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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急忙披衣下地将床上相拥而眠的二人叫醒。两人好梦正酣,乍然被唤醒,迷蒙不清,但见了彼此间情状,又尴尬不已。
岳灵珊结结巴巴的解释,“本来我是想来找小林子……我爹说咱们休整一日,明天便要起程去恒山派了。我敲了半天没有理我……走进来就看到……”她红着脸,用眼光偷偷看向令狐冲。
林平之隐约记得,昨晚令狐冲与劳德诺二人似乎替他挡了不少酒,后来怎么回到这房中,却毫无印象。他强忍着笑意对岳灵珊道,“说来我也算半个主人,今日便让我尽地主之谊,带师姐到洛阳城中好好逛逛!”
岳灵珊一听到可以去玩,开心的直拍手,将方才那事早忘到脑后去了。
劳德诺提醒道,“大师兄,昨天你不是还称赞这洛阳牡丹甲天下,想要品味赏玩的吗?”他想起昨日在城中遇到青城派的人,怕他们会对林平之动手,若是有令狐冲在身旁保护便会放心许多。
令狐冲见劳德诺频频对他使眼色,心中会意,立即应道,“对,是这样!”
林平之本就想邀他一起,顺势说道,“大师兄,我知道洛阳城中哪家牡丹花开最是有名,若不嫌弃,愿为路引。”
几个人梳洗过后一起用过早膳,其间极有默契的绝口不提昨晚之事。
洛阳城内向来以遍植牡丹闻名于世,如今虽过了谷雨,仍可见其绚烂芳姿。岳灵珊一时贪看□,竟忘了母亲交托之事,还是令狐冲与林平之二人再三提醒,才恋恋不舍离去。
三人说说笑笑,沿着街市一路行来,见街市正南边有一座二层小楼,略显老旧,淹没在民房屋舍间,但门口宾客络绎不绝,十分热闹,仔细看着,多数是女宾。
岳灵珊好奇问道,“小林子,那是什么地方,好像很多人都往那边走?”
林平之解释道,“那是洛阳城的百年老店,专以出售胭脂水粉。”他见岳灵珊面带向往之色,便说道,“师姐,咱们进去见识一下,如何?”
岳灵珊连连点头,拉着林平之便往里面走。令狐冲在他身后暗自腹诽,这小师弟以前一定是个纨绔子弟,只不过回想起那日在客栈中对镜梳妆,比起活泼娇蛮的小师妹,更有闺阁淑女的气质。
大厅正中的匾额中写着“镜花堂”三个字,掌柜的大约四十出头,眉眼细长,十分精明干练。一见林平之衣着华丽,只当他是富家公子,态度殷勤备至。林平之对这些胭脂水粉喜爱非常,说起来头头是道,引得岳灵珊兴趣大增,不只如此,就连店中路过的女子也纷纷驻足聆听。
只听他对岳灵珊说,“说到口脂的颜色,师姐年经轻轻,肤色又白,自然是这水粉色称得娇嫩。师娘么,还是绛红更加尊贵大气!”
岳灵珊倒底年轻小,听到别人称赞,不由心花怒放。
令狐冲忍不住调侃,“要我说,小师妹就是什么不擦也把这里的姑娘全都比下去了!”
岳灵珊娇嗔道,“大师兄就爱胡说八道。”
那掌柜的玲珑剔透,恭维她说,“小姐天生丽质,小店的东西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林平之笑道,“还是掌柜的是个明白人,这两种口脂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吧。”
话音刚落,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小哥,你来说说,奴家应该用什么样的胭脂膏子?”那声音又软又柔,听得人骨头都酥了三分,只是带了些滇缅一带的口音,听着有些许怪异。
但见那女子约莫二十岁出头,肌肤微黄,唇如涂朱,目似点漆,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腰间系一根彩色腰带,双脚却是赤足。
林平之心中狂喜,来人正是五毒教教主蓝凤凰,她能在此地现身,估计任盈盈也在附近。他向四周看去,果不其然,蓝凤凰穿后有位女子以轻纱覆脸,虽看不清容貌,但那身形分明是日月神教圣姑无疑。
岳灵珊不喜她贸贸然插嘴,冷哼了一声,“什么小哥大哥的,你与他很熟吗?”
蓝凤凰见她脸色不虞,娇笑道,“小妹妹,他可是你情哥哥吗?”
岳灵珊面颊飞红,扭扭捏捏说,“胡说什么,我与小林子……我是他师姐!”
“那便是了。他既不是你情郎,我与他说几句话又有何不可呢?”她的声音娇柔宛转,可话语中全是轻视之意。
岳不珊犹自气苦,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门外有人说道,“姓林的小白脸有什么好,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小娘子,你这般姿色,本就用不上这些个俗物。”来人正是贾人达,他的身后跟着侯人英与余人彦,二人皆是一付调笑之态。
蓝凤凰一双桃花眼在姓贾的身上打转,那样子十分娇媚动人,贾人达只觉得自己要沉醉在这双眼睛里。
“可是这位小哥,我就是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该怎么是好?”
贾人达仿佛着了魔一般,“这又有何难。小娘子随我回去,以后绫罗绸缎穿金戴银,还怕不美吗?”说完,便要去抓她手腕。
令狐冲在一旁笑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小心些才好。江湖中人常说‘野猪狗熊,青城四兽’,如今看来,传闻果真了得!”
