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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秀看着温浅惨白着一张脸推开初言冲了出去,反应慢了一拍地随后破门而出,“卧槽,初言你别拿这事儿开玩笑!”
初言同样心情焦躁,额头早已涔出一层热汗,低低骂了一句什么,把门随手带上,顾不得等电梯,直接朝楼梯口大步跑去。
温浅听身后利秀一个劲儿地喊她,顾不得回头,拖鞋趿拉着并不合脚,她皱了皱眉,直接踢开,隔着棉袜踩在光洁的大理石板上,凉意直钻心脏。
利秀直接两个台阶地往下跳,准备先拉住温浅,她受伤的那只手情况并不乐观,他心里既担心老大的安危,又害怕温浅会一不小心扯到伤口,温浅的跑法完全不要命一样,左手抓着楼梯扶手,脚步飞快,一言不发,任他怎么喊都毫无回应。
初言很快跟过来,圈着他脖子大口喘气,吐字不清,“车钥匙在我这里,你俩准备跑过去?”
“你赶紧的,”利秀推他一把,眼睛恨不得能穿透楼梯拐角,直接看到一楼,“姐,你看着点你的手!”
温浅看到刚停在电梯外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愣了愣,隔着两步之遥,几乎就是直接跳进他怀里的。
白纪然把手里的购物袋扔到脚边,原本只是闻声探究地转身看一眼,被这突然的大力度拥抱撞到前些天受伤还未完全痊愈的胸腔,一阵钝痛迅速扩散开,他痛苦地皱起眉,咬着牙忍下去,摸了摸她的头,开口时声音都变了,“怎么了?他俩欺负你了?”
温浅把脸用力埋在他肩膀,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摇了摇头,哽咽,“欺负我,他们敢吗?”
白纪然忍着疼,还是笑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刚从拐角跑过来的初言和利秀,二人怔愣地看着他,双双张着嘴大口呼吸,看不出脸上是错愕居多还是惊喜居多。
他挑了挑眉,不明所以,“什么情况?知道错了,特意跑出来迎接我?”
初言先回过神,看了眼被扔在脚边,孤零零的超市购物袋,长长的叹一口气,“老大,你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利秀也松了口气,随手把头发抓乱,整个人刚从水里捞上来般,虚脱地靠到墙上,委屈极了,“我的电话你也没接。”
白纪然奇怪地皱起眉,“我都到楼下了,为什么还要接你们电话?”
没来得及看清利秀和初言万分嫌弃的表情,一直安静趴在肩膀上的温浅忽然呜呜地哭起来,“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利秀咧了咧嘴,学着温浅的语气,开始假哭,“老大,你也吓死我了,你也吓死我了。”
初言舔了下后槽牙,勾着利秀脖子往自己身边拖,“老大,你真是吓死我们了,机场高架桥那边出车祸了,现场十几辆车撞得特别惨。”
白纪然恍悟,在三个人紧张地抱怨中,心脏瞬间就软成水,垂眸,看着温浅柔软凌乱的发顶,笑道,“这就是办坏事的后果,以后还敢不敢甩开我了?”
温浅吸吸鼻子,迟迟不肯从他怀里离开,闷声闷气地解释,“不是我要甩你的,是初言非要这么办的,我拦不住,秀儿可以作证。”
初言眼皮一跳,就看利秀特别识大体地竖起两根手指,“对对对,我作证,这真不是我姐的主意,就是初言硬要这么办的!”
初言耸肩,无奈地看着白纪然,摊了摊手。
白纪然勾了下嘴角,问温浅,“那你跑什么?车开走了,还跟我招手再见?”
温浅眨了眨眼,一时无言,只得迅速转移话题,“你去超市了?”
白纪然弯腰拎起脚边的购物袋,圈着她肩膀走进电梯,“家里没有酸奶,”顿一下,他又说,“路过商场看到情侣拖鞋在促销,就顺手买了两双。”
电梯门还未关合,他朝楼梯上痴绵望着自己的二人抬了下下巴,“你们爬楼梯回去吧。”
温浅单手扒拉了一下购物袋,看清拖鞋logo,挑了挑眉,“这个牌子的拖鞋还有搞促销的时候?老大你说话能不能走点心?”
“不能,”电梯一路向上,路过二楼并未做停留,白纪然抵着她肩膀轻轻一推,把人锁进墙角,勾起她下巴,低头就吻了下来,边含着她带了些水果香的舌尖吮吸,边含糊不清地说,“我走肾,行不行?”
