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世间苦命事,皆因力未迨

书虫2003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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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运和张文育看着门口的这个身影,脚步放缓,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悠长了一些。

    接着,张文育看了一眼王运,默默后退了一步。

    不得不说,他学曹霁聪学的挺快。

    王运沉吟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到眼前的少女徐徐开口,她的声音平淡之极,不过能感受到一股伤感蕴藏其中。

    “我们并不是月琵州人,我出生在牙阁州锦骨郡杜考府城。若是在学习课有过了解,应该知晓,这个府城,于十三年前被海族攻破。

    城破之时,城内景象悲惨不已,有跪地求饶的,有失心疯的,也有负隅反抗的,还有想法设法出逃的,万般情形,不一而足。但是,有一个描述,是共通的,那就是,人间炼狱。那年,我三岁。”

    杨青青说道此,声音低沉了一些,似乎不忍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个场景对我的影响很深,我依然记得,那天暗沉的天空,冲天的火光,不停哭喊、奔走的人们,以及我母亲被淲族掏出心脏后,渐渐无神的双眼。”

    她将头紧紧的埋在两腿中间,不让两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张文育走回王运身边,用肩膀碰了下王运,示意应当如何。

    王运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表态。

    “我父亲当时有任务在身,在看到杜考城传来的火光时,拼命的往回赶,只是,再大的愤怒,再有破坏力的灵诀,也只能让那个淲族死亡,却不能换回我母亲的生命。

    之后,我父亲带着我,与很多突围的人一起,成功逃出杜考城。再之后,他将我母亲埋在杜考城西百里的一个土山上,随后带着我一路西行,最终来到月琵州山峦城,定居下来。”

    杨青青慢悠悠的将自己的故事讲到半程,她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轩竹楼,脸上,已经有泪水滑落。

    王运听完,举步上前,抬起的右腿顿了顿,还是落回了原处。

    不远的树林,在三人的沉默之中,越发静谧,连偶尔发出夜啼的鸟儿,也不见踪影。

    时间悄悄流逝,就在这难熬的寂静之中,杨青青的声音再度响起。

    “十三年了,我连我母亲的样子都忘了,却没忘记埋葬她的那个土山。我记得,那个土山上,有一株津和花,那粉红的花朵,好美啊。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里了。”

    她说完这句,站了起来,对着两人流着泪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努力修行,目的,就是不断变强,强到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时,我能够有能力去阻止。话说,你们知道我最想成为谁吗?”

    王运二人看着她的表情,略微有点感同身受,听到这个问题,都摇了摇头。

    “是龙冰凌,也就是大人。”她将手掌伸出抓向天空,似乎要将满天星辰囊入掌中。“凭一己之力,月琵州无人敢直呼其名,杀伐果断,似乎没有可以阻挡她之事,她的事迹,多的可以说上一整夜。”

    她的声音又从云端坠落,“但是,从那以后,我父亲和我谈心的时间变少了,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整日不见人影,偶尔相聚,也都是客气的彼此关心。不过

    ,女子更加敏感,我能感受到,他很爱我,很关心我,为了我,愿意做任何事。毕竟,我们是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

    她摇了摇头,“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如果早点知道,一定会告诉他,不要走到如今这个境地,不管他目的如何,还是有何深意,颠覆学宫,继而慢慢掌权月琵州,都是不对的,跟海族勾结,更是错误的。这些年,他竟然变了这么多。”

    她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说完这些,她对着王运和张文育郑重的行了个礼,“虽然我父亲是因截杀你们而死,但是我知道与你们无关,更和任何人无关。我代我父亲,向你们道歉。”

    王运和张文育如同木头桩子,一动不动,受下了杨青青的道歉。

    “呵呵,杀父之人,竟是我最崇拜之人,而且,这,该当是仇吗?”杨青青最后这句话乃是自言自语,说完这句,她拿起打包好的行礼,准备离去。

    “杀父之仇,该报还是要报的。”杨青青刚刚与王运二人错身,就听到背后传来王运低沉的声音。

    她转过身来,一脸不解的看着王运。

    熟悉杨青青的学子都知道,她本就不是多言之人,平时一门心思修行的她,并没有什么朋友,更不用说顶着水灵宫宫主之女的头衔,更加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因此,二八年华的杨青青,哪怕是容貌和气质俱佳,在水灵宫舞勺学子中,也没有一个朋友。她如同一只孤傲的天鹅,立于其中。

