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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回到房中之后只觉得疲累不堪,旧伤未愈,今日与左飞英一战元气大伤,只怕非得休息几日才能好起来。
左飞英……林平之回忆起他那莫名其妙透露着厌恶的眼神,疑惑不解。正在苦思不得其解,便看到劳德诺脸带阴郁之色走了进来。
“刚才我给你把过脉,如今你元气大伤,必须好好休养,这是本派内伤良药,你按时服下,对你养伤大有助益。”
林平之接下,迟疑问道,“今天我遇到那个神秘人……你是不是猜到他的身份了?”
劳德诺不想隐瞒,点点头说道,“我也只是猜想。五岳剑派武功出类拔萃的,只有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之子左飞英。”
听到劳德诺据实相告,林平之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人定会有些隐瞒,前世也是他引自己上的嵩山投靠左冷禅。
“听说二师兄是带艺投师,对江湖中各派的掌故果然知之甚多。”
“其实仔细想想就该知道,那人剑法颇具嵩山、衡山两派风骨,年纪又轻,放眼五岳剑派中,唯有左飞英一人。再说那日封不平三人也是随嵩山、衡山及泰山派弟子前来闹事,这背后也定是有三派撑腰,所以我想这人也一定是这三派中人。”
林平之想了想又问,“这左飞英武功了得,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
“只是听说他性子与左盟主相似,很得他的器重。”他沉吟片刻,犹豫问道,“林师弟,你与左盟主,你们……”
林平之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你怎么会用寒冰真气?你与左盟主……私下可有什么交情?”
林平之也不想瞒他,“那确是他传授给我的。那次我下山的时候遇到田伯光那恶贼,为了自保强行使用辟邪剑谱,重伤欲死。是左冷禅救了我,他还把寒冰真气的入门口诀教给我。只是为防岳不群起疑,才谎称是他师弟所救。”
“原来如此……”劳德诺心中生疑,以他对左冷禅的了解,这人绝不是良善之辈,也做不出仗义相助之事,他肯将嵩山派不传之秘教授给平之,不单单是为了什么辟邪剑法,定是极为重视才会如此。
劳德诺忍不住胡思乱想,才看到林平之那疲倦的容色又心生不忍,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吧。”说完,退到外堂睡下。
第二日一早,众人在饭堂用过早饭,令狐冲便拉着林平之的手,兴致勃勃的说,“平之,今日天气大好,我去指点下你的武功,如何?”
劳德诺一见令狐冲心生厌烦,连忙劝阻道,“大师兄,林师弟他有伤在身,还是静养的好。”
令狐冲摆摆手,“成日里躺着好人都要生虫子啦。劳师弟,我只带平之练一会儿,再把他原封不动送还给你还不成吗?”说完,冲林平之使了个眼色。
林平之立即会意,“是啊二师兄,我们习武之人怎么可以这样娇气,我只练一个上午,下午一定回来好好休息。”
劳德诺无法拒绝他哀求的表情,挥挥手对令狐冲说,“如此还请大师兄多多照看,莫要让林师弟太多劳累。”
令狐冲听得他不再反对,连忙拉起林平之的手向外走去,完全不顾劳德诺在背后担忧的目光。
出了正堂,二人一路向思过崖方向走去,林平之忍不住问道,“大师兄可是想去思过崖?”
令狐冲心道,这林师弟心思细腻聪慧过人,若是女子,便真称得上是红颜知己解语花,看向林平之的眼光,带了三分欣赏三分赞叹。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昨夜我想了一整晚,石壁上的武功若是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今天就要到思过崖顶将那洞口好好隐藏起来。只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被人发现会起疑心,只好打着平之你的名号便宜行事。”
林平之也不愿那石洞的秘密被岳不群所知,于是附和道,“大师兄说的极是,依我说不如将石壁上的武功尽数毁去,一劳永逸。”
“只是石洞如此之大,怎样才能尽毁?若是以火药之物引爆,恐怕会引起山崩,这样便更加引人注目了,所以咱们只要把石洞的入口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即可。况且这思过崖平日里少有人来,即便来了也不会久留,没人会仔细检查。”
林平之点点头,“大师兄说的也对,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迟了被别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令狐冲忍不住调侃,“主要是别被你二师兄发现,成日里跟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他对你可真是体贴!”
想起那日劳德诺所说的那番话,林平之只觉得又羞又恼,反驳道,“大师兄可别拿我穷开心,我可不是师姐那好脾气。”
令狐冲见他脸有愠色,立即讨好他,“怎么会呢,我的平之比起小师妹温柔可爱多了!”
