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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馒头店生意好，不过毕竟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买馒头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叶子夜到店里的时候，店里只有一个人在买馒头。
这是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看衣服上的标识，应该是附近某个工地的建筑工人。蔡萍正在给这个年轻人装馒头，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袋了，看上去年轻人买的数量不少，估计是有工友托他帮着带。
这年轻人在等待的间隙，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聊天。因为叶子夜就站在年轻人身侧，所以很自然地就看到了年轻人屏幕上的信息。
这倒是不叶子夜有意窥探，他不过是被男子飞快的手速吸引，下意识地看过去了一眼。但是因为现在他视力得到了加强，所以就这么随意的一眼，就将对方屏幕上的信息看得清清楚楚。
屏幕上的信息主要是年轻人和某个人的聊天，对方表示最近这段时间有好几个工地都出现了建筑工人意外身亡的事情，询问年轻人他们这里有没有这种情况。
而年轻人似乎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追问对方知不知道具体是哪些人出了事。
但对方却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还不等对方的信息发过来，蔡萍就将馒头打包好了。于是年轻人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拎着袋子走了。这让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叶子夜很是无奈，总不能拉着年轻人，要求看对方究竟发来什么信息吧？
“小叶来啦，还是来五块钱馒头？”蔡萍笑着问道。
叶子夜一听，只好暂时将好奇心抛开。
“对！”叶子夜应道，随后将钱放进了一旁的钱箱里。
蔡萍拿着夹子给叶子夜装馒头，同时开口道：“小叶啊，今天上午生意怎么样？”
“一笔生意都没做成，就进来了三个客人，结果都没买东西。”叶子夜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
蔡萍往大塑料袋里装了十二个馒头，递给叶子夜后，劝慰道：“你别急。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你这开着店，等时间久了，会慢慢好起来的。再说现在不是流行送货上门嘛，就是那个手机上下单，然后专门有人会来店里取货，再给送到客人家里。咱们这附近住着不少外来打工的年轻人，他们就经常在手机上买些吃的用的，我每天都看见好多穿着黄色、蓝色衣服，骑着个电瓶车的送货员在附近跑。这东西你们年轻人肯定知道怎么弄，你可以试试看。万事开头难，只要你把名头打出去，后面自然而然就会有生意。这可是阿姨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得出来的经验。”
叶子夜接过袋子，也不急着走，站在门口听着蔡萍讲着生意经。
“阿姨，那种方式叫外卖，现在很多店都开通了外卖服务。我这不是这段时间忙嘛，打算着就是等过几天之后就申请开通。对了，你家馒头店要不要也弄个外卖服务，到时我帮你们一起弄？开通外卖服务后，你们店里的生意肯定会更好的，”
蔡萍连连摆手，笑道：“不了不了，我们店里现在就有些忙不过来了，要是开通了你说的那个外卖服务，老董揉面都来不及了！这面都是他一个人揉，我也帮不上忙。就现在这生意量，他每天都挺累了，要是再多卖点，我怕他身体吃不消。”
“可以招个学徒啊，就凭董叔这手艺，愿意来学的人肯定不少。”
“唉，你这想法可就错了。馒头这东西虽然看着简单，但是要想做的好吃，每一道工序都不能马虎。特别是揉面的过程，面揉的不好，做出来的馒头口感就很粗糙，不细腻。而揉面又是个力气活。就算是老董他自己，揉了几十年的面了，每天晚上都会觉得手臂有些酸，何况是刚学的学徒。所以啊，做馒头是个苦活，挣的钱又不多。真正愿意学这门手艺的年轻人很少。之前我们也招过几个学徒工，但是没学多久就都走了。”
“这倒也是，现在好多店里卖的馒头都是机器做好的冷冻馒头，这种馒头虽然没有董叔做的好吃，但是也不差，价格也实惠。难怪现在市面上手工馒头店越来越少了。”
“是呀，老董之前也说了，现在做得动就继续做，等以后老了，就不做了。就是可惜了这手艺，家里那两个小鬼头都不乐意学。”蔡萍无奈地说道。
这时董建军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叶子夜在和蔡萍聊天，便也凑了过来。
“小叶，你们聊啥呢？”
“叔，我们就闲聊。”
“对，刚才我还在和小叶聊他店里的生意呢，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你收徒弟的事情上了。”蔡萍笑着说。
董建军了然地点头，笑着说：“你不是经常这样嘛，就好比昨天，人家电视里报道关于建筑工人中暑去世，政府呼吁工地在高温天的中午停止施工的事情呢，你一开始还说着建筑工人工作辛苦呢，后来就扯到了开发商黑心，在后来扯到高房价搞得人们买不起房子，最后东扯西扯，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我们家对门那姑娘老是带不同男人回家的事情上了。我都习惯了。”
董建军的话让叶子夜又想到了刚才在年轻男子手机上看到的消息。原来建筑工地有人死亡的事情都已经上电视了啊。
这几天忙着开店的事情，叶子夜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电视了，就连手机都不怎么玩，所以才不知道这件事。
“你这家伙，当着小叶的面说什么呢！”蔡萍没好气地锤了董建军的后背一下。
蔡萍明明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了，做出这种小女孩撒娇的动作却并没有给人很别扭的感觉，可能是他们夫妻俩平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吧，反正叶子夜看他们这样打情骂俏的动作，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很温馨。
“咦，我这馒头看来是买多了，你们这狗粮我都要吃饱了。”叶子夜捂着嘴巴，夸张地说：“行了，你们继续，我这条单身狗还是回去啃馒头吧！走了啊！”
“你小子！去吧，晚上记得过来陪叔喝两杯啊！”董建军冲着叶子夜的背影喊道。
叶子夜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