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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顾斯言知道，乔宁夏是真的看不懂菜单。
刚才随意指的地方，是饭前擦拭手的柠檬水，而不是西餐中的任何一个吃的。
天知道，顾斯言忍了多久，才把自己的笑意忍回去的，这个迷糊的丫头，能平安长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果然，那个服务生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仅仅上菜的速度，还有敏锐的听觉。
三杯柠檬水摆在面前，整齐的罗列在两个人中间……
“怎么三杯，我们两个人？”乔宁夏疑惑的抬头，想要询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小姐，这个是……”那个服务生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拿出刚才记录的单子，刚要开口解释。
“没事了，放在这里就行。”顾斯言的声音温润如水，对着服务生笑了笑。
虽然是满头雾水，不过服务生还是保持最好的素质，点点头，把空空的托盘收走。
“先用柠檬水把餐具泡一下吧。”看着乔宁夏一头雾水的样子，顾斯言没有多少说，动作优雅缓慢，让人看着很是享受。
一大块完整的牛排端了上来，服务员用精致的小铜壶，把里面静心调制的酱料倒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还没等开吃，顾斯言的手机在桌子上嗡嗡作响，不知道什么人挑这个时候打电话。
“你的手机……”乔宁夏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这个赠送’的手机和顾斯言的出奇的相似。
“我先去接个电话。”顾斯言看到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的皱了几下，拿起手机往洗手间的位置走去。
乔宁夏看着这个样子，也只好把自己的话吞了回去，望着两大盘子热气腾腾的牛排，乔宁夏的肚子竟是有些饿了。
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大小刚刚合适的牛排，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味道还不错，在这样昂贵的地方，这些应该便宜不到哪里去吧。
“呦，这不是那个谁呢，怎么来这里了。”突兀的声音，让乔宁夏没有咀嚼几下的牛排滑到了喉咙里，咳嗽几声，生生的把那块牛排咽了下去。
听着这样尖锐的声音，就让人心里不怎么舒服，回头一看，果然是姚瑶。
“嗯。”想也不用想，在她身边陪伴的必定就是严季了，乔宁夏紧紧的握着刀叉，淡淡的’嗯了一声，把脑袋转过去，不想看见这两个人。
“你是自己来的么？”严季在姚瑶说话之前打断，这样安静的地方，姚瑶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尖锐。
明明都打算没有交集了，为什么总是会碰见，如果一直不见面，也许随着时间就忘记了。
乔宁夏心里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子，就算自己伪装的再好，这十年的感情也不是轻描淡写就能一带而过的。
没有把话说完的姚瑶，很不满意的瞪了严季一眼，心里愈加的对乔宁夏不喜，语气比较的生硬，丝毫没打算给乔宁夏留面子。
“这里两人份，怎么会她自己呢，还不知道和什么人来的呢。”
语气咄咄逼人，餐厅就餐的人都纷纷回头看着这一边的情况，姚瑶一点也没有收敛。
乔宁夏身子微微的颤抖，自己明明打算把这份感情隐藏起来了，明明不打算有交集，为什么姚瑶还是这样的气势逼人，要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我和谁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乔宁夏稳住自己的情绪，声音还是泄露了几分的颤抖，视线转移到面前的桌子上，说道。
“这么多年没见面，你好像变了些，跟原来不一样了。”严季的眼里带了几分的怀念，面前的人再也不是经常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的小姑娘了。
自己变了么？乔宁夏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和原来一样傻，傻得没有回信也坚持了十年。
可是乔宁夏不想坚持了，到头来，自己的坚持不过就是一个笑话，抵不过另一个女人短短几年的陪伴。
眼泪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了，乔宁夏不想回忆，更不想把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深呼了几口气，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得体的笑容，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面部有些僵硬。
严季啊，严季，这十年来，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难道就一点也没有发打动你么。
乔宁夏忍不住想问出口，可是害怕到最后也不过就是羞辱，与其这样，不如保全自己最后的自尊心。
“我没有变，是你变了。”乔宁夏不知道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敢抬头直视严季，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道。
姚瑶最讨厌看到的就是叙旧的场景，本来从他们的发小哪里听说曾经他们的事情，就已经很窝火了，现在更是不想看到两个人融洽的样子。