听到“我的平之”四个字时,林平之只觉得暧昧之极,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师兄,你再拿我当做女子一般羞辱,我可真就恼了!”
令狐冲只觉得那一转眸端得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直把自己身子都看酥了半边。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崖顶,见风清扬迎风而立,似乎等待多时,见到令狐冲,披头盖脸骂道,“你这臭小子,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下山去了,害得我特意下山去找你。”
令狐冲拱手嘻皮脸笑的说,“昨天事出有因,才会不告而别。这不今天一早就来崖顶给您老人家请安来了嘛!”
风清扬见林平之站在他身后,俊美的脸上红云轻染,调笑道,“我还不知道你这臭小子!见了媳妇就忘了师父!哼!”
林平之似乎已经习惯了风老头胡言乱语,觉得自己若是跟疯子一般见识才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令狐冲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小师弟性子刚烈,也最见不得别人讨他便宜,生怕他一怒之下跟风太师叔动粗,陪笑道,“风太师叔说的是哪里话。昨天有神秘人潜入华山派,师父也因此提前免了我面壁之罚,今日便是来向太师叔辞行。”
风清扬冷笑,“我早知道那日你力挫封不平三人,岳不群定会疑心而想方设法让你离开思过崖。我想他现在心中定是怀疑辟邪剑法落入你手中,会千方百计试探于你。”
令狐冲反驳道,“我师父不是那种人。这事我自会向他解释清楚!”
“解释?怎么解释?把这石洞里的秘密说与他听吗?若是如此,我现在就毁了这里,以免为祸江湖!”
令狐冲纠结万分,若不据实相告,实在无法解释何以武功大进。可若是说了,这石洞中的秘密便保不住了!把心一横,算了,师父若真要问起,也不能把这秘密传扬出去,日后再找机会解释吧。
“风太师叔请放心,无论如此,弟子绝不会将石洞中的秘密说与别人知道!”
风清扬点点头,“也不能将我的行踪说与姓岳的知道!”
令狐冲清楚剑宗与气宗为何势如水火,连忙应承,“这个自然。”
“如此我便放心了。以后你们莫要再来思过崖找我,就算找也未必能找到。我有几句话要说与林家小子听,你先行退下。”
令狐冲弓身退到一旁。
林平之只觉得这人虽然性子疯癫,眼光确是不差。岳不群对于令狐冲早就心生怀疑,而令狐冲消极的性子,也不会费心解释,这师徒之间的嫌隙早已种下,只待适当的时机便可开花结果。
他所盼之事正在一点点实现,表情自然轻快无比。风清扬望着他笑道,“小子,昨天我可都看到了,你那两位师兄,对你都是痴心一片。你告诉我,到底是喜欢端正沉稳那个多一些,还是喜欢潇酒不羁的令狐师兄更多一些?”
林平之本以为这人单独留下自己是有要事相告,谁知竟问出这般荒诞怪异之语,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风太师叔,我敬你是前辈,可你再这样出言羞辱,林平之拼上性命不要,也要讨个公道!”
风清扬也不恼,“平之,莫要着急,我观你面相见你眉飞目散,该是□,可惜你又偏偏男生女相,所以这桃花,只怕与男人有关。不过你年纪虽轻,心智却无比令狐冲成熟,心思也重,将来在这江湖中不会轻易被人蒙骗。令狐冲这人生性磊落,是个可以托付之人,他日危难之时,定会出手相助。你要记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曾祖他倨傲无双,想要退隐江湖,确也不能。你……莫要重蹈覆辙!”
林平之深以为然,他前世身负绝世武功,最后只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可见贪婪二字最是害人。他正色拜道,“平之谢前辈指点。”
风清扬捻须长叹,“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是‘他’的后人,希望你的命运不会像‘他’一般……”说完,竟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令狐冲见风清扬消失不见,连忙问道,“方才太师叔可与你说了什么?”
林平之促狭笑道,“他说你只会喝酒误事,让我看着你不能再沾一滴!”
“胡说八道!”令狐冲调笑道,“他老人家一定是把你许配给我,让我照顾你爱护你。日后多了个管家公,可不知如何是好!”
林平之红了脸反驳,“谁管你那乌七八糟的事儿!快把石洞入口藏住才是正经!”
令狐冲见他双颊飞红秀色可餐,柔声说,“这是自然,娘子若不放心,随我一看便知。”
林平之正想回嘴,眼见崖下烽烟,连忙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冲正色道,“那是我们华山派紧急召唤弟子的讯号,只怕有大事发生,咱们快走吧!”
林平之见他神情郑重,便知事出紧急,立即答允。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风老头的心愿,就是让徒弟攻下林家后人,完成自己未竟之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