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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盏茶功夫后,微微的破空声起,在灰衣人焦灼的等待中,小黑寡*妇狼蛛终于回来了。
灰衣人脸上浮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道:“取到了?”
小黑寡*妇狼蛛落在了桌子上,双翅扇了几下。
“好!有功当赏,待会儿完事后,我准许你可以出谷猎食,不过不许动这葫芦谷里的一草一木,省得给我惹麻烦。另外,天亮前必须返回,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灰衣人说完,拿出了小木盒,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地道:“快,将取来的精血吐到这盒子上。”
小黑寡*妇狼蛛振翅飞了起来,飞到木盒上方时,螯牙一分,张嘴吐出了一缕鲜红的血,全部滴落在了木盒上。
只见那缕鲜红的血落在木盒上,仿佛落进沙子里,很快消失不见,一点不剩地渗入了进了木盒中。
“这个神秘的小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灰衣人竭力抑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着小木盒,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第二天早晨辰时三刻,还在酣睡中的谭阳被王大锤和沈麻子推醒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谭阳才发现已是阳光满屋,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平时一般在鸡叫三遍的卯时就起床了,今天这懒觉睡得太过了。
谭阳从床上爬起身来,迷迷瞪瞪地道:“什么时辰了?”
这句话刚出口,谭阳不禁脸色一变,他感觉到全身虚浮无力,舌头僵硬,说出的话含混不清。
“庸医,你怎么了?”沈麻子惊疑道。
谭阳心里也有些紧张,平心静气,返照内视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气海和经脉,似乎并无异常,然后伸出右手搭在左手脉搏上,开始替自己诊脉,“尺脉沉取不绝,和缓有力,看来并无大碍,不过脉弦细数,脉浮而稍涩,似乎有点邪毒入侵症状。”
断定并没有性命之忧后,谭阳的心放下了一半,拿起床头的铜镜一照,越看越惊异,暗自思忖道:“舌质绛紫而暗且有瘀斑,舌苔垢浊浮黄,果然是中毒症状的腐垢苔。舌尖上有个血渍点,看上去似乎是针扎的,难道有人偷偷用毒针刺了我的舌头不成?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
谭阳冥思苦想了片刻,还是一点头绪都摸不着,毕竟自己医术有限,如果是父亲在这里,一定会准确判断出病因。
王大锤道:“庸医,你到底怎么了?”
谭阳苦笑一声,怎么解释?跟他们说有人偷偷撬开自己的嘴,用毒针扎自己的舌头?这话说出去连自己都不相信,于是干脆含混不清地敷衍道:“可能是我昨天清早冲澡的时候,偶感了风寒,没什么大事。不过我身子还有些不舒服,你们回去吧,我去膳食房熬些草药调理一下。”
王大锤和沈麻子也不再追问,安慰了几句就告辞了。
谭阳打开柜子,找出了一捆已干枯了的药草,这些药草是当初为了配制七步倒,上山采药时顺手采摘的。
谭阳从中挑出了连翘、黄岑、紫心齿苋等几样专门解毒的药草,出门直奔膳食房而去。
院子门口,依然有两位手持刀剑的矿卫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弟子们都在各自屋里自行修炼,偌大的院落里显得空空荡荡。
“懒虫,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吃饭,没饭了,你要么等着吃午饭,要么自己做,我老头子可不伺候了啊!”
见到谭阳进来,老王头满腹牢骚地埋怨道。
这时早已过了早饭的点,膳食房里除了老王头正在刷锅洗碗,再没有了第二个人。
老王头的脾气谭阳早就摸熟了,笑了笑没搭理,找了一个干净陶罐架在灶上,开始熬制解毒汤。
不一会儿,汤药熬好,喝完药,倒掉药渣,谭阳拿着陶罐也来到了水槽边,一边冲洗一边压低嗓音,突然冲身边的老王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谭阳清楚地看见,老王头正在洗碗的手明显打了一个哆嗦,但嘴里却若无其事地笑道:“什么救命之恩?呵呵,你这是从何说起?”
“前辈不必隐瞒,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谭阳诚挚地道,“不过我很好奇,丛立的尸体到哪儿去了?”
“尸体?他不是畏罪潜逃了吗?”老王头依旧不动声色地道,“你到底在这说些什么?莫名其妙,老头子老了,听不懂,你该干嘛干嘛去!”
