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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慢条斯理地套上一次性手套,先左手后右手,又不快不慢地套上鞋套,从左脚到右脚,动作优雅像飘逸轻盈的云朵慢镜头地展开。
如果不是唇边的那抹瘆人的冷酷,都会错以为他是位白衣天使即将进入手术室救死扶伤。
绍项南从口袋里掏出安眠药时,嘴角的冷笑让他整个人都布满了一种阴森恐怖的狠倔,犹如暗夜中的修罗。
“去吧,好好赎罪!”绍项南掐着冷夏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
一粒安眠药倒进冷夏的嘴里,只不过她失去了意识,药根本吞不下肚里去,绍项南松开冷夏,找了一个杯子,一股脑倒进一瓶安眠药,又去卫生间接了一点自来水,很快,透明的水变成了奶白色。
绍项南挂着哂笑出了卫生间,只是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看着面前出现的一群人,他握着水杯的手抖个不停,哂笑消失不见,害怕爬满整张脸。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是不是要伤害冷夏?”绍项南指着面前的人弱弱地问。
为首的警察举着“抢”指着绍项南说:“请将水杯放地上,举起手,跟我们回警局。”
绍项南疑惑地望着手中的水杯,自言自语:“这是牛奶?我准备喝牛奶?”
绍项南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随后才发现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放下杯子,举起双手放眼前看了半天,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有洁癖了?喝杯牛奶还得戴手套!
“举起手,跟我们走!别逼我们动用武!”警察再次对绍项南说。
“你们说我?”
“是,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绍项南乖乖地举起双手过头顶,焦急地说:“我跟你们走,不过你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是和我老婆的死有关吗?”
“回警局,自然会让你说!”警察上前,拷住绍项南的双手。
绍项南被警察带走了,警察大队长吴剑平对着顾墨的保镖领头说:“告诉你们老板,人我带走了,让他放心,布下这么个大局,欠我的这份情,别忘了还!”
吴剑平,顾墨的好兄弟之一,微信兄弟群中的“林志玲住隔壁”便是此人,虽有一个骚包的名字,却一身的侠义之情,在穿开裆裤的年纪就立下豪情壮志:当一名为民除害的警察!
“谢吴队,话我会带给我们老板!”
吴剑平走后,保镖队队长立马给顾墨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只是电话没通,只好打给了邢飞羽。
绍项南因为证据确凿被拘留,不过,他一个字也不配合,更重要的是,做口供做到一半睡着了。
警局连夜加班加点攻破绍项南的案子,冷夏屋内的可疑东西都搬回警局化验。
季凉川拖着两条发软的腿来到冷夏房间时,门口的保镖压根就不让他进门了,季凉川与他们交涉了半天,好话说尽,他们就是不让他进,还半句冷夏的情况也不告诉他。
实在欺人太甚!
季凉川只好又去找绍项南,只是一样一样的被保镖看守着,这边的保镖更是拽着一塌糊涂,他靠近了一步就被轰走。
好歹出来个人告诉他一声发生啥事了吧!
季凉川也不是吃素的,他回到冷夏房间门口,从他屋里搬了一张凳子坐着不走了。
后来保镖请示了邢飞羽,得到批准,季凉川才得以进屋,见冷夏还是昏迷不醒,而且屋里还有四名女保镖在护着,他更加疑惑重重。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季凉川实在憋不住了问距离他最近的保镖。
风过无声!对,就是这么地静悄悄,没人鸟他。
白云山,顾墨开着手机的手电筒,一步步往里走,风过耳全身透心凉,顾墨担心白雪儿只能一股劲地往里赶。
他在进山时给邢飞羽发了定位,现在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别说连网了,就是接电话打电话都是梦寐以求的奢侈,但愿邢飞羽安排人从别的方向进山,尽快找出白雪儿。
就是不知道白雪儿吓成什么样了?
这黑黢黢的山林里,静的可怕,像似只有鬼魅存在的寂静,没有一点生命的痕迹,顾墨大步走着,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脚步声,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
突然,眼前一个白点快速的移动,在树杆间。顾墨急忙跟过去,白点消失不见。顾墨一拳打在边上的树杆上,惊落树上的雪块落在他的头顶。
“艹!”顾墨骂了脏话!白雪儿没找到,还落了一身雪块。
“顾墨?”怯怯的声音在顾墨身后响起。
“雪儿!”顾墨回头。
只见白雪儿蹲在树边,双手护着膝盖,微微抬着头看着他。
顾墨疾步过去,紧张的蹲了下来,双手不听使唤地想抱又不敢抱她地哆嗦着,顾墨颤着声音说:“雪儿?真的是你?我没出现幻觉?”
