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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夏回到家时,盛女士已经做好饭了。
她正戴着眼镜忙手里的双面绣,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今天不是周五吗?怎么回来这么晚?”
林栀夏边换鞋边随便编了个理由回:“哦,今天我值日,教室一周一次的大扫除。”
“这样。”盛女士不疑有它,“那回来了快洗手吧,我把菜热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林栀夏低声应了,又问:“爸爸呢?”
盛女士头也不回:“局里有事,今晚得加班,不回来吃。”
林栀夏:“哦。”
吃完饭,盛女士又切了水果端出来喊她吃。
可林栀夏心里想着在楼下,江译让她吃完饭就过去找他的事,一时出了神。
“夏夏?”
盛女士又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啊?妈妈怎么了?”
盛女士翻了个白眼,“什么怎么了?叫你吃水果!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
“没什么。”林栀夏摇头,插了块水果放进嘴里,又看了看时间,抓了手机就站起来:“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数学老师布置的一道题,我还没弄会,我去找一下江译,让他叫我,我先走了盛女士。”
盛女士没有一点为人母看见女儿如此好学而感到欣慰意思,不留情拆她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学习了?”
林栀夏气死:“……就今天,不行吗?”
盛女士哼了声:“行行行,你去吧去吧,别打扰人江译就行。”
“才不会。”林栀夏拿了钥匙就出门,“他自己说了,有不会的题可以直接找他。”
盛女士:“呵,可能人家就是跟你客气一下,没想到你还真去了。”
林栀夏无奈喊她一声:“妈妈!”
盛女士作闭嘴拉链动作:“好,我闭嘴闭嘴。”
两分钟后。
林栀夏提着一袋冰棍冰淇淋按响了江译家的门。
“叮咚——”
江译显然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纯白毛巾,打开门后,没什么表情垂眸看她:“一顿饭时间没见,就变了这么多?”
林栀夏没懂:“啊?”
“变礼貌了。”江译扯了扯嘴角:“都会敲门。”
都这么久了,还记得那次不敲门进他房间的事呢?
林栀夏:“……”
深吸了几口气,林栀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气不气,你是来赔礼认错的,不是来吵架的。
她皮笑肉不笑弯了弯唇,自己推门进去,边走边问他:“你找我来干嘛?”
江译侧了侧身让她进来,没说话,关好门,转身去了客厅。
林栀夏跟进去,走到客厅,把冰棍冰淇淋放进他家的冰箱里,一转身,见江译在电视剧柜子里翻着什么,“你找什么呀?”
江译头也没抬,让她:“坐。”
林栀夏乖乖坐到沙发上,忽然眼睛一瞥,看到餐桌上放着两菜一汤,上头还冒着烟,显然是刚做好的。
她惊讶道:“你还没吃晚饭?都快七点了诶。”
刚说完,头顶就被一道阴影挡着,接着旁边的沙发凹下去一块,江译坐到了她身边。
在她愣怔的时候,一只手拉起了她的手腕。
“干……干嘛?”
林栀夏下意识抽了下,但没抽回来。
江译垂眸看着她的手掌,一手打开拿出来的医药箱,翻出棉签和碘伏。
言简意赅:“涂药。”
虽然伤口伤得不怎么厉害,但为了不让盛女士和爸爸察觉,林栀夏都遮掩的很好,又是透明创可贴,又是穿秋天长袖校服把手遮住,而且,幸好受伤的是左手,不然吃饭肯定就露馅了。
昨天有万晓宁给她涂药,可今天没有,原本林栀夏打算晚上洗完澡回房间自己再涂的。
可没想到,江译居然特意叫她来他家,亲自给她涂。
有些别扭,林栀夏抿了抿唇:“其实也没伤的很厉害,不用涂也没事的。”
江译淡淡看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怎么,手不想要了?”
林栀夏:“就擦伤了点,哪有那么夸张?”
看着她被自己一涂药酒就下意识往后缩的手,江译无语:“没这么夸张,你手缩什么?”
林栀夏:“……”
有必要说出来吗?
江译收回视线,手上动作加快:“别动,很快就好。”
林栀夏:“那你别那么用力行么?”
“痛?”
林栀夏点头:“嗯。”
江译:“忍着。”
林栀夏:“……”
有时候真的想把他毒哑。
两分钟不到,江译就帮她涂好手心,又重新贴上新的透明创可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靠的太近,还是因为碘酒涂在手心火辣辣疼得厉害,林栀夏觉得有点热。
特别是被他抓住的手腕,热的像发烫似的。
不自在动了动手腕,林栀夏问:“可,可以了么?”
这次江译很快送开了手劲,把沾了少许血迹和碘酒的棉花扔进垃圾桶:“好了。”
林栀夏松了口气,收回手揉了揉被他抓过的手腕,刚要找个借口想要离开,却又见他抬了抬下巴,对她说:“脚。”
林栀夏:“?”
江译见她不动:“膝盖不是也擦伤了?”
“……是啊。”
江译:“那还不快点抬起来。”
“哦。”林栀夏只得又乖乖撩起了裤脚。
有了刚才虽然不明显的不自然,这下林栀夏就更加不自然了。
看着江译把自己的脚腕托在手心,她不由小心翼翼屏住了呼吸。
少年的指尖偶尔会蹭到她的皮肤,两人靠的近,林栀夏能清晰看到他的每一根眼睫毛。
这下……林栀夏觉得不止脚腕发烫了,她的脸,耳朵,甚至整个身体,都感觉在奇奇怪怪地发热。
“你脸怎么红了?”
察觉到她的异样,江译停下动作看着她问。
林栀夏一惊,忙抬手捂了捂脸颊:“是,是吗?”
江译:“嗯,很红。”
“可能,是你家的空调制冷坏了吧。”林栀夏手作扇子扇个不停:“好热。”
“是吗,可我感觉挺冷的。”
江译说:“二十二度。”
林栀夏:“……”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我就是觉得空调不冷。”
看了眼被涂好碘酒的膝盖,她忙放下脚把裤腿拉下去,“涂好了是吧,我要热死了。”
边说,边站起来走到空调底下对着风口吹风。
江译没说话,只低下头收拾医药箱时,嘴角不经意牵了下。
顿了顿,他又道:“别对着风口吹。”
林栀夏默默转了个身背对:“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