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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大箱套小箱,我还以为什么宝贝!”
宋万从漆皮大箱里翻出一个锦盒,摸出几张纸来,气的大叫道。
“拿给我看看。”
王伦见那锦盒精美,想来李保正不会用它装不值钱的事物,伸手朝宋万要了过来,就着火把的亮光翻了翻,似乎是什么契约之类。
船上靠着火把的那点亮光看不真切,王伦把纸张塞进了盒子里,打算回去再好好研究。
就这样,几十艘船热闹非凡的朝着蓼儿洼深处驶去,很快就远远的看到金沙滩上亮着火光,杜迁、朱贵两位头领,带着留守的喽啰,准好了肥鸡美酒,正准备给他们庆功呢!
下了船,又是一番热闹,王伦见大伙高兴,也就没多管,让杜迁安排接手物资,受伤的喽啰安排包扎裹伤。
心细的朱贵发现王伦似乎有心事的样子,撇下了朝他炫耀的宋万,走到王伦身边问道:“哥哥们大胜归来,怎么还有些闷闷不乐?”
王伦见说摇了摇头,问起西溪村晁保正的事情来,朱贵满口称赞天王好汉,不似那李保正腌臜泼才。
王伦微微一笑,拉着朱贵加入欢庆的队伍,一番欢饮自是无话。
第二天一早,宿醉醒来的王伦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口中喊着小厮奉茶,没想到来的却是个唇红齿白的小丫头。
王伦歪着脑袋看了一回,这才想起来这丫头是李大郎的妹妹,连忙接过茶盏问道:“如何是你?你哥哥呢?”
李小花见山寨大头领发问,不禁有些害怕紧张,绞着衣角不敢抬头,口中轻若蚊蝇的答道:“哥哥在门外,是哥哥让我来服侍大王的。”
胡闹,王伦强忍着头疼,身着单衣趿着鞋子来到门口,见李大郎果然跟个枪杆似的戳在那里。
李大郎见寨主来了,又是趴到地上就要磕头,王伦无奈的把他拉起:“自己兄弟哪来这些礼数?!你妹妹是怎么回事?不好好与老娘安置一处叫她来我这里作甚?”
“得寨主大恩,小人这才报了老父、娘子大仇!昨夜我与老娘商议,小妹与寨主做个使唤丫头,小人此生不离寨主左右,誓死守护寨主周全!如此若能报答寨主一二大恩,也不枉为人一遭!”
李大郎见寨主发问,又知他不喜自己磕头,只得抱拳沉声说道。
这样?
王伦心里微微火热,又想起昨夜墙外身边无人的那一幕来,不禁有些心动,想了想说道:“我身边正缺心腹护卫,你来倒也合适,只是小妹还请回去。”
李小花此时正在王伦背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慌了神色,娘亲有过交代,要她报恩,如今寨主不要她,叫她个半大孩子怎生自处?
想到这里,小花满心委屈,双腿一弯拜到在地,只是幽幽哭泣。
王伦听得哭声回头一看,又跪倒了一个。
小姑娘也十三四岁了,不好伸手去扶,李大郎又一脸恳请的望着自己,无奈只得应了,留了小花儿伺候在身边,只是晚间依然回去与老母同住。
小花儿就王伦应允了,破涕为笑,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拿个木盆替王伦打洗脸水去了。
王伦见状回房穿好衣服,招呼李大郎,让他去找宋头领,从山寨喽啰中挑选二十名忠实可靠的,充作头领亲卫,暂由大郎带领。
李大郎闻言欣喜的去了,王伦在小花儿伺候下洗脸吃饭,一番收拾之后迈步前往聚义厅。
此时杜迁、朱贵早已等在那里,见王伦来了自是上前见礼,杜迁乐呵呵的禀告昨夜收获:“那贼保正果然有钱,兄弟们昨晚抄来的浮财加上珠宝首饰等等,我大致算了下得有不下四万贯!这里记录了明细,请哥哥查看!”
杜迁说着把一个账本递了过来。
头把交椅上的王伦随意的摆了摆手:“兄弟既已是钱粮头领,这些自然归你管辖,我这里知道个大概就好了。”
杜迁闻言脸上更增喜色,暗想寨主真的不一样了,以前这些账目不都得亲自操持?
倒是朱贵一脸坦然,他先前在酒店与王伦聊了很多,知道寨主志向远大,区区四万贯如今肯定不放在眼里了。
却不知头把交椅上王伦面上平静,心里却在暗喜,这可是四万贯啊,足够山寨一年半载吃用了!
想那日后晁盖等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劫得的生辰纲不也才十万贯?
陪着杜迁、朱贵说了会儿话,迟迟不见宋万前来,王伦开口问道:“我那宋万兄弟怎生不见人影?平日里不就他最性急?如今等他分金银却不见人来?”
