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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荣华不太乐意,王翠兰先答应下来,在祁荣华皱眉时开口便说:“那不然你让你儿子跑两趟飞机场去接人?”
祁荣华:“他就不能只去一趟?”
王翠兰:“你觉得他会更想去接我们还是接叶行洲?”
祁荣华噎住了,说儿子肯定想去接他?他还真没这个自信。
不就是私人飞机吗?他又不是买不起,回头他自己也去买一架给祁醒玩,要不以后传出去外头人不知道的真当他儿子被叶行洲包养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怀着这种别扭心思,他们夫妻二人到底和叶行洲一起飞去了英国,一路上不说相谈甚欢,有王翠兰在,气氛还算过得去,只要不谈家事谈公事,他们翁婿——呸,其实还挺有共同话题。
飞机落地是当地时间的傍晚,祁醒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断断续续地玩手机,不时停下发呆。
虽然几乎每天都在线上聊天,但一年半没见,他竟然有些紧张,想着一会儿见了叶行洲那个混蛋第一句要说点什么时,管家提醒他:“他们出来了。”
祁醒下意识站起身,抬眼看去。
他空白一片的脑子里在这一瞬间全然忘了思考,眼前只有那道久违了的朝思暮想的身影。
回神时,祁醒已向着叶行洲飞奔过去。
叶行洲放开手边的行李箱,上前一步,张开手臂。
祁醒撞入怀中,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双手抱住他,叶行洲被撞得抱着人后退两步,堪堪稳住。
“叶行洲——”
祁醒拖长的声音才出口,祁荣华用力咳嗽了一声,祁醒身体一僵,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他爸妈就在身边。
叶行洲侧头低声笑,祁醒讪讪从他身上下来,回身跟他爸妈打招呼。
祁荣华一脸便秘的表情,王翠兰倒是笑得很开心:“走吧,先回去再说。”
这倒不能怪祁醒眼里只有叶行洲一个,毕竟他爸妈这一年半都飞过来不知道多少回了,尤其他妈,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趟,他跟叶行洲却是实打实的十八个月没见过面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叶行洲,四目对上,叶行洲笑扬起眉,祁醒没忍住,手伸过去,扯着叶行洲的领带将人拉近,侧头亲了上去。
祁荣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声音卡在喉咙口,想骂人,奈何主动的那个是他儿子,王翠兰笑挽住他手臂,赶紧把人先拉走了。
祁醒其实没想太多,就是忍不住而已,好不容易见上面,他想亲叶行洲有什么错呢。
叶行洲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由着他在自己嘴里胡乱搅合。等到这小子快喘不上气,他的手滑下去,揽腰将人拉近,反客为主。
深而重的一吻,攫夺彼此的呼吸,时隔十八个月,终于重新拥有。
因为人多,回去分坐两辆车,祁醒拉着叶行洲晚一步上车。等看着他爸妈的车开出去,他松了口气,回头贴到叶行洲面前,仔细打量这个混蛋的脸:“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叶行洲抬手捋了一下他乱糟糟的头毛:“你也一样。”
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至少祁醒觉得,自己比以前淡定了不少,没有现在就爬到叶行洲身上去。
不过他好像忘了,刚一见面就往人身上跳的那个是谁。
回去先吃晚饭,之后祁醒迫不及待把叶行洲拉回房,关门,上锁。
瞥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八点多了。
好吧,他确实淡定不起来,说好的三天三夜,明天就是毕业典礼,恐怕也行不通。
叶行洲抱着人跌坐进沙发里,祁醒直接跪坐到他身上,手指一下一下撩刮着他的喉结:“叶行洲,想我吗?”
叶行洲:“嗯。”
祁醒:“嗯是什么意思?”
叶行洲:“很想。”
祁醒笑了,最后一句“我也想你”消失在他们相贴的唇齿间。
久别重逢,因而格外激烈,身体碰撞,热意迸发。
祁醒坐在叶行洲的身上,双手搭着他肩膀,几乎坐不稳,过于剧烈的刺激让他止不住地浑身痉挛,头往后仰,情欲涣散的眼睛里只有叶行洲的影子,被叶行洲双手勾着腰,只能跟随他的节奏溺毙在铺天盖地而来的快意里。
“叶行洲……”
叶行洲停住动作,扣住他的手,看进他眼中,低喘了一声:“祁醒,我是谁?”
