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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静年轻的那个年代,娶媳妇儿为了生孩子是大部分男人的想法。贤良淑德,温柔,会做家务是评价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标准。甚至连文静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生命都投注在家庭里面。李文宇父亲不在了以后,文静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李文宇身上。李文宇而立之年还没有成家,令她十分忧心。
已经十点多了,李文宇告诉文静自己有事出去一趟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就匆匆出门去了。文静坐在沙发上,思索李文宇出去是为什么事,想不出来。然后就想中午饭吃什么,李文宇爱吃南瓜肉馅的饺子。想好了吃什么,文静便挎上篮子去菜市场。
现在时间正好是不早不晚的时候,菜市场的人也是不多不少的。文静穿梭在每个人和摊位中间,询问菜价。她蹲下身子挑新鲜的南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挑的摊主不愿意,说:“大姐,别挑了,我这里都是上好的新鲜的南瓜。”
文静抬起头来说:“那不一定,我得好好挑挑,万一你给我坏的呢。”
文静有一次买菜让摊主挑的韭菜,表面绿油油青翠欲滴的,回家摊开里面尽是烂的,还有几只虫子耀武扬威。打那以后,文静就自己挑菜了,比以前还要严谨。
好不容易挑了一个好的,再看摊主的脸色阴沉的很难看,说:“大姐,要是来一个人像你这样,我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文静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又不肯轻易认错。比起他来,自己的年龄比他大了十几岁,中国美德优良传统不是有尊老吗?“小伙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来买菜,又不是不给你钱,当然要买好的,买坏的回去怎么吃?”
摊主见文静的年纪挺大的,不愿意跟她争吵就由着她了。买完菜,在回家的路上买猪肉。文静是那里的老主顾了,好像打从有那个肉铺开始文静就在那里买肉了。肉铺的老板对文静极客气,老远就冲文静打招呼:“呦,老姐姐,买菜回来了?今天有些早哇。”
文静笑着招手,道:“家里没事,就出去买菜去了,老板,还是老样子。”
在等待的期间,文静偶然一扭头看见远处慢慢地走过来一个人,人还未走到眼前,文静先把笑容堆起来,“这不是李婶吗?出来买菜啊?”
李婶笑着走上前来,笑说:“是啊,家里的菜都不新鲜了,我们这样一前一后的,早知道就一块去了,你看看,省的我提这么多的菜,可累死我了。”
文静这才注意到李婶的菜筐里面满满的,甚至都要溢出来,所以刚才才会走得这么慢。文静大致瞥了一眼,里面鸡鸭鱼都有,菜也是挑了最好的或者最贵的。“李婶,这是怎么回事?闺女要回来了吗?”
“是。”李婶笑呵呵的,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在笑,和文静聊天的时候在笑,一直露出她的牙齿,仿佛更应该夸赞的是她的牙齿。“不仅有闺女,还有女婿,今天他们都来家里吃饭,要不然,你觉得我会买这么多的菜?”
李婶的女儿已经三十多岁了,女儿能够找到一位结婚的人,李婶的喜悦比旁人都要高。
“这真是个喜事,什么时候办婚礼?到时候我一定去,给你闺女包一个大大的红包。”文静暗地里开始想,自己这些年送出去多少红包了,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红包收回来呢?
李婶明显也想到了,说:“我以前还说,要不就让我家闺女配李文宇吧。”
文静笑笑没有说话,一种肤浅的安慰。“李婶,你拿这么多菜,我帮你拿一些吧。”
肉铺老板拿出两块肉来,给了文静和李婶。李婶说:“你不用担心文宇,文宇这么孝顺,长得又不错,待人接物都好,会找到好女孩子的。”
文静叹气,“这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也不知道我死得时候抱不抱得上孙子,呸呸呸,不好冲了你家闺女的喜气。”
看样子她是不知道,李婶暗想,说:“我今天要买的东西多,所以起的早了,看见文宇和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很是亲热的样子呢,文静,你不知道吗?”
李婶的眼睛不怎么好,离得又远,只看见模模糊糊的两个身影靠得近,在她看来很亲近。文静被问的大脑停滞了一秒,然后,开始搜寻那个小姑娘该是谁,头脑风暴也没找到。下意识的想问小姑娘是谁,话在喉咙被唾沫堵住了。在文静看来,李婶从头到尾都是在炫耀,她的女儿出嫁了,她觉得高文静一等了。
文静说:“知道,我当然知道,哪有儿子交了对象,老娘不知道的,人老了,脑子就容易糊涂,刚才没想起来。”
两人一路无话,就静静往家里走。李婶的菜有一半在文静菜篮里面,她就更加觉得李婶是在炫耀了――你看吧,你到现在还是买的这么少的菜,家里添不了人口。
文静和李婶走到门口正好遇上景媛和李文宇,四人面对面站着。李文宇叫了一声妈。李婶惊喜道:“就是她,就是她,文静我和你说的小姑娘就是她,哎呀,长的真是好看。和文宇很配啊。”
文静的不高兴完全不掩饰,将李婶的菜丢进她怀里,“李婶,你今天有的忙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你的时间。”
李婶嘀嘀咕咕的走了。
文静对景媛上下打量,冷哼一声,说:“老人家说的话,你有的可以信,有的是绝对不能信的,比如,刚才李婶说你是小姑娘,这话就信不得,你觉得你配的上‘小姑娘’这三个字吗?”
景媛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确配不上,没有那个地方会认同一个丧偶带一个儿子的小姑娘。
李文宇不满的叫了一声妈,对景媛笑说:“我妈这人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你看起来也是很年轻的,完全担得起‘小姑娘’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