利秀和初言不知是不是在憋着劲和电梯赛跑,或者是初言准备对利秀做些什么,利秀吓得落荒而逃,总之白纪然牵着温浅走出电梯的时候,利秀正输密码开门,初言站在身后,拎着温浅半路踢掉的拖鞋。
白纪然这才注意到温浅只穿着一双浅口船袜的脚丫。
他看了下她平静无波的眼睛,没说话,直接把购物袋里那双女式拖鞋拿出来,撕开包装,蹲下去放到她脚边,“来,把鞋穿好。”
看着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蹲下去给自己穿鞋的举动,温浅瘪了瘪嘴,又不争气的有些想哭了。
她左手按在白纪然肩膀,先抬起脚看了眼脚心黑乎乎的袜子,自己都觉得嫌弃,于是赶忙躲开他正要伸过来握住自己脚踝的手,“不了,袜子太脏了。”
白纪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直接抓起那只小脚丫把袜子脱了下来,然后塞进柔软舒适的拖鞋里,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脱了另一只袜子,帮她将拖鞋穿好。
温浅眨着眼,拼命遏制那层水汽的弥漫,隔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看他特别自然的将那双脏袜子拿在手心,另一只手拎起购物袋,“愣什么?回家了。”
温浅自己主动抓到他手腕,小小“哦”了声,乖顺地跟着他脚步往几步外的门口走。
一直扒着门框偷窥了全程的初言和利秀早已被轰炸成了渣渣,老大就这么轻易地屈尊降贵蹲在一个女人面前,帮她穿拖鞋,手里还毫不嫌弃地拿着她穿脏的袜子?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的鞋?”
白纪然把购物袋扔给利秀,靠在玄关换拖鞋,戏谑地勾了勾唇,“你身上每个地方的码数我都知道。”
“啊……”坐在沙发上吃樱桃的初言假装不经意的听到这句话,捂着心脏哀嚎,“秀儿,你还炖什么鸡汤,家里以后狗粮都吃不完了,连大米都省了!”
利秀自动屏蔽掉这个神经病,在厨房里乐此不疲地研究菜谱,准备晚餐。
白纪然把手里的袜子团了团,直接朝初言丢去,“新歌写了吗?上次让你改的那几句歌词改完了吗?”
初言躲开袜子团袭击,灰溜溜地钻进了练习室。
白纪然看了眼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呆的温浅,朝自己卧室点了点下巴,“去房间等我。”
他走到沙发旁,捞过那团脏袜子,直接进了洗手间。
温浅也不是矫揉造作的性格,走到矮几那里捞过一盘樱桃,抱着就进了白纪然卧室。
她上次来的时候本着安分守己的心理除了在客厅和厨房转悠过一圈,哪里都没去。
白纪然的卧室和她想象中出入不大,只是多了一些音乐摇滚元素。
墙壁上的几张做旧装饰唱片,稍显沉重的深蓝色墙漆,一排上下错开,样式不一的尤克里里,大概都是他的珍藏品。床头的灯饰用黑白琴键作为装饰,仿佛一条通向音乐世界的隧道,还有比较鲜明的,是那面画着黑色音符的墙壁上,一个突出的,带了些艺术感设计的白色“R”型字母。
这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丝气息,都写满了他对于音乐的热爱。
温浅怀里抱着果盘,目不暇接地观摩了一圈,然后坐在床边。
白纪然该是帮她把袜子洗了,这会儿手里揉着一张纸巾,来不及擦干,就这么推门进来。
两个人眼睛一对上,皆是弯唇一笑,白纪然走到床边,把手里的纸团扔进垃圾桶,捏着樱桃放进嘴里一颗。
“甜么?”
温浅大方地盯着他微微蠕动的唇瓣看,答非所问,“老大的嘴唇长得真好看。”
“换句台词,听腻了,”白纪然接过她放在腿上的果盘,推去床头柜,又顺手捏了一颗塞进她嘴里,“好久没吃水果了,快补充点维C。”
这么一提,温浅又暗暗可惜,咬着樱桃嘀咕,“是哦,上次在石棉加油站你买的那些橘子我都没来得及吃。”
“我们再去一次,”白纪然格外自然地接过她嘴巴里的果核,一并扔进垃圾桶,“待会吃完饭我带你回家收拾行李,简单带一些过来,我们过段时间搬出去再买新的。”
“可以不搬的,”温浅如实说,“我很喜欢这里,你的卧室也很喜欢,利秀和初言也很好。”
“不方便,”白纪然喉结滚动了一下,贴过来亲她嘴角,声音喑哑的低沉,“不会离他们很远,要么隔壁,要么楼上,白天还在一起,晚上就回我们自己家。”
温浅轻而易举被关于“家”的字眼烫到心脏,含糊“嗯”一声,热切回应着他的吻,咬着他唇瓣,将自己送进去。
两人口齿间皆是淡淡的樱桃甜香,分不清彼此。白纪然不敢吻得太用力,更不敢太动情,倒是温浅,一碰到他嘴唇就不管不顾,全凭着自己心情肆意点火,他退,她就更热情,他被她勾起来,她就消停地转攻为守,总之就是不舍得放开他分毫。
白纪然揉了揉她耳垂,捏到中间那颗有些硬的小洞,忽然又想起那天晚上被她安慰似的戴上的那枚耳钉。
他适时地放开她,指肚还捏在她软软的耳垂上,歪了歪头,莫名生出几分可爱来,“想做么?”
温浅眼眸泛着一层薄光,通透清澈的像是稻城那晚,挂在夜空雨后的星。
她眨了眨眼,眸底淡然的不掺杂一丝情色,“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