“叶行洲,”祁醒艰难吐出声音,“叶行洲……”
叶行洲抬手,轻拭去他额头渗出的汗,哑声说:“祁醒,我等了你五百五十二天。”
祁醒怔了怔,十八个月,五百五十二天,他没想到叶行洲算得这么清楚。
身体里的感觉格外强烈,但都不如他听到叶行洲这句话时心潮的起伏那样澎湃汹涌,搭在叶行洲肩上的手指慢慢收紧,祁醒有心想说点什么,过于激荡的情绪却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叶行洲将他揽紧向自己,侧头在他额头上刚才自己手指腹擦过的地方落下一个轻吻,祁醒心神震荡,听到他继续说:“不要再有下次。”
这个混蛋总是懂得怎么最准确地戳到他的软处,尤其在这个时候,身体还陷在过热的欲望中不能自拔,叶行洲的三言两语却让他心脏不断紧缩,神思被拉扯着,叫他又高兴又难过。
祁醒无意识地点头,沦陷在叶行洲盯着自己的眼神里:“我……”
才一个字说出口,下一秒又因为叶行洲的动作承受不住地高亢呻吟:“嗯——”
叶行洲的声音贴近他提醒:“别叫了,你爸妈房间就在隔壁,不想让他们听到就忍着点。”
祁醒立刻抬手捂住嘴,本就红得厉害的眼睛里全是水雾,咬着唇声音都在发抖:“你、混蛋。”
叶行洲拉下他的手,唇覆上去,舌尖细致地描摹他的唇线,将祁醒那些抑制不住的声音尽数吞下。
第二回时,叶行洲抱着祁醒起身,自背后将他压到窗玻璃上,嘴唇沿着他的肩线往颈侧一路摩挲上去,祁醒压抑的喘声不断,难耐侧过头。
在这种地方让他有些不自在,好在这里的玻璃是单向的,外头看不到。
叶行洲在他耳边问:“上次是站在这里看的烟花?”
祁醒勉强“嗯”了声,喘声更重,身前贴着的窗玻璃冰凉,身后压着自己的胸膛却一片火热,让他冰火两重天,格外亢奋又格外煎熬。
“好看吗?”叶行洲问,舔去他脸上覆的汗。
祁醒觉得痒,更多的是心痒,艰声说:“你上回,已经问过我了。”
叶行洲:“你没有回答。”
他没有回答吗?祁醒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已经想不起来当时说了什么,喉咙滚了几下:“好看,但你不在,我一个人看没意思……”
“我就在下面,”叶行洲声音不断钻进他耳朵里,“车停在院子外头。”
——就在院子外头?
祁醒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向窗外,这栋别墅是他来这里念书前他爸特地购置的,他的房间在二楼,窗外楼下是个院子,外围一圈都是灌木,院子处于斜坡道路的上方,如果叶行洲的车就停在院子外斜坡下沉处,被灌木遮挡视线,他确实看不到,更何况那时他的注意力全在前方山上的烟花海,完全没有看其它。
祁醒紧咬住唇,隐约懊恼:“你当时没说。”
“说了也没用。”叶行洲哑道。
身体紧密相贴,他的吻仍在自己脸颊和颈后游走,祁醒不断吸着气,勉强想到:“你在外头,根本看不到我吧。”
叶行洲:“嗯。”
祁醒:“那你当时,在这里等了多久?”