侯人英听到这话怒从心生,高声叫道,“华山派的小贼,竟敢口出狂言,看爷爷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正要拔剑,突然觉得手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疼痛无比,大声叫道,“我的手……我的手……好疼!”只见他拔剑那只手从手指开始,如涂了胭脂一般,一直红到小臂。
身边的贾人达也叫道,“我的手,我的手也是!”他那只想吃豆腐的手瞬间变作枯树一样。
余人彦待要出声,就见到余沧海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看到门下弟子被人捉弄,不禁怒从心生,大声呵斥,“不成器的东西,堂堂青城派弟子,竟然被小小妖女这样羞辱,传扬出去,我青城派脸面何存!”
林平之冷笑道,“脸面?你们青城派为抢夺我林家辟邪剑谱,杀我全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脸面?现在,只怕早就来不及了吧!”
余沧海看到林平之站在人群中,面带讥讽之色,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姓林的小子。当日你如丧家之犬一般,现在以为投入岳不群门下有人撑腰,便如疯狗一般乱叫吗?”
余人彦察觉到父亲心中盛怒,生怕他气极之下伤了林平之,可再看林平之,他眼中只有滔天怒气,全无情分可言,又不免伤心失望。
余沧海见蓝凤凰那身打扮,只当她是卖弄风情的苗家女子,早就存心轻视之意,“妖女,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还不将解药乖乖奉上,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蓝凤凰故作无辜,“奴家不过是个弱女子,你那弟子贪图美色要强娶奴家,奴家怕的紧,早就忘了方才在两位手上下得到底是哪种毒药了!”
“你!”余沧海威胁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令狐冲叫道,“我说余观主,是你门下的弟子对这位姑娘无礼在先,若是他能给姑娘赔个礼,这位姑娘大发慈悲,或许就想起来了。”
岳灵珊附和,“大师哥说的极是,都是这人恃强凌弱!”说罢,冲令狐冲甜甜一笑。
“令狐冲,你们华山派今天存心要与我青城派过不去是不是?”
林平之接口说,“我华山派弟子向来恪守门规,不与江湖中人结怨。但方才贾人达无礼在先,余沧海你颠倒黑白在后。我大师兄不过是仗义执言罢了。”
余沧海怒道,“林平之,令狐冲,你们两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今日我便要替姓岳的好好教一教他的好徒弟!”说完,长剑出鞘,快如流星一般向令狐冲袭来。
三人冲到街上纠斗起来。其实余沧海早就知道,那日林平之施展辟邪剑法之后重伤昏迷几乎不治,所以今日这当口,便知他并不会使这套剑法。这样的林平之,武功平平,何足为惧。到是这令狐冲,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武功竟有如此进步,实在令人惊讶。可惜他还要分心应付林平之,令他手中长剑的威力,生生减损大半。
余沧海看出其中情由,左拳变掌,向林平之胸前袭去,林平之眼见躲闪不及,就要被击中,令狐冲只得伸手将他推开。谁知那余沧海不过虚晃一拳,他趁令狐冲推开林平之的瞬间,右掌正中他胸口,这一掌力道极重,竟将令狐冲打得飞了出去。
令狐冲吐了口血,面色苍白,林平之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余人彦见令狐冲舍身相助,而林平之更是一脸担忧,心中更觉得这二人感情绝非师兄弟那般简单,不由暗自神伤。心中暗想,方才若是自己替他受了那一掌,他的眼睛会不会肯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分?
岳灵珊叫道,“余沧海,枉你为一派掌门,竟然如此狠毒!”
余沧海冷笑道,“说到狠毒,又怎么比得上这妖女!我这弟子不过开她两句玩笑,便要废了他的手臂,果真是恶毒之极!”他长剑直指蓝凤凰,威胁道,“妖女,事到如今还不将解药奉上,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脑袋!”
蓝凤凰嗤笑,“我偏不给你,你能耐我何?你若是胆敢杀了我,我便要你那两名徒弟的手臂通通烂掉!”
任盈盈在她身后说,“把解药给他。”她的声音极轻,若不是内功高手,只怕根本察觉不到。
蓝凤凰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把解药奉上。
众人只觉得惊奇,蓝凤凰这样心气极高之人竟会对一个女子言听计从。余沧海自知这妖女诡计多端,见二人毒已解了,便不再纠缠,领着徒弟扬长而去。
蓝凤凰从怀中取出药丸交给令狐冲,“我家婆婆见这位令狐少侠仗义相助却遭奸人暗算,命我送上治伤良药于少侠服用。”
令狐冲接过药丸对任盈盈拜道,“多谢婆婆。”言毕,便将那药服下。
岳灵珊连忙叫道,“大师哥,这女子行止诡异,谁知道这究竟是毒是药!”
蓝凤凰称赞道,“令狐少侠,你就不怕这是毒药吗?”
令狐冲爽朗笑道,“姑娘若有心杀我,方才便不会将解药交于余沧海。况且我看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必不会以这种手段害人。”
蓝凤凰只觉得这人如此洒脱磊落,实在是令人佩服的好汉子,“令狐少侠果真称得上豪杰二字。这药确实是我苗疆疗伤圣药。方才令狐少侠出手相助,奴家不过聊表心意,希望能助令狐少侠早日康复。时候不早了,我与婆婆还有事要办,咱们就此别过。”
林平之见蓝凤凰此举显然是任盈盈授意,看来这任大姐已经对令狐冲另眼相看。如此以来,自己离那吸星**便越来越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好,人气小攻戏份似乎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