    今天,她对着仅有两面之缘的王运和张文育,却说了这么多话。一个是早上在院门内发生的那一幕,与她非亲非故的两人,仅仅是因为看不惯朔膨做法,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个时候,她确实掉入了朔膨的陷阱之中,激动之下,若真是生死决战,自己已经是凶多吉少。所以,她内心,对两人还是有所感激的。

    再就是白天时候,在灵讯瀑了解的消息,对她产生了极大冲击,这种无助,促使她说了这么多。甚至说,与其是对着王运二人所言,更是像对过去的自己,和自己居住了多年的轩竹楼告别,她从开始,就没有期待两人有什么回应。毕竟,她的父亲,是因为他们而死。

    所以,听到王运开口的她,很是诧异。

    王运转过身来,对着杨青青,继续开口道:“既然事情你都了解了,那么,我觉得,让你父亲,做出跟着乔傀,或者说选择与海族合谋,从而掌权的这条路的,定有更深的原因。若就是乔傀,打算以一己之力,颠覆学宫,并且将你父亲绑上战车,那么,冤有头债有主,他也陨落了。你就将这份悲痛放在心里,化作成为强者的动力,完成你那份想回杜考城的心愿。”

    他说完这句话,突的笑了一下,让张文育和杨青青悚然一惊,因为那个笑容,在这深夜中,竟有些鬼魅。

    “若不是如此,那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一个灵帝都受到指使,那可是当真有趣。”

    杨青青听完,眼中有一道精光闪过,眼底的柔弱,一下消失无踪,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王运看到她的反应,心里暗暗给自己叫了声好,这个分析,不算是忽悠,能让眼前这个女孩重新燃起希望,不算坏事

    。“当然,这个事情,离我们还很远、很远,甚至是永远都无法触及。”

    杨青青脸上的泪痕逐渐褪去,她伸出手来用手背飒飒的擦了下脸,然后对着王运说了句“谢谢”,刚要转身,就听着这个少年继续说道:“这么晚了?你这准备去哪?”

    老实说,杨青青对王运的印象是很复杂的。两人的初见并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加上各种事情的因素,她很难定义自己是如何看待眼前少年的。

    不过,不管是何种感情,只要不是对某个人完全不在意,那就会有回应。她摇了摇头,因为哭泣,导致声音有些糯软,“不知道,明天去学子楼看看。”

    王运转过身,往轩竹楼走去,张文育见状,看了眼杨青青,欲言又止,转身跟着王运离开。

    ‘吱’的一声,院门被王运推开,伴随着这个声音,是王运异常平静的一句话,“楼上的那个房间,我们不会进去的。你若是不介意,可以明天再去学子楼看看。蚊子,来我房间吧,咱俩再聊聊天。”

    “好嘞,运哥。我现在也不困,而且,我还想问问你呢,今天你怎么这么不对劲啊,感觉,感觉皮了好多。”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杨青青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说不上是何种表情,总之,半饷过后,她的脸上莫名的笑了笑,虽然依旧让人心疼,但是却不再有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拿起行礼,踏入院门,走过院落,推门进楼,待上到二楼,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时,她顿了下,声音比刚才高了几度,“你们要是敢进来,就死定了。”

    “还有,谢谢你,王运。”只不过这一句,声音倒是低了不少。

    王运的房间内,张文育两腿跨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对着王运挤眉弄眼,这个表情,似乎在表达对王运的敬佩。

    听着屋门关闭的声音,张文育终于是忍不住了,立马开口道:“运哥,你这是,打算把她留下了?”

    王运坐在床边,无奈笑了笑,“我没啥打算,反正我觉得随她吧,毕竟是人家的住处,不管如何,鸠占鹊巢,总是不对的。”

    “况且,老子很烦被别人当枪使,他不乐意的事情,我不介意做一下。”

    张文育对着王运伸出了大拇指,“看来早上的事情,还是有影响的,怪不得你今天的风格都变了好多。不过,你不怕那胖子找我们麻烦?”

    王运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的,杨青青的事情,是他自作主张。龙冰凌不是那种人,即便有这样的事情,清洗的名额,也不会落到杨青青的头上,安啦。哦,还有,我这风格咋了,这叫融于环境,懂不。”

    张文育若有所思,“你直接称呼大人名字啊,我越来越佩服你了,运哥。”

    “怕什么,她又不是顺风耳,听不到的。”

    张文育坏坏的笑了一下,贱兮兮低声道:“那你有想过吗?”

    “什么?”王运看着他的表情,心头涌上一丝不妙的感觉。

    “黄钟铃啊,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要来这里了。按照你的说法,敌军即将到达战场。”

    王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