叶行洲低喃:“一整夜。”
他在这里等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祁醒出门上学,车开出去时,才从半落下的后车窗外,瞥见了他想见的人一个模糊的侧脸。
那一整天他跟着祁醒上学、去图书馆,始终没有现身。
祁醒不知道,他其实陪了他一天一夜。
如果不是那样,他自己也坚持不了这十八个月。
祁醒心头的热浪反复翻涌:“你也没说过。”
叶行洲:“说了你要哭鼻子了。”
祁醒:“你他妈——”
叶行洲贴着他,不断厮磨,他受不住地浑身战栗:“别、别弄了,嗯……”
叶行洲再次提醒他:“嘘,这边房子的隔音似乎都不怎么样。”
“你又欺负我。”祁醒蹙着眉抱怨,身体里的热意横冲直撞,这个混蛋却还故意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在欺负他。
叶行洲总是这样,一面深情款款,一面禽兽不如,让他无从招架。
叶行洲并不否认,这么久了,他对怀中人的渴望早已压抑到极致,想做的事情远不止是这样不痛不痒地“欺负”,是因为对象是祁醒,他才生生忍耐住了骨子里的施虐欲。
“祁醒,”叶行洲呢喃他的名字,“看着我。”
祁醒艰难转回头,被叶行洲掐住下巴与他缠绵深吻。
到后面他们换成面对面的姿势,祁醒背抵在窗玻璃上,被叶行洲抱入怀,叶行洲抬起他一条腿到自己腰上,重新扣住他的手,亲吻再次覆上:“跟着我。”
祁醒发不出更多的声音,只能跟随他步调沉沦,如他所愿。
十点半,祁醒洗完澡回来时,先一步出来的叶行洲裸着上身随意靠坐在窗台上,正在抽烟看窗外的夜景。
听到脚步声叶行洲回头望去,烟雾背后的那双眼睛盯着祁醒裸露的脖颈和胸口上大片的红痕,微眯起眼。
祁醒走上前,也往窗台上一坐,躺下枕到了叶行洲腿上,仰头看他。
叶行洲嘴里还咬着烟,垂眸回视他。
安静对视片刻,祁醒问:“干爸爸,你的烟瘾是不是比以前又大了?”
有一段时间叶行洲抽烟抽得少了些,现在一年多没见,他似乎又跟以前一样了。
叶行洲:“以后会注意。”
说是这么说,他却没有掐了烟的意思,这房间里也没有烟灰缸,还得一会儿出去外头。
祁醒依旧盯着他的脸,他的下巴上有冒头的青渣,从这个角度看,吞云吐雾中的叶行洲模样确实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想我想得又每夜孤枕难眠?只能靠香烟续命?”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这次叶行洲却轻易承认了:“嗯。”
祁醒嘴角的笑意一滞,不知该怎么接话。
最后他叹了口气,抬手抢下叶行洲的烟叼自己嘴里,半天才郁闷说:“回去我搬去跟你一起住吧。”
这次不管他爸再怎么反对,他都决定了,而且他爸要再反对也没道理。
“回去我帮你去搬家。”
叶行洲也只说了这一句,手搭上祁醒光裸的后背,慢慢摩挲了一下。
冰凉的手心让祁醒略微瑟缩,叶行洲弯腰下来,顺走他的烟,回自己嘴里深吸了一口,重新吻上他。
呛人的烟味在唇舌推挤间流窜,祁醒很快侧头,皱着眉咳嗽起来。
叶行洲始终垂眼盯着他,指腹擦去他嘴角牵出的口涎。
“刚见面就犯病了你,”祁醒骂着,翻身坐起来,爬回叶行洲身上,抢过他的烟就在窗台上捻灭,待会再收拾吧,“我又没得罪你,一直折腾我做什么?”
叶行洲:“你还有精神?”
祁醒看看墙上的钟,还早呢。他贴身往前,小声问叶行洲:“还要做吗?”
叶行洲的视线停在他锁骨处颜色最深的那个印子上,低头,再次咬上去。
祁醒轻“嘶”,疼痛和快意一起袭来,难以抵挡。
“叶行洲……”
“嗯?”
“别折腾我了,你这样我难受。”
叶行洲一顿,抬头看去,祁醒眼神埋怨,蹙着眉,像确实不太好受:“抱歉。”
他其实就是觉得不够而已,真正见到了人,再亲密的交缠还是觉得不够。
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只要祁醒回到他身边,就会好的。
祁醒抱住他的脑袋,继续亲他:“混蛋,以后再不要跟你分开了。”
一句算不上承诺的承诺,含糊不清地呢喃吐出。
叶行洲在这一瞬间忽然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