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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染抿了下唇。
她知道老太太指的是什么。
就是她之前说，她和母亲都过得很好，很幸福的话。
现在老太太已经知道真相了，谎言不攻自破，之前的那些话自然也就不能再说了。
顾染点了点头，低声道：“外婆，您怪我吗？‘
程老太太笑了起来。
“傻孩子，你这么用心良苦，我怎么还会怪你呢？”
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感触。
“也怪我，太过大意马虎了，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和墨城结婚，你的娘家都没有人来京都，自然也就是关系不好的，可我却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一点，我真是……”
“外婆，这不怪你。”
顾染看她又要开始自责，顿时有些心疼。
“是我自己怕您担心，不愿意跟您说的，再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您没注意到这些也是理所应当。”
程老太太见状，便没再说什么。
顿了下，才问：“所以，你之前对川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直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她那可怜的女儿生前会过得这么惨。
顾染低下头，没有说话。
其实，母亲这一生的遭遇，要比她之前所说的还要难过很多。
被一个男人欺骗了十几年是什么感受？
她不知道。
她和程枫在一起，不过六年时间，当她遭遇背叛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天崩地裂了，那当时的母亲呢？
她会不会也痛不欲生过，是不是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再也不受这情爱的折磨？
她不知道。
当父母的，总是会下意识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孩子看。
那些心痛的，龌龊的，不堪的难忍的，都被他们当成苦水一口一口默默咽下了。
所以，在她懵懂无知的年纪，她并没有看到母亲的悲伤，有的只是冷漠。
对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事物的冷漠。
现在想来，也许在那个时候，母亲就已经感知到顾景胜的出轨了吧。
否则又何至于心死如灰到那个地步？
见她一直不说话，程老太太有些着急。
“染染？染染你怎么了？”
顾染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她顿了下，道：“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我相信，如果母亲有在天之灵，她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您为了她生气难过，再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而且，顾景胜是在我母亲死后，才将那对母女接回家里来的，所以严格算起来，我母亲并没有真正受到欺负。”
“她生前是个很冷酷强势的人，又背靠秦家，不是一般人能欺负得了她的。”
程老太太听着，这才点了点头。
“那就好，只要她没受到欺负就好。”
她叹了口气，道：“那孩子命苦，从小就离开我们身边，好在遇到了秦老爷子，不然我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才好。”
说到这里，老太太这才想起什么，问道：“听说秦老爷子很早就去世了，怎么去世的？”
顾染摇了摇头。
她微皱着眉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外公是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的，听说是因病去世，不过他对妈妈很好，将秦家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妈妈，而且这么多年也一直未娶。”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落下去。
“妈妈去世以后，我将他们都葬在了同一座墓园里，如果您想看的话，我可以随时带您去看。”
程老太太连忙点头。
“要看的要看的，他救了我的芸儿，将他抚养长大，还送给我你这么一个乖外孙女，我自然是要到他墓前，好好去感谢他的。”
顾染点了点头。
“那您要好好养身体，等您身体养好了，我才能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