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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是元末明初的一位诗人唯一的传世之作,反过来讲,仅靠这么一首便流传数百年,由此可见其中震撼的美。
而如今,它被刻在陈氏清园湖中央的亭台两侧。它的语意是醉后的我忘却了水中的星辰只不过是倒影,在清朗的梦中我像是卧在银河之上。
2005年刚刚到的时候,陈氏所掌握的财富以惊人眼球的姿态超过了400亿美元,整整一年,陈子迩几乎都以‘又多了几十亿美元身价’的新闻内容冲进人们的视线。
而且多家与盛世投资有关联的互联网公司都展示出了无限潜力。尤其是谷歌,如今它已被当做第二家微软,虽说现在才几百亿美元的市值,可这才是增长的希望啊,而陈子迩正是排得上号的个人股东。
类似这些财富的增长都让他时时曝露在无数双眼睛下,因而谷歌和盛世电子消费品上市完毕,陈子迩即赶回国内,回到西湖边上自建的这座宅子里。
他太惹眼了,有意降低热度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他也要安静下来找找自己的初心财富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晚清时胡雪岩曾在此兴建过御风楼,站在楼上可以将西湖尽收眼底,也能遥望钱塘江和武林门。
陈氏清园建在了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人说寓意不好,但陈子迩则是有给自己提醒的意思,因为财富到了他这种程度,有时候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商业问题了。
而之所以取名清园,是因为史央清。
禹鸿出生已有三年多的时光,陈夫人却一直不可能是她的母亲。
陈子迩对她多有补偿,因而建园之后,取了这样的名字。
至于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是诗,也是真实的景。
因为他两人正乘着小舟,在春天的傍晚,于湖上小酌。一般而言,会是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不过此刻倒是有些怪异,史央清非要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仰望着黑暗的天空,吹拂着春日的暖风,湖边的万家灯火映照着湖面灯影点点,一摇一晃中安静的不似人间,这些可不就是一副满船清梦压星河么?
史央清捻了一粒葡萄放在他的嘴里,素手沿着他的额头发梢轻摸。
他们都是很忙的人,能有这样的闲时都很不容易,所以便格外珍惜。因而这种略显得有些‘奢靡肆意’的行为动作,史央清也不去与他计较,反倒是很享受,而且一旦离开了就会怀念一起在清园的时光,毕竟一年在这儿也聚不了几次。
“好吃嘛?”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尤其是在此刻的氛围下,增添了一种天籁,点缀了清园的梦。
陈子迩稍稍闭着眼,任她的手在额前轻抚,卸下了满身和满心的疲惫后,倒是很快活的说:“好吃。”
“这个季节吃不到最自然的,颜色也不太好看。”史央清说不出什么特别讨喜的话来,尤其是她的要求也高。
陈子迩习惯了,也不在意,还开着玩笑道:“嗯,颜色的话,我还是喜欢吃粉的。”
现代科技发达,什么颜色都有,但史央清与他常年相处,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灵动的眼珠子忽的一顿,轻轻抿了下嘴唇,也只有他能讲这种话还得到她的原谅,默默瞥了他一眼后,轻声慢问:“有多喜欢?”
“很喜欢。”
毕竟有些大胆了,她有些略略的不适应,而且她的xx不大,所以尤其不喜欢谈论这些个东西。
陈子迩也知道这是小小的禁忌,她啊,强硬着呢。于是特别知趣的拿过她的手掌,在手背上轻轻啄了一口,“是真的很喜欢。”
史央清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嘴角。
身后的暗黄灯影和她这一瞬间羞中带喜的表情仿佛是嵌入天地的一副画卷,此番意境让仰躺着的陈子迩都看呆了。
特温柔的笑了笑,摩挲了一下她的大腿,陈子迩说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史央清也注意到了刚刚这人有些呆的模样,心中也洋溢欢喜,听他这么说便陷入回忆,“你第一次见我……是装修吵醒了我?”
“对。”陈子迩也没忘。
他们最初的关系是邻居。
那个小区是陈子迩得到第一桶金后去买的,买了那儿最好最贵的户型,不然也遇不到她了,偶像剧里的那种相遇是比较稀有的,两个阶层的人,常去的地方鲜有重合的。
史央清捏着他的耳朵问:“然后呢,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陈子迩老实笑道:“第一眼就是觉得很好看。”
“切。”史央清不屑他的俗气,“所以说我第一眼感觉是对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哪只对方不为所动,大言不惭的说:“阴开润润,精漏旺旺,男女交接,阴阳乃顺,这和是不是好人有关系么?”
史央清睁着眼睛瞪他。
最后还是无奈。
“那别的呢?除了这个便没了?”
陈子迩见好就收,陷入回忆似的,“其实刚刚是开玩笑来着,我第一次见你……那会儿我还是个普通的学生,虽说有些钱,可心态上,还是丝。”
“丝?”史央清略有疑惑。
“大概就是一无所长的男人,不是好词。”
“嗯。”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陈子迩继续说:“而那个时候的你呢,我记得是盘起头发,额头洁白光亮,而且粉颈玉面,一身长裙,气质卓然,看着就像很厉害的女性,就像女神一样。”
女神两字,大概还是足以让她欢心的。
而且这些听起来也新鲜,那时候真的那样嘛?
“我仰望你,甚至不敢想一亲芳泽之类的事。”
这么说着,史央清忽然猛的低下头吻住了他。
陈子迩只觉得满团的清香气息扑鼻而来,还有她重重的心意化作两瓣薄薄软唇轻轻落下。
于是湖面上的游船上,漫天光斗的星光下,一个男人枕着一清瘦身影的女人,女人俯身亲吻他,像一瞬,也像永恒。
“别不敢,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