“前辈,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谭阳道,“丛立不可能畏罪潜逃,因为他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老王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这吃惊的表情做得有点敷衍,谭阳一下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我杀了丛立之后,有人救了我,而且还将我送回了自己的屋里,这说明这个人肯定认识我。这葫芦谷里,既有能力救我又认识我的人,除了前辈您恐怕别无他人,不是您还会是谁?”谭阳道。
“笑话!”老王头摇头道,“我哪有那个胆子救人,再说我就是一做饭的糟老头子,哪有这个本事?”
“前辈就不必隐瞒了,那天我在旗杆下和左公远耳语说话,声音极低,前辈是如何听到的?”
“什么耳语?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你杀不杀人与我无关,今天咱俩的谈话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好吧!我再说一个铁证。”谭阳笑道,“我父母体弱多病,家里的饭菜大多都由我来做,所以我对炒菜的油烟味儿特别熟悉。而那天夜里,我在汪正言屋里被人救走的最后那一瞬间,我闻到了这股特别熟悉的味道,就是油烟味儿……”
老王头突然笑了起来,手里依旧洗着碗,头也不抬地道:“好,够聪明,不过聪明人往往容易反被聪明误,你不怕我杀了你?”
谭阳没有猜错,原来老王头正是那个神秘人!
老王头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地在葫芦谷做了五六年伙夫了,自然有重大图谋。凭他的修为,葫芦谷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谭阳近期修为突进和那个神秘的小木盒引起了他的兴趣,一时兴起,就出手夺了过来。
没成想在得手后返回的路上,他发现了躲在林中的谭阳,凭他的阅历,一眼就看穿了谭阳的企图,谭阳后来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落在了他眼里。
谭阳杀丛立时因为事发突然,老王头没来得及阻止,可当谭阳再次准备杀汪正言时,他不得不出手了。
死一个丛立无关大局,可汪正言是青阳宗掌门的至亲,如果真被杀死,就等于捅了青阳宗的马蜂窝,小小一个青阳宗老王头并不放在眼里,可青阳宗的后台是东土最大的修真巨擘千龙门,千龙门占了这个葫芦谷矿区的八成股份,否则一个小小的青阳宗,在修仙资源日益紧缺的现在,怎能保住这么大一块肥肉?万一事情闹大,千龙门来几个老家伙调查此事,可就影响到自己的那个大计划了。
所以,老王头迫不得已出手救了谭阳,顺便用被子裹走了丛立的尸体,本来想将两人都当替罪羊焚尸灭迹,可由于先前心里对谭阳存了几分好感,另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需要问谭阳,所以几经犹豫终究下不了狠手,于是只将丛立的尸体化为了乌有,而将谭阳送回了住处。
后来,为了开启那个神秘的小木盒,老王头派小黑寡*妇狼蛛取来了谭阳的精血,没想到滴了精血后,小木盒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要想打开这个小木盒,除了制作盒子之人,就只有这个孩子自己才有可能了。
“不怕,前辈如果想杀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见老王头承认了,谭阳松了一口气,“前辈修为高深莫测,能屈身在这葫芦谷做一个普通伙夫,肯定别有隐衷,不过我不会打听,也不关我事,所以我不会跟任何人透露的,请您尽管放心。”
老王头脸上阴晴不定,冷冷地道:“哼,你小子险些坏了老夫大事,我饶你一命就不错了。不过老夫有言在先,如果你敢透漏只言片语坏了老夫大事,可就别怪老夫辣手无情。”
“前辈放心,我发誓绝对不会!”说着,谭阳从怀里拿出了汪正言的乾坤袋,递给老王头道:“我这次之所以冒险前来,是有事情想请前辈帮忙,看看您能否帮我打开这个袋子。”
“哼!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我凭什么帮你?”老王头拒绝道,“看你小子表面挺淳朴的样子,没想到你不但敢杀人,还会偷鸡摸狗。”
谭阳一笑,继续央求道:“这样,我不会让您白帮忙,打开袋子后,我只要我自己的东西和里面的禁神玉箓,其它东西如果前辈喜欢,可以尽情挑选。”
老王头在葫芦谷隐姓埋名五六年,平日都是小心翼翼地装孙子,几乎跟任何人都没什么来往,其实颇有几分孤独寂寞,突然多了一个和自己分享秘密的小朋友,而且这个小朋友机灵乖巧颇为讨人喜欢,不由地对谭阳又多了几分亲近感。
老王头略一犹豫,接过了乾坤袋,也不掐诀,也不诵咒,只是随意一抹,只见乾坤袋袋口发出一圈微微光晕,一大堆杂七乱八的东西涌了出来,散乱地漂浮在了半空中。
谭阳顾不上惊异,开始仔细搜索起自己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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