“唉,昨天夜里有几个兄弟被那贼保正手下砍伤,当时没事,不想一夜过后竟是发起高烧,宋万兄弟不放心,亲自照料哩。”
杜迁闻言微微一叹,说出了宋万缺席的原因。
这一说王伦也坐不住了,他知道此时医疗水平落后,不要说刀伤了,便是小小的感冒也能要了人命!招呼着两位头领一同前去探视。
梁山第一道山关营房里,宋万火烧蚂蚁一般来回走动,屋里两个喽啰躺在床上不断呻吟,郎中正在替他们重新清洗伤口,这两个都是生瓜蛋子,昨夜被砍了也不声张,回程时竟在泊里用冷水洗了伤口,连药也没敷便胡乱裹了伤口。
这还不算,金沙滩上还贪杯多喝了几碗,这不,早上就起不来了,人都烧糊涂了,要不是同伙的来报,他宋万还不得而知!
寨主哥哥好不容易才把兵权交给了他,昨晚又打了个漂亮仗,偏偏这两个出了岔子。
宋万一边责怪两个不晓事的喽啰,一边心里着急。
王伦等人进来的时候宋万正骂着那个郎中,嫌他本事低微又笨手笨脚。
可怜那郎中不过一介村医,平日里只看个头疼脑热,几时救过刀伤?
山寨大王不由分说把自己绑了上山,能不害怕的直打哆嗦?
“兄弟莫急,我来看看。”
王伦上前拦住了宋万,示意郎中不要害怕,瞧了瞧红肿的伤口,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发炎了啊。
见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就要往伤口上倒,王伦赶忙喊停,接过瓷瓶倒了些粉末出来,只见那粉末粗粝不堪,散发着一股石灰的味道。
心想这十有八九是劣质的金创止血的药粉了。
瞧了瞧郎中畏畏缩缩的样子,怕是个真没本事的,王伦挥手请他让开,吩咐喽啰去伙房取些盐来,又让宋万去自己房里拿那上好的金疮药,他记得房里是有的。
“咱们山寨无有郎中?”
王伦替两个伤员看了伤口,拉过被子给他们先盖好,起身开口问杜迁。
“有本事的郎中都在城里,没人愿意跟着咱们落草。”
杜迁闻言叹了一声说道,他又何尝不知郎中重要,只是没处寻去。
“这样,劳烦兄弟多花银钱,派人去那郓城县里请个济事的郎中上山,只说救人,多使银钱。”
王伦想了想对朱贵说道,他手下酒店里的伙计办理此事最合适。
“好。”朱贵应了,转身就要离去。
“兄弟且慢,此事让儿郎下山去说就好,你且留在山上。”
王伦见朱贵要走,喊住了他,又转头对那村医说道:“先生也请下山,莫要害怕,山寨不会坏你性命。”
说完又让杜迁取了些银钱给那村医,安排喽啰顺道给他送下山去。
过了会儿,取盐的喽啰跟宋万一起返回,王伦从营房火塘上取来温水,把盐化开,用干净的纱布细细替伤员洗了伤口。
再涂抹了上好的金创药,这才小心的包扎好,嘱咐同伙的喽啰多加看护,陪了一会才带着三位头领离去。
“哥哥何时学过医了?”
路上宋万一脸好奇的问道,在营房里寨主哥哥一番施为不似新手。
王伦微微一笑,说书上见过,身边三个头领都是不读诗书的,见说谁也没有起疑,只道哥哥好才学,是那赵官家瞎了眼错失了人才。
王伦哑然失笑,也没解释,心里惦记着郎中一事来。
原著中梁山倒是有个神医安道全,妙手回春,箭矢射在咽喉上都能抢救回来,只是这神医远在江南建康府,如何上得山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得另寻他法。
几位头领一路相跟着来到聚义厅,王伦坐了头把交椅,招呼杜迁他们同坐,这才开口说道:“昨夜我等发兵下山,除了替那李大郎报了血仇家恨还颇有所获,杜迁兄弟已经整理造册。本来是要寻了宋万兄弟咱们商量分派金银,此时小可却有几件事要与兄弟们商议。”
“哥哥但说无妨,我们自当遵从哥哥号令。”
杜迁正要拿出账册,却听得此言,不由一愣,拱手说道。
宋万、朱贵也是一般,虽然不知寨主要说什么,这几日王伦的改变他们都看在眼里,愿意听他吩咐。
“哎,咱们这是聚义厅,不是一言堂,有事兄弟一起商量才不伤了义气!如此王某便先说说,有不到之处兄弟们只管提出。”
王伦见三位头领渐渐都对自己信服,高兴之余却又怕他们成了应声虫,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心想这山寨风气不能乱了,虽说白衣秀士的影响渐渐小了,王伦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日后路还长着呢。
“头一桩便是这郎中之事。山寨刀兵不歇,郎中不可或缺,不论是你我兄弟还是手下儿郎,谁也没办法保证不受伤病,只是这郎中要如何请来?”
王伦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这...”杜迁一时无语,倒是宋万性急,开口嚷嚷道:“只需朱贵兄弟派人打听清楚,哪里有那本事大的郎中,俺自下山绑了就是!”
“这倒不难。”朱贵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颇为赞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