,你应该听过不少这样说她坏话的人,我又不是第一个,你干吗就对我凶?”在风清遥越发冰冷的视线瞩目下,她声音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他们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说师父是魔头,你是第一个。”风清遥咬牙切齿地说道。
凤长歌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难怪会与白勾月在向宴生的宴席上大打出手,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风清遥也真是,怎么还这般的孩子气?
“长歌,你笑什么?”在旁边帮忙替工具的诃枕听到她的笑声问。
“没什么,只是刚好解开了这个机关而已。”说完,悬挂在天花板的巨木慢慢地降了下来,平稳地架在岸两边。
“可以过去了。”诃枕喊道。
凤长歌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揉了揉开始有些酸痛的眼睛。
一路都在解机关,眼睛开始有些承受不住过度的使用。
一闭上眼,眼泪就从眼眶滑落下来。
“长歌,怎么了?”
“无事,只是眼睛太累了,你们先走,我歇会就跟上来。”
“好。”诃枕应道,跑去风清遥说。
一路的机关都是她在解除,她的辛苦谁都看在眼里。风清遥走过来与她说道会在前面等她,凤长歌应好,就留在原地闭目休息一会。
等眼睛不再那么酸痛的时候,一睁开眼,向宴生在她的正前方,离她不远的地方双眸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凤长歌一愣,她刚才闭眼的时候,该不会他就这样一直盯着看吧?
她侧目望向风清遥他们,只见他们已经过了独木桥,继续前行。
“宫主,你在等我吗?”她问。
向宴生不答,冰冷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凤长歌站起身,再次揉了揉双眼,道:“宫主我们走吧,去追上他们。”
绕到向宴生的身后,伸手去推他的轮椅,轮椅忽得往前滚动。
“别碰本尊的椅子。”他声音里满是厌恶。
凤长歌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生失落,不由地自嘲一笑。
“你先行。”他道。
凤长歌应是,走在他的前面。
这巨木很宽,容得下向宴生的轮椅通过。
只是,听到那木轮咯吱的声音,让她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跟在身后的向宴生。
走到独木桥中间时,忽得感觉到有杀意来袭,凤长歌一惊,她往后退了一不,一道白光在她的面前划过,将巨木划断。
“宫主!”她惊呼,转身抓住向宴生的手。
巨木断裂,平衡失去。
凤长歌和向宴生同时坠落河中,湍急的河水,立即淹没鼻腔。
凤长歌抬起头,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握住向宴生的手猛地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
忽得她脚踝一痛,一条毒蛇咬中了她的小腿。
湍急的河水将他们渐渐冲远,脚踝又被毒蛇咬伤,这让凤长歌不由一急,猛地施法出身上的灵力。
“给我退下去,你们这群孽物!”
天界之物,皆有灵气,感觉到这股强大的灵力,顿时缩了回去。
在这满是月萤石的天王堡中,居然有灵力强大到能压过月萤石的力量,不由让堡中的人们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