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项子龙威震突厥 天宝将二会番帅

东侯三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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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对西风、鬓摇烟碧,参差前事流水。紫丝罗带鸳鸯结。的的镜盟钗誓。浑不记、漫手织回文,几度欲心碎。安花著蒂。奈雨覆云翻,情宽分窄,石上玉簪脆。

    朱楼外。愁压空云欲坠。月痕犹照无寐。阴晴也只随天意。枉子玉消香碎。君且醉。君不见、长门青草春风泪。一时左计。悔不早荆钗,暮天修竹,头白倚寒翠。

    上回说到成都举鼎,杨坚封将,众人正要散去,忽报突厥讨战。杨坚闻报,心中大怒,即传旨御驾亲征。众官闻言,恐伤了天子,反不为美,劝有多时,方才劝住。当下传旨,令杨林出关破敌。杨林领旨,点齐五万军马,出关迎敌。

    却说两军各安阵脚,突厥阵上高扬喝道:“无耻匹夫,夜里偷袭我军,真是下流至极!”老大王闻言,冷笑不止:“自古兵不厌诈,汝等蛮夷,不知我天朝文化之精,所以有这些废话。”高扬听言,怒从心起,回身叫道:“何人与我斩此老卒?”番将寇艾道:“平章爷,将愿往!”高扬道:“你去须得心。”番将应了一声,拍马摇矛出阵。隋军阵上史万岁见了,拍马摇斧出阵。话表这史万岁,乃京兆杜陵人,北周常州刺史史静之子。其人身长一丈,膀阔腰圆,面如皂墨,目似铜铃,善使一口开山大斧,重二百八十斤,武功极高。

    当下寇艾见史万岁生得丑恶,心中有些害怕,勒马喝道:“丑汉何人?”史爷道:“狗头,你家史万岁将军在此!”当头就是一斧。番将大惊,忙把矛一架,如何架得住?被史爷当场一斧震死。突厥大将麻近仁见了,心中怒火高烧,提了梨花枪,抢出阵去。子龙见了,谓史爷道:“史将军先去休息,容将来收拾他!”拍马摇枪出阵,替回史爷。那麻近仁不识子龙,厉声喝道:“蛮子,你是何人?你祖宗枪下不死无名鼠辈。”子龙闻言,呼呼冷笑道:“儿子听好,你老子不是别人,乃大隋天子驾下,天辅将军项子龙是也。”番将闻言大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谁是你儿子,照魔家枪罢!”当心一枪刺来。子龙道:“你有枪,我便没有?”把手中火龙枪往番将枪杆上一扫,震得番将双手流血,跌下马,吐血而亡。

    当下突厥连折二将,早恼了元帅莫狮杰。正要亲战,高扬先止住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等宵,看将派几个亲将去结果他。”元帅道:“这个蛮子厉害,先锋不可轻视。”高扬道:“料也无妨。”回身谓四员亲将道:“你等四人齐上,斩了那个南蛮,若胜不得他,本先锋自然出阵相助。”四人领命,各带了兵器,冲出阵去。子龙道:“你们四个一起来,本将军也不怕,先报个名字来。”四将闻言,各报名姓:一个叫尚峰,使一杆蛇矛;一个叫白素,使一杆浑铁枪;一个叫马芬,使一条狼牙棍;一个叫胡景,使一口大绰刀。这四人乃是高扬一手训教,个个力敌万人,不可视。

    再说子龙,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管什么上将。四人各报家门毕,冷冷笑道:“你们四个一起来罢!”拍马摇抢而来。马芬道:“这蛮子不识时务,照魔家的狼牙棍罢!”当头一棍打来,子龙把枪一横,直直撞在棍上。“咣当”一声大响,震得马芬双手飙血,回马便走。子龙道:“哪里走!”赶上一枪,刺于马下。白素见了大怒,照面一枪刺来。子龙把头一偏,闪过枪,就势一枪戳来,正中番将心窝。胡景看得仔细,趁机一刀劈来。子龙冷笑道:“算你有些心机,也罢,尝尝孙伯符的霸王枪罢!”松开火龙枪,把身子闪到乌骓马肚上,从得胜钩上取下霸王枪。恰胡景刀来,子龙那里管他?也不挡刀,一枪向咽喉戳去,把胡景人头都挑飞了,身子栽下马去。尚峰见三将已亡,本欲逃生,无奈人已照面,硬着头皮,高声叫道:“南蛮,魔家和你拼命也!”举起蛇矛来刺子龙。蛇矛还不曾到,早被子龙一枪扫为两段,一把扯住勒甲绦,叫道:“过来罢!”提过马来,往空一抛。子龙插枪于地,番将落下,正撞在枪上,戳个透心凉。把枪一甩,番尸飞了两丈远;又从白素身上取了火龙枪,复立于阵前,威风不减。

    当下高扬见子龙连斩他四员亲将,心中悲愤交加,一夹马肚,抢出阵去。子龙道:“高扬,你亲自来受死么?”高扬道:“蛮子,你高爷爷今天不取你首级,誓不为人!”子龙道:“我听靠山王讲:突厥有个先锋大将叫高扬的,武功高强。你如今来此,定是插标卖首,不必多言,照本将军枪罢!”劈面一枪挑来,高扬大惊,忙把叉一挡。“叮当”一声,把高扬虎口震开,一跤跌下马去。子龙复上一枪,结果性命。可怜高扬做了半世番官,到此一场春梦。

    再表突厥阵上,莫狮杰见高扬身死,怒气冲天,恨不得生食子龙。纵马横槊,直取子龙。成都见莫狮杰出战,恐子龙有失,急出阵替回。那元帅不甚识面,喝道:“蛮子,魔家好像见过你。”成都道:“昨日偷袭你家大营,今日便忘了?”元帅道:“宇文成都!魔家想起了,果然是你,不要走,吃魔家一槊”话毕,劈头一槊打来。成都道:“来得好!”把凤翅镏金镋一横,往槊上迎去。“啷当”一声巨响,震得两人连人并马各自倒退七八步。元帅道:“蛮子,你力气好大!”成都道:“莫狮杰,你也不赖。”元帅道:“你我各自少歇一阵,再来比过。”成都道:“有理。”各回本阵休养。

    不及一个时辰,人报莫狮杰复至,单搦成都出阵。子龙道:“这等东西不必师哥,看我去拿他。”成都道:“他点名道姓,我不出战,有失风度。”提了金镋,打马出阵。元帅见成都出来,厉声喝道:“宇文成都,你果然出来受死么?”成都道:“莫狮杰,你果然把人头来送给某家么?”元帅道:“魔家不与你斗嘴,且吃一槊来!”把手中敖曹槊劈面打来。成都道:“怕你怎的?”举镗相迎。好战,但见:

    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一个敖曹槊直奔顶门,一个镏金镗不离心坎。一个镗尖上吐一条火焰,一个槊锋中迸几道寒光。这个是南北朝高敖曹再生,这个是天界雷部天尊转世。一个似大力神愤怒,举铁槊打碎西华山;一个如华光藏生嗔,仗金镗戳透鬼门关。这个圆彪彪睁开怪眼,咔查查斜刺铁槊来;那个必剥剥咬碎牙关,火焰焰摇得金镗断。这个弄精神,不放些儿空;那个觑破绽,安容半点闲。

    当下成都与莫狮杰两个一来一往,镗扎槊挑,斗过五十合,不分输赢。两边阵上看得呆了。杨坚恐成都有失,急鸣金收兵;沙钵略恐元帅不保,亦叫停战。两人见了,各自住了手,回了本处,约定来日再战,不表。正是: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