他已经找了好久了,久到他感觉置身一片荒山当中,听不见一丝喘气的声,这种静是可怕的静,让人毛骨悚然的静。
他一个大男人都心里杵的慌,更别说白雪儿了。找到了她,他真担心他是幻觉产生了。
“顾墨,真的是你吗?”
“是我。”顾墨这才抱住白雪儿。
白雪儿趴在顾墨肩头,失声痛哭,“顾墨,我好怕,我怕你不理我了,我怕你不要我了……”
顾墨顺着白雪儿的后背,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一点点,焦急过后的生气也是直接的,他怒目:“雪儿,我希望这样的事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和我吵,都不许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告诉我。
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来找你!”
白雪儿止住了哭声,松开顾墨,声音冷了很多地说:“顾墨,我知道你不爱我了……”
“你胡说什么!”顾墨责问道,一为掩盖他的心虚,二为白雪儿的不懂事生气。
“难道不是吗?”白雪儿也是来了脾气。
顾墨倏地站起身,俯视着白雪儿说:“夕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很懂事,不会这么胡搅蛮缠、任性妄为。
“以前?”白雪儿靠着树杆站起来,雪白的脸颊冻的发红,斜着顾墨的眼神带着不甘心,“你也知道是以前?以前?多久以前?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多少年了?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知道吗?
不要跟我提以前!
我讨厌以前!”
白雪儿最后一句话是用吼的!
顾墨冷静了一些,白雪儿一个人徒手打拼到今天,她有多艰难他无法想象。顾墨有些后悔对白雪儿的冲动了,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么舍得凶她!
“雪儿,我……”顾墨想解释他刚才的冲动。
白雪儿拿眼横着顾墨:“顾墨,如果你喜欢冷夏,没关系,你去找她,你就当我这个人死了,还有……”
白雪儿从脖子上下掉虎牙,硬塞在顾墨手里,决绝地说:“你走!你就当我们没重逢过,你去找她,你和她在一起。
就让我彻底失去你,省的天天担惊受怕,担心你找她,担心你爱她,担心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担心你哪天突然告诉我‘我们分手’……
顾墨……我过够了这种生活了!”
白雪儿肝肠寸断,右手捂着嘴巴,压低着哭声。
顾墨望着手中的虎牙,感觉掌中托着千金鼎般沉,是啊,他怎么又心猿意马了?他一直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出现了,他不好好珍惜是要作那门子妖?他的丫头,他要好好爱着护着。
顾墨向前一步,站在白雪儿脚尖前,拿起掌心中的虎牙,重新戴到白雪儿的脖子上。
他和丫头的点点滴滴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他们惺惺相惜而又相互扶持地走过童年到了他的少年,没能等到他羽翼丰满护她无忧就被迫离开,让她一个人面对人世间的风霜,这份愧疚没想着弥补,却一心两用,花在了冷夏的身上。
他实在不男人!
“雪儿。”
顾墨轻声唤着,抱着他的头窝在他的怀里,“雪儿,答应我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担心你。还有,我不该凶你,我太着急了。至于冷夏,我以后会控制尽量不遇她,就算遇见了,我也绕道走,成吗?”
白雪儿挣扎地从顾墨怀里挪出头,直视着顾墨,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顾墨的话,她心里没底,书上说的电视演的老一辈传下来的,都说宁愿相信猪爬树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鬼话。
顾墨见白雪儿冷眼对着他,心里着急,“雪儿,我说过的话必定算数。如果你不信,我们明早领证,然后就筹备婚礼。”
“当真?”白雪儿问。
“一言九鼎!”
“好,我等着你领我去民政局。”
顾墨见白雪儿松了口,又抱住白雪儿,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有点像初恋的味道,顾墨有些庆幸,他好像重新找到了那份心动在他的丫头身上。
“夕颜,我会好好爱你!”顾墨深情地说着。
白雪儿咬着牙关,眼底的妒意如失灵的打印机,模糊了一切干净的白纸。
又是她!不过,顾墨这人重承诺,只要他们领证了,那冷夏一辈子也别想搅和她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