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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咱俩啊,说不教就不教。”
孟琦云从荷包里摸出两个铜板,往他手里一塞,“还你的麦芽糖。”
男童垮了脸,“姐姐,你不能这样啊。”
为了让娘做糖,他又是卖萌又是打滚,脸都不要了,他容易吗?
孟琦云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摊开破布,往板凳上一坐,“往旁边让让,别耽误我做生意。”
男童捧着脸蹲到破布前继续和她搭话:“正好现在没别人,姐姐你先帮我算吧。”
孟琦云反问他:“一卦二两银子,你算得起吗?”
“昨儿不还是十文钱一卦吗?你不能看我家少爷年龄小就故意坑人呀。”男童身后的小厮忍不住插话。
“谁坑人了?你都说了那是昨天的价格,还不许我今天涨价了?”
“嘿,你这小姑娘嘴巴真是一点都不饶人。”
男童扯扯小厮的衣角:“小猴子,付钱,本少爷要算命。”
“啊,真要算呐?让夫人知道你在外面乱花钱,肯定要打你屁股。”
男童小脸一红,撅着嘴瞪他,臭猴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不要面子吗?
男童跺跺脚,提高声音:“快点,我有正经事要算。”
小厮无奈叹口气,低头摸出荷包掏银子。
拿到银子,孟琦云的语气缓和许多:“小屁孩,不,这位客人您要算什么?”
男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拜师成功。”
小厮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家小少爷就这脾性,倔的很,认定的事一定要想法设法地办成。
今天成不了,估计明天还得来。
想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想抽自己耳巴子,你说说他为啥要闲着没事拉小少爷过来看人算命,这下可好,走不脱了!
孟琦云直接把银子还给了他,“这个不用算,我不收徒弟,收徒弟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钱花,又不能当饭吃。”
她嫌弃地摆摆手,“一边待着去,别挡后面的客人。”
男童还要再说话,嘴还没张开就被后面的老妇人推开了。
老妇人捏着十个铜板,笑得脸上肥肉乱颤,“小姑娘,我家老母猪马上下崽了,你快帮我算算这回能下几只。”
孟琦云:“……”
找她算母猪下崽?
这合适吗?
“二两银子算一次,你确定要算?”
在二两银子的威势下,老妇人揣着铜板默默走了,后面要算母鸡下不下蛋、村头河里有没有鱼等奇葩杂事的客人见状非常自觉地回避了。
这下算命的人顿时少了大半,其他都是算运势或姻缘的,比较简单,没费多少功夫就完成了十单生意。
孟琦云数数瓷碗里的银子,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照这个趋势,她应该很快就能给娘买个金镯子。
妹妹都把新衣服安排上了,当姐姐的自然不能认输!
准备收摊离开的时候,一群小厮簇拥着一个身材肥胖、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孟琦云淡然地看看他们,“不好意思,我要收摊了,想算命的话明天再来吧。”
中年男人一句多余的话没说,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现在能算了吗?”
孟琦云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请问伯伯想算什么?”
“算算我的财运。”郑多金摸摸肚皮上的肥肉,依照她的要求报了生辰八字。
孟琦云掐着手指头算了片刻,抬头问道:“伯伯两年前是否死了妻子?”
郑多金点头,“死了,然后呢?跟我的财运有关系?”
“伯伯您是财临桃花的命格,也就是说您的财运和妻子有很大关系。妻旺夫,您就能走大运、发大财;相反,若妻子命不好,您也会跟着破财。”
这下郑多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两年我生意越做越差,就是因为娶了个命不好的媳妇?”
“可以这样理解。”
“合着老子混到今天这地步,全是被沈大花个贱人拖累的!就这她还成天哭哭啼啼找我要银子花,她哪来的脸啊!”
郑多金怒不可遏,当场骂了起来,“今儿老子一定要把她休了,不休不痛快!”
旁边一个小厮连忙劝道:“老爷,您先别急,听小的给您分析分析,夫人嫁入郑家两年,把郑家里里外外打点得十分妥当。”
“您听了这小娃娃的三言两语就要把夫人休了,未免有点草率,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听,要不咱再回去找个人算算?”
郑多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夸道:“还是大山你考虑周全,这事咱们回去再说吧。”
“走之前先把算命的银子付了。”
孟琦云懒懒地开口,她才不管客人信不信她的话,把银子赚到手就行。
郑多金随手把银子扔到破布上,扛着大肚腩扭头就走。
孟琦云看看落在地上的银子,撇撇嘴,一点礼貌都没有,活该你倒霉!
守在一旁的男童弯腰捡起银子,递到她面前,笑容讨好,“姐姐,你的银子。”
“谢了。”孟琦云从他手里拿过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童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悲伤叹气,“姐姐好高冷啊,都不搭理我。”
小厮陪着他叹气,“小少爷,人都没影了,咱们也回家吧。”
“行,回家。”男童咂摸下嘴,“明天还来,带上我娘做的桂花糕,她肯定会喜欢吃。”
小厮默默腹诽:小少爷,您这样子真的很像舔狗耶。
另一边,郑多金怒气冲冲地回到家,刚进门还未来得及发作,沈大花便笑盈盈地迎上来了。
“老爷,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沈大花捏着帕子笑得娇羞,“我怀上了!大夫刚来诊过脉,说我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郑多金呆在了原地,“怀,怀上了?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了,老爷要是不信,可以再把大夫请过来当着您的面诊断一次。”
郑多金抖着胳膊冲身后小厮摆摆手,“大山,快去请大夫!”
“是!”大山喜不自胜地看了眼沈大花,转身飞奔而去。
这下郑多金看沈大花的眼神变了,方才的愤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期待。
他今年四十有四,膝下只有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成天头疼咳嗽,看着好像随时都会咽气,更别说接管郑家的生意了。
所以他是做梦都想再要个子嗣,不管男女,只要身体健健康康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