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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然没想到,自己很快就和老人第二次见面了。
这一次,是在过街天桥上,这座天桥很有些年头,四通八达就像八爪章鱼跨过马路蹲在半空。
周秉然跑步上了天桥,发现一个蹲在垃圾桶边正在乞讨的老人,就是刚才被打的那个。
他顿时觉得有些无语,捡垃圾就算了,尚是自食其力,怎么还跑来乞讨呢?
恰好一个时尚大方的年轻女孩从他身边经过,深秋了,女孩居然还穿着长裙,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女孩走到垃圾桶旁边时,不知何故,裙子居然飘起来。
“啊!你这个老流氓!”女孩自然而然发出惊叫,引起过天桥的人们注意。
大家围起来,七嘴八舌指责老头。
周秉然恰好从旁边经过,看到了这一幕。其实只是风吹起衣裙,老头的确是受冤枉的。
“我没有,你冤枉我!”老头结结巴巴地争辩。
可是,女孩青春靓丽,杏仁眼满含委屈,就算是不开口,她的表情、眼神都足够让人心疼。
再看老汉,蓬头垢面,浑身污垢,散发酸腐气,谁见了都会皱眉捂鼻躲着走。
两者之间,人们自然而然倾向于美女了。
看到老汉无端受屈,周秉然看不下去,冲进人群大声道:“我刚才看的清楚,是风吹的,并不是老人家故意掀的。”
他练功,专注、坚毅,尤其最近几年练习内家拳——八极拳,他的整个人气质也被由内而外改变了。
周秉然严肃起来,一般人没有不会害怕的,自然而然有威严散发。
大家都不言语,最后默默走人,只剩下周秉然、老头和女孩。
女孩道:“你凭什么帮他不帮我?难道你俩是一伙的?我要报警,你们耍流氓!”
周秉然很是无语,望着女孩道:“什么叫帮他不帮你?我只帮理,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什么?”女孩尖叫起来,“你说我无理取闹?我跟你拼了!”
她居然抓起包,朝周秉然脑袋上砸去。
周秉然真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倒霉催的,一路上净遇到这种事儿。
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抵挡,只觉得一股厉风扑来,那女孩出手居然比一个成年男子还重。
不但重,还拿捏有度,角度刁钻,这女孩练过功夫,少说十年以上!
周秉然顿时警觉起来,他啪啪跺脚,感觉整个桥体都在震颤。他五指乍开,闪电般的探手一抓,将女孩手中的包抓住夺下。
女孩丢开包,手掌如灵蛇吐信,动作轻柔缓慢,可是却同样诡异刁钻。
周秉然分明看到她在左方,想去抓时,她却哧溜一下躲开了。
两人在天桥上,拳来脚往,那叫花子老头,却眼皮也不抬一下。更奇怪的是,打着打着,周秉然赫然发现,天桥上居然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奇怪!”他心里感觉疑惑,联想前后发生的事,更觉得这里有问题。
“哈哈!果然是个硬骨头呢!”女孩忽然发出中年女人的声音。
她收手,闪身跳开,瞅着周秉然直笑。周秉然皱眉:“什么意思?你们是谁?”
此时老头也打着哈欠站起来,背后那个胖子也缓步走来。
原来这段时间没人上天桥,就是她们搞的鬼。
老头也死眉烂眼地站起来,一瘸一拐走过来道:“小子,问你个人,刘云侠你认识不?”
周秉然眉头一跳:“你们问他做什么?”
“嘿,小哥,怪警惕嘛。你放心,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胖子声音就像是风箱,空旷且粗。
“就是……”那女孩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哪里是一张年轻少女的脸,分明皱巴巴橘皮一般,五六十岁的老太。不过那身架是无法作假的,这么大年纪,身材还能保持成这样,也是厉害。
“看什么?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当泡踩!怎么,就喜欢看年轻小姑娘,不喜欢看我老太婆是不是?”
她很是不爽地嚷嚷着,其实不是周秉然不喜欢,而是她自己抹去面具,没自信了。
周秉然简直懵圈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易容术,人皮面具,感情真的存在?他一直以为,那些都是武侠小说里夸张的描写呢。
难怪师父以前老跟他说,永远都不要把江湖想象的太简单。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老头儿手一扬,一股异香飘出,周秉然脑子懵了,人失去自主意识。
等他再一次清醒时,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地下旅馆内。
这旅馆,大约是几十年前修建的,一直到今天还在使用。
条件自然是差的没法说,墙皮脱落,屋内充斥霉味。
昏暗的灯光下,可看清屋内简陋的陈设。四张床,那三个人一人一张,周秉然被五花大绑,丢在其中一张床上。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嘛?”周秉然激烈的扭动起来,涨红了脸质问。
“小子,你别说话,看清楚了。”老头说完,招招手,女人和胖子站起来,走到周秉然床边。
周秉然吓一跳,还以为这两人有什么不轨企图,这三个是不是人贩子之类的。
谁知道他俩二话不说,搂手便打。女人用的是两把短枪,各有一米左右,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她居然舞得行云流水。
胖子用的是八极拳,而且看他的架子,练得非常好,一拳一肘都很到位,战斗经验也很丰富。
他体型大,力量自然也是十足。跺脚、冲撞,霸道凶狠。
周秉然看着看着,就看得入迷了。这两人的功夫都非常厉害,周秉然自认为,他哪一个都比不过。
“小子,不是让你看热闹来了,你仔细领悟,别浪费了大刘的一片苦心。”老头手里拿着根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着,烟雾袅袅。
其实不用他说,周秉然已经看出门道了。
胖子的八极拳的确非常刚猛,甚至还隐隐有融合了形意拳拳意的意思。他是除了刘云侠之外,周秉然所见的打八极拳最棒的人。
可是,他一拳一式,都无法从小老太手里讨到好。
小老太无论从力量还是身高,都有天然劣势,却是将那胖子打的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