“哎呀，要不然这顿饭就咱们请吧，见一次面也不容易。”姚瑶挽上严季的胳膊，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的高傲，俯视一样的看着乔宁夏，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严季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应该请一顿饭，毕竟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嗯，好，这顿饭我们请你吧，也算是很久没见面的补偿。”严季身上穿着的是西装，看着比之前更加成熟了几分，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乔宁夏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溃，现实终究是残酷的，把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一打破，毫不留情。
姚瑶的头微微的仰着，雪白的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的白皙，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身上的衣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就像是丑小鸭面前优雅踱步的白天鹅，乔宁夏不由得做了一个对比，果然是没有办法比较的，也难怪严季不喜欢自己。
把脚往桌子下边缩了几下，自己脚上的休闲鞋，和面前妆容精致的姚瑶根本无法比较，丑小鸭向来不会变成白天鹅……
“对了，也没见到和你吃饭的人，该不会是走了吧，还是说，你等的人没有来？”姚瑶恶意的猜测，好像每一次打击别人，都能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顾斯言出去的时间的确是长了一些，被姚瑶这么一说，乔宁夏心里多少的有些不舒服，不反击不代表自己可以任由人欺负。
“有些时候，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比较好。”乔宁夏冷冷的说道，这个姚瑶像是驱赶不走的苍蝇一样，在耳朵边上嗡嗡的扰人。
姚瑶看着她脾气好，才敢肆无忌惮的说话，猛的听到乔宁夏的反驳，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你看看她啊，人家本来就是好心的问两句。”姚瑶左右晃动着严季的手，略带撒娇埋怨的说道：“谁知道人家还不领情。”
周围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了，本来安静的只剩下咀嚼声音的地方，只有这一块叽叽喳喳的。
严季一向是好面子，眼角的余光看到周围人打量的眼神，心里多少的不舒服，这个姚瑶，只顾的发泄自己的情绪，根本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严季的语气重了几分，责怪她不分场合。
不帮自己就算了，竟是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姚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有些愤怒的看着严季，这两个人，该不会是藕断丝连吧。
“我哪里说错了，这么长时间，就她自己坐在这里，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来的，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这一番话说的可是让人浮想联翩，周围人的眼神也是变化了几分。
这样的场景分明就是泡沫剧中烂大街的设定，不死心的小三跟随被发现，被正妻当场揪住。
“我不过就是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还以为自己走到动物园呢。”顾斯言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好像是随意的一句，坐在乔宁夏的对面，说道。
顾斯言的出现让姚瑶没有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本来看着乔宁夏落单才过来讽刺两句的，谁知道顾医生会出现。
“顾医生。”不管怎么样，顾斯言他们还是惹不起的，脸上的面子还是要给全，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说道。
“不如坐下吧，我和夏夏请你们吃饭。”顾斯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比较的随意。
这个称呼，乔宁夏都吓到了，还以为说的不是自己呢，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姚瑶的脸色变化了好几遍，可是面对着顾斯言，又不能说些什么，强忍住自己心里的不舒服，脸上的颜色都可以和彩虹媲美了。
谁敢得罪顾医生啊，说不定日后还有什么事情来麻烦顾斯言，就算是为了以后，也不能一时冲动说出无法挽留的话。
“不了，我们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聚吧。”严季拉了几下姚瑶，稳了稳脸上的神色，视线在乔宁夏身上多看了几眼，才移到其他的地方。
看着严季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到最后什么也没说，拉着姚瑶离开了。
在西餐厅弄得那么僵，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呆下去了。
桌上的牛排冷了，乔宁夏手里还握着刀叉，不过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思了，刚才囫囵吞下去的牛排，在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的厉害。“要不要再换一份新的？”顾斯言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知道这是和刚才的严季有关系，但也不说破，而是体贴的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