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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津猜不到程牧想到了什么,但从他落寞的神情判断,大概率不会是好事。
于是,他强行扯开话题,试图转移伤号的注意力。
“对了,你爸呢?昨天你不是说他今天一早的飞机过来吗?”
“走了。”
楚望津一脸的不可置信。
“走,走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当爹的?
亲儿子还头裹纱布躺在医院里,他是有多忙,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留?
“你这可还住着院呢,他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就走了?”
程牧低着头,自嘲一笑。
“他原本也不是为我来的,事办完了,当然是要走的。”
上午他从顾家离开,刚到酒店没多久,就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陈伯远在电话另一头声嘶力竭,将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发泄完压抑的怒火,他只撂下句要回去收拾烂摊子,便挂了电话。
全程,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陈伯远不是没发现儿子受了伤,他只是不在意。
楚望津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总有人说,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必定是一路顺风顺水,没有烦恼。
可这世上,多的是钱解决不了的烦恼。
就比如,此刻还在坚持不懈发出震动的,他的手机。
他不想看,很烦。
安静的室内空间里,任何一丁点微弱的动静,都逃不过人类敏感的听觉神经。
程牧倚在床头,被不断的嗡嗡声吵得愈发心烦意乱。
忍无可忍,他用脚踢了下毫无反应的楚望津。
“你手机响了。”
楚望津这才掏出噪音源头看了一眼,随后面色微变。
他爸那个小情人,生了。
虽然是早产,但发育得很好,很健康。
程牧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些年,也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
一见楚望津这模样,心里当即明白了几分。
“有事你尽管走,我这估计再打几天消炎针就能出院,不用你操心。”
楚望津将手机关了机,丢到一边。
“没什么,算是喜事,我爸给我添了个弟弟。”
一个同父异母,小他二十一岁的弟弟。
程牧听了,默然半晌,忽地蹦出一句:“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绍个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给你。”
楚望津谢过他的好意,替妈妈拒绝。
“我妈不会离婚的。她这人,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楚太太的身份是她的底线,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卢家和楚家的联姻,不会因为一个小三和她的私生子就宣告破裂。
两个人,两个家庭,两个公司。
背后的利益牵扯,不允许他们离婚。
楚望津话匣子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对人说起自己的父母和家庭,扯开表面和谐的遮羞布,内里一片狼藉。
在这场婚姻里,无论是他爸还是他妈,都是输家。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楚望津对婚姻一向不抱有期待。
他甚至早就想好了,这辈子只谈恋爱,不结婚。
从他的一字一句中,程牧仿佛窥见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撑起程氏的。
所以他未来的妻子,也一定会是个跟他门当户对的,能对他事业有助力的人。
在他习惯性的思维里,结婚的对象,不等于爱的人。
所以在陈伯远逼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他没有多犹豫,就选了和白清清订婚。
即使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谢倾。
事实证明,他错了,错的彻底。
-
这一天晚上,顾征和顾成旻都没有回家。
甚至连萍姨,都借口说家里有事,请了假。
偌大的别墅里,除了温厉和谢倾,连个鬼影都没有。
还有点冷清。
两人吃过晚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谢倾腻在温厉怀里,一口一口咬着他喂过来的草莓。
从产地空运过来的新鲜果子,又大又甜。
幕布上,外国小女孩坐在高大的无花果树上,正和地面上戴着安全帽的伐木工人交涉。
他们要砍掉这棵树,小女孩不愿意。
可大人的世界,容不下小孩子纯真的初心。
无花果树轰然倒塌,毁掉了女孩欣赏风景的基地,也带走了她对初恋的执着。
谢倾看着有些眼熟的场景,莫名想起很久以前,在温厉车上看见的那枚书签。
好像就是这部电影的剧照。
她将视线从幕布上收回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厉的侧脸看。
他为什么会喜欢这部电影?
察觉到怀里姑娘的目光,温厉拿过遥控器,按下暂停。
“看累了?”
说着,他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又伸手扯过放在一边的毯子,盖在谢倾身上。
“累了的话,睡会儿。”
谢倾环抱着他紧实有力的腰身,侧耳贴上他胸膛。
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不累,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问。”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温厉将下巴放在谢倾头顶,左右蹭了蹭。
“嗯……不好说。”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不能满足谢倾的探知欲。
她扬起脸,腮帮子鼓鼓,一脸生气的模样。
“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喜欢不喜欢还分不清?”
温厉低下头,在她额上啄了一下。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他刻意拖长尾音,引得谢倾好奇追问。
“哪句话?”
温厉向下去寻她的唇,吻上去,细细品尝残留在唇瓣上的甜美。
直至谢倾身子绵软,呼吸急促,他才舍得将人放开,回答先前的问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谢倾“噗嗤”乐出了声,用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
“我认真的,你也认真点。”
其潜台词是,不要试图通过假扮情圣,来逃避问题。
温厉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一本正经。
“倾倾,我很认真。”
“我说不好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你动的心,可能是你上高中的时候,也可能更早。总之,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了。”
谢倾睁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胸口不住地起伏。
“你骗人。”
温厉一手揉着她的发,一手捏着她的手指。
“骗你是小狗。”
谢倾仍是不服气,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那当初古姨说让我们结婚,你为什么不愿意?”
她记得清楚,那时候他们就站在妈妈的墓碑前。
温厉说,他们之间的婚约不过是二十几年前两个妈妈的一句玩笑,做不得数。
怎么想,都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
温厉表示,他很冤枉。
那会儿先说拒绝的,好像不是他吧?
“咳,我怎么记得,某人听说和我有婚约之后,吓得恨不得当场跟我划地绝交?”
谢倾立马直起身,环顾四周。
“你说谁?我可不记得有这个环节,难不成你还和别人有婚约?”
她原本半躺在沙发上,上半身斜着靠在温厉身上,脚伸在一边。
这会儿想坐直,姿势难免有些别扭。
于是她索性从沙发上爬起来,带着点坏坏的小心思,换了个姿势。
毯子被掀到一边,谢倾跨坐在温厉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事先恶补过相关知识,据说,这个姿势对男人的杀伤力很大。
“坦白从宽哦,亲爱的老公。”
在语言加动作的双重刺激下,温厉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某个特定的地方冲。
两人贴的极近,谢倾自然很快察觉到了他的不同。
下一秒,她从他身上翻身下来。
在温厉的欲言又止中,她果断拍拍屁股走人。
上楼,进卧室,反锁房门,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