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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检查报告?
谢倾心里一紧,直接一个语音打回去。
被迫听了半分钟的打击乐,就在谢倾的耐性即将耗尽的时候,耳边传来柳闻烟懒懒的一声喂。
“你那边都搞定了?”
谢倾胡乱应了一声,单刀直入,问是不是华婉的检查结果有什么不好。
柳闻烟支支吾吾,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
无论谢倾怎么问,她都是绕着问题兜圈子,不肯正面作答。
谢倾原本很是心焦,可当柳闻烟在电话那头第N次答非所问后,她忽地反应过来。
外婆上一次做全面检查,是一周前。
远睦办事的效率很高,寻常检查都是三天内出结果。
上一次的报告医生看过后,还跟她说外婆恢复得很好。
那柳闻烟提到的最新报告,又是什么时候做的检查?
一辆打着双闪的白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谢倾确认过车牌,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跟司机报了手机尾号,谢倾兀自对电话里的人说:“我上车了,十五分钟到。”
她说得很平静,一改之前的焦急。
柳闻烟敏锐地察觉到谢倾的变化,挂断电话,苦着脸看向身旁的人。
男人看出端倪,双眼微微眯起。
“倾倾猜到你诓她了?”
柳闻烟气鼓鼓道:“可不呗。我俩这么多年的姐妹情,搞不好这次就得毁你手里。”
她知道,谢倾最看重的就是外婆。
如今她拿外婆跟谢倾开玩笑,对方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很给她面子。
男人似笑非笑,“那你们这姐妹情,也够塑料的。”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这会儿反倒一脸的事不关己。
柳闻烟气极,很想打爆他的头。
虽然这人长得很在她的审美点上,但人品实在堪忧,性格更是恶劣。
柳闻烟环抱双臂,狐疑地扫视着面前的男人。
“你真是倾倾的哥哥?”
顾成旻点头,“如假包换。”
柳闻烟一句不是亲生的吧差点就冲出口,对上男人幽深的眼,心底一寒,硬生生憋了回去。
真是大白天见阎王,活见鬼。
她家温柔可爱活泼开朗的倾倾,怎么会有个这么吓人的哥哥?
要不是有华婉亲自认证,她差点就要叫保安过来,把这个骗子赶走。
两人正进行着无声的对峙,柳知南推了刚做完康复的华婉进来。
顾成旻上前,不动声色地扒拉掉柳知南的手,接过轮椅。
柳知南不知所措地定在原地,迷茫地望向柳闻烟,做了个口型。
你、们、怎、么、了?
柳闻烟接收到弟弟的信号,偷偷指了指顾成旻,随后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歪头吐舌。
那意思是:这人不好惹,小心说错话被暗杀。
顾成旻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反倒是华婉先开了口。
“小旻啊,你跟闻烟说什么了?我怎么看人家好像很怕你。”
顾成旻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看得柳闻烟暗中狂翻白眼。
“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拜托她发了个消息,问倾倾什么时候回来。”
华婉将信将疑,“真的?”
听到顾成旻肯定的答案,华婉又问他为什么不自己联系妹妹,要麻烦别人。
“我没告诉倾倾会过来,想着给她个惊喜。”
柳闻烟切了一声。
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顾成旻把外婆抱回床上,转身出来,反手关上门。
“怎么,柳小姐对我有意见?”
他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惊得还在悄悄吐槽的柳闻烟霎时噤声。
柳知南站在一旁,叹为观止。
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姐姐怕谁怕成这样。
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
更何况,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柳知南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谄媚地走上前。
“哥,咱俩加个微信呗。”
他准备好好向顾成旻取取经,争取摆脱柳闻烟对自己二十年如一日的血脉压制。
不成想,顾成旻只是用同样冷淡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问:“几点了?”
柳知南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懵然道:“十……十一点五十五。”
“所以,你们还不走,是等着我请你们吃午饭?”
顾成旻宛如一台巨大的人形真空机,通过简单的上下嘴唇相碰,把病房里的空气瞬间抽干。
柳知南吞了吞口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妈耶,这大哥比他姐可怕多了。
柳知南当机立断,拉起柳闻烟就往外走。
“外婆!”
他连敲开门面对面跟华婉道别的勇气都没有,大声喊着说再见。
“我跟我姐先走啦!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
姐弟俩匆匆离去,在电梯口撞见了温厉。
“你们……”
温厉想问他们怎么不留下来吃饭,谁知轿厢门火速关上,他只来得及说了个开头。
他怔愣片刻,茫然地往回走。
推开病房门,顾成旻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窗边。
他正盯着楼下出神,不知在看什么。
温厉感受到他身上尚未散尽的低气压,转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他刚才在电梯口看得清楚,柳家姐弟那个见鬼的表情,简直就差把“劫后余生”四个大字刻在脸上。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但看眼前顾成旻面无表情的模样——
十成十是他说了什么,把人吓跑了。
“我说你啊,”温厉有些无奈,“闻烟是倾倾的好朋友,人家好心来看外婆,你干嘛把人赶跑?”
顾成旻闻言转身,忽视了他的问题,兀自道:“我这次过来,除了看外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温厉拐进厨房,随口打趣。
“怎么,你要结婚了?”
顾成旻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压低声音。
“当年那个导致倾倾生病的人,找到了。”
温厉手上动作一顿,眉间厉色乍现。
往事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他眼前又浮现起那张苍白的脸。
冰冷的浴缸里,水龙头哗啦啦地吐着温热的水。
源源不断的生命从鲜活的躯体上喷涌而出,水温柔地包裹着漂浮的人,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
血色弥漫在透明的水波里,烙印在温厉的回忆里。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像最尖利的刺,亦像最寒冷的冰。
“人在哪。”
平静的陈述句。
看不见浪花的海面下,隐藏着通向地狱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