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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实在是不放心，都走到门口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见霍庭初双手撑在盥洗台面，似乎很难支撑一般。
她一脸的忧心忡忡：“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就算你不好意思让我帮你脱裤子，起码……嘘嘘的时候我能帮你扶一下。”
扶一下？
霍庭初纵横商场半辈子，跟他玩文字游戏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三个字，竟让他头一次犯了难。
只稍微愣神之后，反应过来她话里所指的是什么，黑眸内忽然冰裂出一抹寒光，迫人的视线朝她直视而来：“扶哪里？”
卧槽！
这特么逼人的贵气！
顾暖小心护着自己的钛金眼，嘴里磕磕巴巴的冒了一句：“就是帮你扶，扶一下，免得……”尿得到处都是。
最后一句话没敢说，因为她已经看见霍庭初额角的青筋绽出来了，手臂上也迸裂了几条青色的筋脉。
顾暖心下也怵，连对视都不敢，就被他给生生的盯得愣住了。
天知道霍庭初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给压制下来，要不然现在身上有伤，他早就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小东西给逮过来揍一顿。
什么话都往嘴边挂，连点廉耻都没有了！
“小兔崽子，你要是再不出去，可别怪我。“
顾暖很贴心的垂死挣扎：“你真的可以吗？”
“出去！”
“得嘞！”
出去就出去，发什么火嘛，谁没尿尿过似的，多大个人了，还怕被人看。
顾暖本来想狠下心不管他的，可脚步拉不开，才走开几步又悄悄的挪回去了，啪门边听半天动静。
里面一点声儿都没有啊。
“叩叩叩——”
她敲了几下，没人应。
估计是身上有伤不方便吧，动作迟缓些是有的，都说了帮他了，还不领情，怪人一个。
顾暖搬了条小板凳，坐在门口，背影在半毛雕花玻璃上映出一个剪影。
那抹影子投射在墙上，被放大了数倍，正好将霍庭初的身子给笼罩住了一半。
他眉心突兀的跳了几跳，呼吸沉重，一直在脾气爆发的边缘压抑着。
门外的小东西却不自知，隔着门问他：“霍庭初，你尿出来了没？”
男人握紧拳头，把面前的空气想象成顾暖，可这一拳也没忍心打下去。
接着，一道嘘声从门缝下挤了进来。
“嘘~~”
顾暖居然坐在门口吹口哨！
“小兔崽子！”
压制着他耐性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
顾暖被吼得差点从小凳子上跌下来，惊悚的回头看了一眼。
门关得好好的啊，她怎么觉得脖颈后面凉飕飕的。
怎么了嘛，她看别人家的小孩子尿不出来或者不好意思尿，大人都会在旁边用嘘声才催尿的，卧槽她是一片好心好不好！
不过他既然发火了，那应该是不喜欢吧。
顾暖总算是消停了，乖乖的等在门口，好几次抬眼瞄墙上的时钟。
十分钟过去了，心想小解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她踌躇难安的在门口徘徊，该不会他在里面摔了也不吭声吧？
“敲门看看……”
哪怕是被吼呢。
可就在她刚刚抬起手，门已经被拉开了，霍庭初站在门口，澄澈的灯光也照不开他面上的阴霾。
脸色差到了极致。
是没尿出来？
顾暖没好意思问，赶紧扶着他往床里走。
“那个，你要不要睡一下？”
霍庭初坐下之后，顾暖就打算要撤回手去，可动作没有他快，突然被他给拽住了。
话也不说一句，直接将她给拽到身旁坐下。
空气里有种压抑到极致的寂静，莫名的让她有点头皮发紧的感觉。
“怎么了嘛？”
霍庭初紧咬了下后槽牙，腮边的骨骼外凸，显得脸廓棱角分明，却也生硬。
他轻抬黑眸，紧锁着顾暖：“有个问题问你。”
顾暖努了努嘴：“你问……”问就问，不带这么吓人的，刚刚也就对视了一眼，她差点错觉自己在他那双眼里分分钟能冻结成冰块。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明明很冷静，可冷静之下，却像是湖面上凝结着的一层冰，冰面底下依然波涛浪涌。
霍庭初紧了紧她的手，婉转了几遍措辞之后，还算问得比较侧面：“你平时和人相处，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然呢？”她竟理所当然的反问一句：“难不成我还憋着啊？那我不想说的时候，不谁也撬不开我的嘴么？”
很显然，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霍庭初黑眸暗敛，挑明白一些：“你有没有男女之间的意识？”
“嗯？”顾暖愣了一下，这算是什么问题。
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顾暖稍稍的把先前发生的事给串联一下，猛地反应过来，难不成他是觉得她说话的方式太直白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算比较露骨了。”霍庭初又再补充了句。
顾暖懵逼的看着他一翻一合的薄唇，眉心间隐隐的蹙了蹙，心底忽然涌上一层淡淡的薄怒。
“你是觉得我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
霍庭初轻皱眉头，但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那你是觉得，我不懂男女授受不清这种事了？”
这下对了。
霍庭初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薄唇微张，还没有话吐露出来，顾暖哼声甩开他的手：“我是看你不方便，我才说想要帮帮忙的，但如果是换了别人的话，我才不干。”
霍庭初眉目舒展，心底的阴霾渐渐的散去了。
这么说，只是因为是他？
“因为是我？”
他语气稍微温和一点，顾暖就蹬鼻子上脸，觉得自己好像受了什么侮辱似的，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插着腰，“可不是！要是换成郭医生躺在这里，他想让我给他脱裤子，嘘嘘的时候帮他扶一下，我还不干呢！”
话一落音，周围安静得像空气凝滞了一般。
顾暖为了体现出自己理直气壮，这一嗓子喊得可不轻。
郭子谦和谢恒刚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
“那个……”
突然插进来的男声，瞬间把顾暖插腰上的那只手给怂下去了，回过头便看见郭子谦看着她的那隐晦的眼神。
“我没有那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