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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为玉楼包好伤口,玉楼仍在昏睡中,不多时,匡世奇萧让已经来了,深感此事凶险,分明有人要置玉楼于死地。只可惜众人在华林苑中慌乱不堪,并未发现有异常,也不曾见周围是否有行径可疑之人。如若有人故意为之,只怕此时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匡世奇萧让等到天亮,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着人将两条狗带上来,这种狗体型高大,生猛异常,乃是北地的猎狗,大陈境内并不常见,宫中华林苑曾养过波斯国的小狗,不曾见过大狗,定是有人蓄意放进来,且恰好放进汤泉的纱帐中。此人能随意进出宫闱,这么大体型的狗,况且是有了疯病的,女人定然制服不了,必是个男人,且还不止一个男人。两人揣测着又静悄悄去了汤泉,发现纱帐中又木桩,木桩上有两个被齐齐砍掉的绳扣,瞬间明白了,这两条狗原本有人悄悄拴在这里的,见玉楼进去了,砍断狗绳,放狗咬人。此人必与此狗相熟,否则一旦砍断狗绳,疯狗还指不定咬谁呢。
如此一来,此事就好查了,这宫里不曾放走一个人,既然人没有发现线索,那就让狗说话。只是此事涉及内宫妇人,外臣不好决断,玉楼也没有转醒的迹象,两位老臣只好耐着性子等。赵烈和未儿一直守在玉楼身边,唯恐有什么闪失,只是赵烈面露担忧,他知道这其中的严重程度,倘若是寻常的狗,尚且没有定论,可这两条狗是确确实实染了病的,若是清理了污血,娘娘或许能得天庇佑,有一丝希望,如果天不佑陈,便要母子俱损,回天乏术了。
半晌午的时候,一匹快马直冲璇玑殿前,众人细看乃是摄政王陈粟。陈粟早已顾不得脱履解甲,直奔后堂,见玉楼毫无生气在那里躺着,以为已经不好了,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冲上前抱住玉楼大吼:“白玉楼,你不准死!我大陈的江山还在你手上,你死了我怎么办?”未儿急忙劝住:“王爷,娘娘暂时没事,只是昏迷不醒,您仔细娘娘身上的伤。”陈粟听闻狂喜,抓住未儿使劲摇晃:“她没死?她没死?真的吗?未儿!”匡世奇和萧让已经深觉不妥,陈粟却全然不顾,扯过赵烈问:“她会不会好起来?”赵烈无奈道:“王爷,娘娘被颠狗所伤,染上颠狗症的可能性很大,但愿娘娘和腹中皇子福大命大,得天庇佑。”陈粟听闻忙又开始呼唤玉楼:“玉楼快醒来!别睡了,你的办法最多了,快醒来看看该怎么让自己平安无事?”
玉楼经不住他一顿折腾聒噪,竟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痛,看陈粟跪在榻前:“王爷怎么回来了?我睡了多久了?”未儿道:“王爷听闻娘娘突发意外,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娘娘您快睡了一天一夜了。”玉楼听闻猛然坐起来,仓促间牵动手臂和肩膀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陈粟忙扶她躺下:“你不要起来。”“未儿,拿我的药箱,我再睡下去就真的要死了,咬我的那两条狗都是得了疯病的,若不加以治疗,我必然十天之内死于此症。王爷、两位大人请回避。”玉楼真的要庆幸自己没有一直昏睡下去,如若时间过长,只怕有疫苗也无济于事了。
赵烈道:“娘娘有药可以避免染病?”
“大医也请出去吧。”玉楼不想他过度揣测。“是。”赵烈出。
陈粟道:“不,我不出去,我要看着你给自己治好了才放心。”
玉楼厉色道:“王爷莫要小孩子心性,你放心,我为了你兄长的骨肉,定然不会让自己有事。”
陈粟犹如兜头一瓢冷水泼醒,这是自己长嫂,怀着哥哥的子嗣,自己务必以礼相待。可此刻,他仍然被情感操纵,执意要留下来:“娘娘勿怪,长嫂如母,本王替哥哥照顾娘娘,危急时刻不必忌讳。娘娘切勿要耽搁了。”
玉楼拗不过他,好在也只是上臂肌肉注射,玉楼拿出药物和注射器,将瓶颈掰断,注射器抽进去,找准自己的上臂三角肌,咬紧牙关扎进肉里,推进药物,拔出针,兀自按压针眼。一顿操作,把未儿和陈粟看得目瞪口呆。玉楼庆幸自己及时打了一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粟全神贯注看着她给自己施针,一边看着手臂上的布条隐隐在渗血,忽而气血上涌,冲出殿外:“谁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萧让忙把刚才两人勘察到的结果和疑虑说了来,陈粟一怒之下,抽刀杀了狗,一时间殿上鲜血喷溅,屏风上的梅花染上鲜血让人触目惊心。萧让忙拦住他以防继续宰杀第二条:“目前的线索就只有这两条狗了,王爷息怒,我们还要指望它找出幕后主使啊。”
陈粟猛然醒悟!此乃人祸,而非天灾。
杨文扇忙命小太监收拾了。
陈粟回内堂又逼问未儿,未儿将玉楼身子疲乏,本欲前往汤泉沐浴,结果引来颠狗撕咬说与摄政王听,又说:“因涉及后宫一众妇人,萧大人、匡大人不便处置,只待娘娘醒来听从娘娘的意思。”
“不必了,召集后宫妇人来璇玑殿本王问话。”陈粟对杨文扇道。
杨文扇迟疑道:“摄政王还是等娘娘好转了自行处置吧,历来后宫之事没有让王爷过问的道理。”
“杨公公莫不是要包庇案犯,娘娘这样的光景要如何问话,若待她好转只怕案犯都要跑光了。”陈粟厉声道,“且谋害太后和皇嗣,酿成大祸,就算交付大理寺也是情理之中!”
杨文扇诚惶诚恐:“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
未儿大解心头之恨,这事发生在宫里,这心思歹毒之人就在这后宫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恨不得将她们吃肉扒皮,摄政王虽略显极端,却十分契合未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