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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女之痛又怎么可能因为医生写简简单单的一番说辞就算了。就算刚刚还有些颓废,可是女儿已经死了,她不能再让女儿死的不明不白。她不好过,明家也别想安生。
所以很快乔母就振作了起来,“呵呵,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你们想这么快就洗脱罪名吗?没那么容易。”
乔母的眼睛里已布满了红血丝,但还是不依不挠地盯着明家父母。若不是在法庭这么个青天白日的地方,在场的人定要觉得,这就是一个来索命的恶鬼。
乔父拉过乔母,一个眼神示意她,“安静!”
理了理妻子散落的鬓发,转身不卑不亢地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们要求提审证人口中的接生护士。”
“同意诉求。休息三十分钟,传召护士前来。”法官一声令下。
乔母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止都止不住。静静地靠在乔父身上,仿佛已经耗费了许多精力。这场庭审还没有结束,但她真的希望这场庭审永远都不要结束,这样她就可以骗骗自己,她的女儿不是为了别人不要她的,她的女儿只是运气不好,所以才没能活下来。
哭声压抑不住,乔父也知道妻子憋了那么久,是应该好好发泄一下,便也没有阻止。只是一只手紧紧握着妻子的,想给她点力量。
屋子里安静地只能听到乔母的哭诉,仿佛这一刻什么形象、妆容、发型都不重要了。“我的乔雪啊,你怎么这么傻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丢了自己的性命吗?”说着说着又开始大哭。这种哀恸是极有感染力的,有许多陪审人员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乔雪你个没良心的,心里就没有妈妈和爸爸吗?你知不知道你走了,我跟你爸爸该怎么熬过来?”乔母早已哭肿了双眼,在场的人都听的揪心,“你就忍心让我跟你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吗?爸爸妈妈把你养这么大,到最后你却抛弃了我们?”哭着哭着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啊。”可笑完又开始大哭……
乔父听了妻子的哭诉也是难过非常,可他做不到像妻子这样放生大哭。他是男人,他只能红着眼,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别难过了,以后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我们,要好好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硬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哽咽的味道。其实他也知道,自从失去了孩子,这个天算是塌下来了,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乔家算是毁了。
他们的悲痛几乎感染了全场的陪审人员。虽然知道不能够帮他们什么,但还是想凭一己之力安慰安慰他们,毕竟许多人都是为人父母的,只要还有点良心的都能够理解他们这种丧子之痛。倘若有一天自己也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的反应定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乔家妈妈,你要节哀顺变啊,你女儿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一个与乔家母亲年纪相仿的妇人说道,“你们这么难过,她也走的不安心呐。”似乎是被乔母的哭声感染了,连妇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哭腔。
“对啊,乔家妈妈不要把身体哭坏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所以千万不要放弃啊。”另一个妇人也安慰道。
可乔母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啊,她像是把全世界都隔绝了。只想窝在自己的壳里,慢慢舔舐失去女儿的伤痛。直到一个女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乔妈妈,别哭了,眼睛都要哭坏了。”好像乔雪的声音啊,乔母黯淡无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闻声望过去,确是一张与女儿不一样的年轻的面孔。
她不知道其实女生原本看到她那么疯狂的样子是不敢上前去安慰的,只是她的悲痛太过真实,真实到女生觉得这就是一个可怜的妈妈,如果是自己的妈妈可能会比她更疯狂吧。“乔妈妈,别哭了。”说着还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乔母接过纸巾,还跟着女生微笑起来,她倒不是就把女生当做乔雪的替身了,只是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她也会跟这个女生一样,为自己的悲痛而难过的,她应该努力、再努力地振作一些。
明家父母看到乔家父母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怎么说也有一段时间的亲家缘,乔雪也是他明家的儿媳,乔雪是为了保下他明家的种才过世的,他们怎么会不难过。
“乔家妈妈,你……”明母还是嗫嚅地开了口,可是实在是怕乔母刚有所好转的心情又难过下去,并不敢大声。
明父一把按下明母,“你干什么,你不怕再刺激到他们吗?他们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们。”明父小声地跟妻子说着。说明父冷漠吧,也不对,他只是把一切都看的透彻罢了。
“可是你看她那么伤心,我就是想去安慰一下……”明母小声辩解道。
“你别去,去了添乱,别又让她激动起来。你忘了吗?她女儿是为了我们明家的孙女去世的。”明父极力制止,他似乎已经看到,妻子如果去安慰她,怕是局势会越变越乱。
终于明母还是听了明父的话,不敢上前去安慰了,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更难过了,却也不由得责怪起丈夫来。
可乔母似乎看到明母刚刚分明是想上前,“白眼狼的明家,你们就是来看笑话的是吗?”冷笑一声,“笑吧,有什么呢?本来我们全家都是傻的。”乔母开始了消极抵抗。
说完眼里就没了明家,有一个人在那里念叨,“你说你是不是个傻,你想护住你的孩子,那谁来护着我的孩呢子,我的孩子最后我都没能见她一面。你说她走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听到这,明母更不敢上前了,就怕自己过去刺激到了她,而让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