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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旁。
两根丝线回归，从虚无中带出了一刀一剑，紫衣“纪千明”双手伸出，一手握刀，一手执剑，双眸无悲无喜。
“尧天剑，屠神刀？”纪千明一眼就认出了这两柄武器，这一刀一剑他都接触过，甚至怀疑过它们是不是棋子之一。
现在看来，无论是战域中卖剑的店铺老板，还是姜离恨年幼时赠刀的那个人神秘人，都与紫衣“纪千明”有所联系，甚至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为什么要将刀与剑交给那两个人？这两柄武器到底是什么？
纪千明的心中刚刚升起这个疑惑，归墟就给出了答案。
“因果武器？看来你果然是有备而来。”归墟见到紫衣“纪千明”手中的刀剑，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就算《因果》能压制我，但你也不过是具分身，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紫衣“纪千明”沉默不语，但是身形却突然向着归墟爆射而去，一袭紫衣翻滚，无数根因果丝线从刀与剑中散发而出，在他的手上像是两颗闪耀的星辰。
归墟掌间的第七终焉正在被缓慢的吸收，终焉可不像是修为与血肉那样，轻轻松松就能被归墟掠夺，那是世间规则的载体，即便是拥有了第二终焉的归墟，想要再掠夺一枚终焉为己所用，也需要大量的时间。
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分散出一部分心神来吸收第七终焉，而且他刚刚被罗兰拼死一击重伤，身上还残留着泯灭的力量，无法轻易擦除，现在的他，实力应该是处在最低谷！
不得不说，紫衣“纪千明”出手的时机真是太好了，好到让纪千明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难道在千年之前，他就算到了今天这一幕？
若是换成别人，纪千明肯定是一万个不信，但那是“纪千明”，是另一个自己，一个同样拥有道神通的自己！
作为已经使用过两次道神通的人，纪千明最清楚那种状态的恐怖之处，若是花大量的时间在这个状态上布局，能够跨越千年时光计算到今天这一幕并不是不可能。
但问题是，在这之后，紫衣“纪千明”还能残存下人性吗？
现在的他，是尚且拥有人性的纪千明，还是仅剩下“神性”的纪千明？
此刻，紫衣“纪千明”已然和归墟战到一起，在那一刀一剑两柄因果武器之下，即便是能够擦去规则的归墟都不敢正面硬上，只能试图与之拉开距离，用《法则板擦》和修为远程消耗。
这其中，纪千明又发现一个问题，第二终焉并非是对《因果》无效，而是想要擦掉因果之线，就必须连续擦很多下，而那两柄因果武器身上的因果丝线多如牛毛，千丝万缕的连接着神界，想要全部擦完不知道要多久，紫衣“纪千明”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这一瞬间，纪千明似乎明白了归墟所说的“压制”。
第二终焉确实能擦掉因果丝线，但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而《因果》本身作为诸果之因，拥有的因果丝线数不胜数，一根根擦要擦到什么时候？战斗之中分毫的时间差都可能左右战局，谁会站在那乖乖的给你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压制。
狼狈后退的归墟站定身形，眼中浮现出一抹狠意，浑然不顾紫衣“纪千明”疯狂的攻势，用手在自己的头顶擦了起来。
紫衣“纪千明”见此，眸中的白色圆环流转，猜测到了归墟的意图，攻势再度猛烈的一个等级！
“纪千明，你也出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擦完十二下！”紫衣“纪千明”转头看向纪千明的方向传音。
纪千明微微一怔，归墟擦掉六阶桎梏的时候，也不过就用了九下而已，现在要擦十二下？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想归想，纪千明的动作也一点都不慢，银芒乍闪之下便闪现到了归墟身旁。
“用红尘剑，被《永恒》眷顾的帝兵，他是擦不掉的。”紫衣“纪千明”伸手一招，一根因果丝线便牵连着红尘剑来到纪千明面前。
听到这句话，纪千明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纪千明伸手接剑，九霄御剑神诀全力爆发，金色的剑芒拖出道道虚影，拼命的往归墟的身上斩去。
归墟一只手不停的擦掉“距离”，两人周旋，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头顶的虚无，等到两个纪千明联手的时候，已经擦了五下。
可惜的是第二终焉《法则板擦》擦掉的是“距离”这个概念，而不是空间本身，否则纪千明便可以直接用《空间》锁死周围，让他无处可逃。但好在无论是《空间》还是《因果》，都具备瞬间拉近距离的能力，无论归墟如何辗转腾挪，一紫一蓝两道身影都能紧随其后！
一刀两剑快到模糊，疯狂的切割着归墟的身体，但归墟硬是靠着擦掉“伤势”和眼花缭乱的神王术法，抗了许久，左手在头顶擦掉第十下之后，刀光剑影便将整个手掌切割爆碎。
归墟的眼睛越来越亮，不管不顾的伸出右手，猛地擦掉了第十一下，下一刻右手也爆成了一团血雾！
两个纪千明杀意冲霄，顷刻之间就将失去双手的归墟斩成了无数块，化作一团血雾轰然爆开！
眼看着归墟肉身消散，纪千明还没来得及欣喜，紫衣“纪千明”就低吼一声，如同电光般冲进血雾之中，举起屠神刀向着血雾中央若隐若现的第二终焉劈去！
电光石火之间，血雾中的第二终焉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极其人性化的延伸出了一根纹路，像是只手臂对着天空轻轻一划……
第十二次！
纪千明的瞳孔骤然收缩！
归墟已经突破到了六阶，早已摆脱了肉身的束缚，成为规则本身，就算是肉身被切成碎片，只要精神不灭，就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屠神刀砍在第二终焉的表面，光芒闪烁，第二终焉剧烈的抖动起来，表面似乎出现了些许的裂纹，但很快就自动弥补了起来。
紫衣“纪千明”目睹了这一幕发生，但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现在本身就是大道，根本不会有情绪的波动。
“杀不了他了……”紫衣“纪千明”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刀剑。
纪千明忍不住问道：“他到底擦掉了什么？”
“死亡。”紫衣“纪千明”双眸之中白色圆环流转，平静的说道：“他擦掉了‘自己的死亡’，从今往后，哪怕肉身成灰，精神泯灭，终焉破碎，他都不会死……这是从法则角度上，真正的不死不灭！”
纪千明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张凡许愿得来的“伪不死”，张凡的身体仅仅是“肉身不灭”，想要杀死他，还是有很多办法，比如将精神泯灭，吞噬掉他的终焉，或者直接抹去他“肉身”的概念。
但归墟，这是真正的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