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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的文字。
陈野隐约有些印象。
这些文字,与《南雍故史》一书中,记载的旧世纪古苏尔芬文极为相仿。
《南雍故史》,前身为雍朝史记。
全书载史一千余年,迄今也不曾中断,由南雍史官编写,联邦政府督造刊印,与之齐名的,唯有北雍帝国的《大雍正典》。
据故史记载。
雍元904年,南方诸侯联军大败。
在北方帝国的大军压境下,南方联军孤注一掷,远渡重洋,抵达新大陆北洋洲,建立起强盛的南雍联邦政权。
雍元961年,联邦迎来历史的转折点。
国力鼎盛的联邦政府,在占据了整个北洋洲后,发动全面殖民战争,与之隔海相望的南洋洲与西洋洲,转瞬便陷入炮火的泥沼。
也就在这个重要的历史时期。
盘踞在西洋洲上,坐拥三大岛陆的苏尔芬王国,在南雍联邦的炮火轰鸣中,短短数年时间,便丧失了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
剩余的两大岛陆隔洋相望,海路却被联邦政府把控,国王的政令无法抵达,苏尔芬王室的威严,渐渐跌至冰点。
不满一年,两大岛陆分裂。
辉煌千年的苏尔芬王国,就此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而古苏尔芬文字,随着新殖民法案的出台,也就此停用。
该法案规定,书同文,车同轨,各殖民地推行雍篆,废除当地文字。
为完成此项壮举,各殖民地政府贯彻法案,响应上国号召,不惜将民间的诸多文学典籍,尽皆付诸一炬。
纵使是百年以后,各殖民地迎来解放,收归国土自由主权,但南雍联邦的文化艺术,却早已渗透到了各国的方方面面。
如同苏尔芬王国分裂以后,成立在两大岛陆上的满苏王国与加温吉亚共和国。
至今沿用的,也仍是雍篆。
而最初的古苏尔芬文,只能在历史残留的少数文献上,寻找到只鳞片爪。
……
故而。
即便羊皮书上的文字。
可以确定为古苏尔芬文,但也因其太过冷僻,莫说是他了,就算是全球的语言学教授,也不见得有多少人可以看懂。
“这文字现在还有人用吗?”
陈野摇了摇头,无奈地直起身,放弃了继续研究羊皮书。
“也许会有其他线索。”
想到这里,陈野摩挲着下巴,目光继续扫视,突然又有所发现。
那是一架雕花的三脚画架。
孤零零地立在斜对角,周遭的光线昏暗,不经意就会忽略过去,而在画板的位置,用一块深红色的绸布盖着。
陈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修长的指节捻住绸布的一角,轻轻提起,然后掀开,瞬时间,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画像中是一名无头骑士。
高举着滴血的斧头,骑在一匹前脚腾空直立而起的无头黑马背上,身后是幽暗诡异的密林,隐约可见阴沉的天空。
整个油画,画风扭曲而诡异。
那栩栩如生的无头骑士,也仿佛要冲出画像,提斧砍人头颅,让昏暗的室内,更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陈野也被吓得一个激灵,不由得后退两步,一不留神,把身后的椅子也撞倒在地。
哐——
立时,一声闷响。
听起来虽然不大,但落在陈野的耳朵里,却仿佛惊雷一般,他顿时呼吸一窒,紧张地抬起头,心跳快的像是要蹦出喉咙。
良久。
周遭并无动静。
陈野这才拍了拍胸口,微微的松了口气,接着开口吐槽道:“看来屋主人确实不在,但家里摆这幅油画,不嫌膈应得慌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快速拾起绸布,匆忙地盖了回去,旋即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声源方向走去。
沙沙——
安静的空间里,除了循环不绝的乐曲声,只听得到鞋底摩擦地毯的声音。
到了近前。
陈野逐渐放慢了脚步。
那片华丽的帷幔,已经可以看得清了。
棕褐色的布料,绣着肉眼可见的灿金色丝线,许是光线不够明亮,打下了一片斑驳细碎的痕迹,使颜色也变得深深浅浅。
“没错,声源便在帷幔的后面。”
陈野侧耳倾听了一阵,有了更为肯定的答案,那循环不断的乐曲声,此刻也愈发地清脆动听起来,好似犹在耳边鸣奏。
他眸子动了动,脚步不由地又快了几分。
但很快,陈野眉头蓦地蹙起,隐约嗅到了一股不知名的古怪气味。
“什么味儿这么重。”
他提起衣领,迅速捂住口鼻,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又继续走出几步,周遭弥漫的古怪味儿,便已浓郁的令人作呕了。
呕——
陈野忍不住干呕一声。
憋着股气,指节攥住了帷幔两端。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又犹豫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搓动几下。
这样一个静谧的密室。
摇曳的昏暗灯光,画风诡异的恐怖油画,乃至地面上不断拉长的影子,莫不让人滋生出一阵不知名的恐惧感。
呼——
他闭了闭眼,睫毛不断颤动。
而后长长地吐了口气,好似把心头淤积的压抑与恐慌,也一并吐了出来。
——掀开看看。
陈野心下有了决定,也不再迟疑,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使力,那庄重而华丽的帷幔,顿时向两边拉了开来。
瞬时,一股更为浓烈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
可就在下一刻。
他猛地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浑身寒气直冒。
只见。
在帷幔之后。
一张倒吊的青灰色脸庞,豁然在黑暗中出现,空洞的眼窝透着冰冷的死意,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停在陈野的面前。
好似满怀恶意的鬼脸。
“啊!!”陈野顿时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脸上一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踉跄着步子往后退,一不经意坐倒在地,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黑暗中的脸庞。
过了片刻。
黑暗中的脸庞仍是一动不动。
陈野这才惨白着脸,两臂僵硬地支棱起身体,随后匆忙摸出手机,打开电筒,往帷幔后的黑暗中照去。
但当陈野看清以后。
一阵彻骨的寒意顺着尾椎骨迅速上沿,嗖地一下蹿上了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