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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花静琬掌控王府的第一步,也是作为世子妃的她必走的一步,只是她前路荆棘遍布。同时,她能这样做,也足以证明当初她内心的不甘。
“恭喜!”
花静琬在高远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欣赏、淡淡的嘲讽与淡淡的冷漠,就目前而言,他是王府里她唯一可信之人,况且她也习惯了他那双眼睛里的复杂,勾唇坦然浅浅笑笑,“以后,一切还得你支持。”
“那是自然,就比如今晚来袭去荷园。”
他巧妙的回答了她之前的问话,由此她猛然清醒地认识到她与他是叔嫂关系以及他如海洋一般深的城府。
“我提醒你,万事得小心,我虽答应了你,可也不是事事都能保全于你。”
“我明白!”
初入王府,坑一个接着一个,对于一个不是丈夫的男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很是满足。望着他,她开心的笑了,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奇葩念头:
为何订婚的人不是他而是高轩?为何王府门前见到的人不是他而是高轩?
时至今日,她为婚前自作聪明前到王府感到后悔。没有那匆匆一瞥,她极有可能还会拒上花轿。
那最初一瞥,到底是缘还是孽?
高远!这个内心复杂,眼神里什么都有的男子能依靠多久?
“高山带人前往沈宅一事……我希望你当那事没发生过,不要追究。”
高远冷静的话扰了神飞的花静琬,她转而望向窗外那片悠悠的绿,思绪万千。
一缕秀发轻拂眼睑,她笑得迷人,粉唇轻启,“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的顾忌一定很多。”
这话高远不爱听,斜睨着花静琬,“以柳如烟与我大哥的关系,你觉得是他们两人中谁所派有区别吗?”
花静琬此刻确实不想与高轩扯破脸皮,闹得水火不容,不然,她也不会在松涛阁放过柳如烟。
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她不想一入王府就闹得王府鸡犬不宁,当然,更不想到高擎面前告上高轩一状,这种扯破脸皮以及夫妻内讧会导致两败俱伤的做法对她没有一丝好处。
初涉王府,万事得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暗中又把内心的不甘咽下去,宽厚笑笑,“我没想追究那事,可来袭去荷园一事我不相信你不想知道其中真相。那事可不是只针对我。”
“那事……”高远皱皱眉,顿了顿,“我来查吧!”
花静琬又望着高远笑了。
。。。
次日天不亮,当冬儿羞羞怯怯搀扶着花静琬步出寝卧大门,知道花静琬第一次接管王府事务必得去流芳厅候在门前的下人们眼目一亮,尔后惊呆。
花静琬内着一袭束腰鹅黄色衣裙,外罩一件湖蓝色底鹅黄色提花锦缎大氅,如乌云发间没有多余的首饰,只一支做工精美的鹅黄色珠花斜插,打扮干净利落,却是愈发的光彩照人,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然而,下人们惊愕的不止是花静琬依然如此的夺目,还有冬儿。
一夜之间,冬儿好像变了一个人,她变得漂亮了。
他们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探寻着,很快,全都锁住冬儿的那双眼睛。
她的眼底尽管隐藏着惶恐不安,但眼睛亮晶晶的,炯炯有神。
怎么变双眼皮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冬儿的脸红霞一片,匆匆环扫众人一眼,众人脸上的惊愕让她更是感到惶惶,她立即把头垂得低低的,心里愈发地害怕得紧。
今早,花静琬收拾停当,便神神秘秘地独留了她。
她当时受宠若惊,同时又不明白花静琬到底要干什么。
当两扇雕花大门缓缓合上,当她被花静琬强制按坐在妆台前的花凳上坐下,花静琬用沾水的自制化妆棉小心帮她清洁眼睑处时,她好似慢慢明白了花静琬要干什么,却又是不明白的紧。
“少夫人!”
“别动!”
这是低低的命令的口气,她身体内残存的一丝僵硬被抽走,浑身软绵绵,任由那棉签轻重适宜地在她眼睑上来回划动。
来来回回大约十次左右,花静琬便将那鱼鳔胶涂小心地抹在划出的纹路上,又折腾一番,花静琬喜不自胜地把菱花铜镜递给了她。
她一照镜子,就神奇地发现那双如缝小眼变成了双眼皮。
说实话,被胶水牢牢粘着,眼睑初时有些难受,可在眼睛变成双眼皮看起来又漂亮的喜悦冲击之下那难受不算什么,现在,更是感受不到。
花静琬得意地笑了,弃黄色的罗纹纸不用是昨晚想出来的。她觉得用罗纹纸太过麻烦,而且不如直接把鱼鳔胶抹在眼睑上有效。
“冬儿!从你被我连累开始,你就是我异姓妹妹。”
这话她说得漫不经心,好似随口而说,正因为如此,才能让人感到她的话发自内心。
当扭头一瞥,看到冬儿惊喜交加过后热泪盈眶时,她知道,冬儿内心对她的感激犹如涛涛江水,奔腾不息。
步入院中,冬儿敛了羞怯,顺手接过一下人手下的扫帚,娴熟地舞起来。
花静琬要去流芳厅,流芳厅高等的手下有一个常欺侮下人臭名在外的恶奴,叫范鳖,她得做好准备。
目不斜视前行的花静琬悄然笑笑,不动声色地道:“冬儿!扫帚什么地方没有,何必带着!”
冬儿惊诧一怔,转瞬扔了扫帚,喜上眉梢巴巴地跟上花静琬。
她太佩服花静琬了,只闻舞扫帚声就知道她心思,而且花静琬那话还说得那么的漫不经心,那么的巧妙。
身后一群下人,如同前去打仗,取巧得到高轩同意要接管府中事务本是太突然,府中长辈众多,做何反应的都应该有,再这般的仗势更是不宜,花静琬接着道:“云姑!你与其他人不必跟去,冬儿跟着就可。”
风中,云姑凌乱了。范鳖啊!那可是个力大如牛,听闻会些功夫的家伙。
“这不妥吧少夫人……”
“有什么不妥?是在自己王府。”
花静琬足不停,甚至加快了脚步,转瞬隐入树中。
恶奴又怎样?难不成他敢动她一下?她可是世子妃,是高轩明媒正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