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个选玉琼琚的人

谢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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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一条干净的巾帕后,玉琼琚果然安稳了许多。

    伤口清好后,李莲花将人扶起,又将止血药和金疮药撒上,面对面用布条在他胸前一圈一圈的绕着,之后给他套了身新的亵衣。

    “我可以睡觉了嘛?”

    脑袋发沉,眼皮也不受控制,就算玉琼琚抓着李莲花地衣襟也有些坐不住了。

    “我们把药喝了就睡。”

    帷幔拉开,李莲花接过善渊递来地药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待温度降下去,感觉没那么烫了,才将勺子递到玉琼琚嘴边。

    “不要喝。”

    玉琼琚撇过头,不去看李莲花,缩在角落抠床板。

    “阿玉,不喝药好得慢,喝点吧,喝完就能早些睡觉。”

    “不喝,太苦了。”

    “阿玉。”

    李莲花地语气严了几分。

    玉琼琚看着那发黑地汤药,有些嫌弃,挺了挺身子向楼内其他几人看去。

    善渊合上眼,口中念起道德经。

    方多病低着头,继续往炉中添材。

    江在水和笛飞声一同转过身,聊起练武心得。

    沈确捂着头,注意到玉琼琚求救的视线干脆躺下,一动不动装死。

    “不想喝,不想喝,花花是世界上最好的花花了,就别让我喝这么苦的药了好不好~你看我都生病了~”

    玉琼琚对那几人死心了,只好努力做出可爱又可怜地模样直直盯着李莲花,好让他放弃喝药。

    “良药苦口利于病,阿玉怎么说也是名郎中,怎么还怕喝药呢?”

    李莲花决定绕着话题,循序渐进地哄着玉琼琚喝药。

    玉琼琚皱着鼻子,轻轻推开李莲花伸过来的手“郎中也不是被拔了舌头的,苦的当然不想喝了,尚且我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药,不也好好的活到现在了吗?”

    “没喝过药?”

    说到这李莲花倒是想起来,自打他遇到玉琼琚以来,好像确实没见过这人生病。

    哪怕经脉寸断的时候也生龙活虎的。

    只是最近才开始频繁生病喝药。

    “对啊,我妈都说我一身好福气,从小到大没病没灾,小日子悠哉悠哉。”

    玉琼琚见李莲花突然不说话了,试探性的问了问:“所以可以不喝了嘛?”

    李莲花还是摇头。

    玉琼琚见撒娇不行干脆直接钻进被窝,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任凭李莲花在外面把嘴皮子说破也不肯出来。

    “再喂两口。”

    善渊指了指那瓶桃花酿,现在也算是什么招都用上了。

    “阿玉,我们不喝药,我们亲亲好不好。”

    “你是不是嘴里含药了?”

    玉琼琚将杯子掀起一条缝,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李莲花的眼神满是警惕。

    他是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不想喝药。

    他最讨厌苦的东西了。

    “没有,甜的。”

    李莲花将帷幔放下一半,玉琼琚试探性地亲了亲,发现嘴里都是甜的,才放下心吻上去。

    沈确不再装死了,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叹息:“唉,难怪花兄曾经三令五申不让玉玉在外喝酒,以前只当是夫管严,现在原来是怕被人两盏酒拐跑了。”

    江在水闻言眼睛亮了亮,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别想坏主意!”

    方多病低声警告,如果李莲花真的是李相夷,那玉琼琚就是他师娘了,这不是撬他们家墙角吗?

    等会,我的朋友,成为了我的师娘?

    好诡异的文字组合。

    “要你管?”

    江在水倪了他一眼,从筐中拿了几个桃子洗了起来。

    方多病不服气,刚走过去,就被桃毛迷了眼。

    “呵,蠢死了。”

    江在水将手中的桃毛吹干净后又把洗好的桃子擦去水,放在果盘中。

    李莲花喂完汤药,扶着玉琼琚慢慢躺下,轻拍着这人的侧肩,哼着那日玉城的摇篮曲。

    将这人忙活完已经天黑了,李莲花掖好被子,又探了探玉琼琚的脑袋才放心离开。

    “他说晚上吃饺子,我们几个先想想怎么包。”

    要说炒菜他们尚且还能凑合一下,但包饺子确实难倒一众人了。

    六个人愣是凑不出一个会和面,拌馅、擀面皮的。

    善渊摇了摇头。

    这些人看看就好,成亲相伴是真的不合适。

    他们不食人间烟火。

    唯有玉琼琚是人间烟火。

    温馨真实,有他在身边,就会心安无比。

    那人就是绿色旷野里开出一朵鲜艳的花,让平凡的世界,好似被瞬间照亮。

    善渊后悔了。

    李莲花不会爱人。

    不适合玉琼琚。

    他那时的出现不过是为了让玉琼琚与这个世界的羁绊更深。

    李莲花与他有缘,他们也借了这点。

    那时只想着天下安好牺牲几个人又何尝不可。

    可如今看着那人破碎的模样只有说不尽的后悔与心疼。

    终究是造孽了。

    “老样子,沈确洗菜阿飞切菜,新来的施主切肉,方施主和面。”

    善渊又对方多病多嘱咐几句:“稀了加面,干了加水,手洗干净。”

    “李莲花,你来。”

    月光倾泻而下,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而行。

    善渊突然停下脚步,摘下面前的几片树叶。若有所思道:“什么时候你李相夷,又或是李莲花,是如此一个良善之人了?”

    “我不良善。”

    李莲花知道善渊所指的是今日在百川院做选择的那件事。

    他没去问善渊如何所知,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只对玉琼琚一人不良善。”

    “李施主悲天悯人,你有你的人间正道,可百川院今日之事明显就是有人针对他,新仇旧怨是非对错,你难道不知?”

    善渊少见的有些生气,甩开攥在手中的树叶,拨着念珠,心中连诵几句道号。

    “是我有愧阿玉,让他受委屈了。”

    哪怕他当时并不是想着为那六人求情,所考虑的因素太多,也有担心这个局害玉琼琚成为众矢之的得有原因。

    但当年他知那夜是肖紫衿,没为玉琼琚讨个公道,这件事就是不值得原谅。

    他如今只求事情能有回旋的余地。

    深吸了几口气,善渊扯断了手中的念珠,念珠散落在地,滚落四方。

    谁都不选玉琼琚的话,那他选。

    自己这条命谁给续的他比谁都清楚。

    “李莲花,爱和善良你都未曾给过玉琼琚,你们之间也不存在爱情,只有他一个人的付出。”

    “爱情最起码也是需要善良的,尤其体现在两方面。”

    “一是明知道对方深爱自己,但不会仗着这份深爱肆无忌惮的伤害对方。”

    “二是明知道对方能接受自己的糟糕,但不会仗着这份宠爱就任由自己糟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