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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雪的猜测的确没错。
霍惊鸿是胆大包天。宇文永治就是比天还要大的胆子。
武亚看着小兵打扮的宇文永治，他忍不住道：“代王，这样行吗？”
宇文永治一边整理着自己衣衫，一边对武亚道：“有什么不行。昨晚咱们这么闹了一场，今天城中必定戒严。我要出城，当然是混在郭太后亲自安排好的送亲队伍里，别人才不会查。”
武亚看着宇文永治一边说话，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盯着那五辆马车中最是耀眼夺目的一辆。
他忍不住摇头叹息道：“你这哪是为了躲避郭太后，你这分明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多多亲近佳人。果真是美人乡，英雄冢。”
宇文永治隐约听了几个字，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说什么？”
武亚连忙道：“没有，我说，册封的使者来了，咱们这迎接的使者也该好好表现。”
宇文永治听了这硬是瞎掰的谎话，有了台阶下的他这才垂下了自己的头。
他假装自己低下头来，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自己耳旁的火热。
迎接的使者是个叫做武亚的将军。长相不错，配着把剑也算是个翩翩少年郎。
郭太后赏给代王的五个女子都正值少女怀春年纪，虽然名分已定，都是代王的妃子，与那将军绝无可能。
但大家还是忍不住朝那武亚多瞟了几眼。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若是代王身旁的都是如武亚这般的人物，想必代王也不会是个愚蠢到家的色鬼吧。
方墨玉这么想着，心满意足地上了车。
她全身上下的行头绝不会超不过十斤。
一个不小心，她就让把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衫的女子给撞了。
方墨玉嚣张跋扈惯了，她连那女子的容貌都没看清楚，
当下就发作起来，手捏成耳光，作势要往那浅绿色衣衫的女子脸上打下去。
武亚却用力抓住了她的手，道：“侧妃娘娘，请自重。”
方墨玉这才看清楚这浅绿色衣衫的女子是什么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就有些打不下去。
可是这时候，她耳畔传来了这样的笑话声。
“喲，这还没到代王身边呢？就先讨好起代王身边的人了。”
“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一定是她担心自己以后不受宠爱，所以现在未雨绸缪。”
方墨玉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何况马上要去代地了，更需要立威。
她用力横了一眼说话的那两个侧妃，随即冲着武亚柳眉倒竖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代王养的一条狗，也敢对本侧妃放肆。小心本侧妃得了宠，第一个就收拾了你这不听话的下属。”
霍惊鸿本来想着怎么为莫雪解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会儿被方墨玉的声音一吵，她的理智回笼。
她很明显地看到那武亚脸上，涌起一股极其深重的怒意，似乎方墨玉打的不是那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女子，而是他自己。
那浅绿色衣服的女子闻言后，连连道歉。刚才她马上要被打了，可现在没有出言为自己求情。
果然人间处处有精彩的戏码可以看，这传统的“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戏，居然在她面前活生生地上演了。
霍惊鸿本来打算置之不理。但仔细看清楚那女子的脸后，她顿时大吃一惊。
这不是郭太后身边的周子冉吗？昨天还大声喝斥她，今天就成了代王宇文永治的妃子？
看来郭太后果然高明。从始至终，她都不会只派遣一个奸细。
她对宇文永治，一直是不死不休。
这么想着，她除了更加同情宇文永治外，心里更是不禁有些同情武然。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武然成了棋子，而宇文永治则是老虎口里的肥肉。
而且，宇文永治应该也没有她这么好的运气，可以逃离虎口。
想到这儿，霍惊鸿就觉得和武然有些稀微的同病相怜。
这份正义感，让她连忙出声阻止道：“住手。”
霍惊鸿是这五人里名分早定的王妃，方墨玉却必定是侧妃。
纵然方墨玉集中受宠惯了，无视规矩。可毕竟不敢当着册封使者的面前嚣张跋扈。
她只能无奈地收回手，一脸恨意地盯着霍惊鸿，她走到霍惊鸿身旁，压低了声音道：“你给我等着，等我得了代王的宠爱，第一个收拾了你。”
霍惊鸿一脸不在乎地朝着她笑得面如春花。她都是马上要假死逃脱的人了，难道会怕你一个区区侧妃。
就连那宫中的郭太后，霍惊鸿也从未放在心上。旁人都当她是观音菩萨，哄着，敬着。
霍惊鸿心里，她不过是个喜欢迁怒人的老妖婆。
“哼。”霍惊鸿忍不住把地上的板砖当做郭太后，狠狠踩了几脚，才勉强出了半口气，她悄悄对自己道：“不过是个纸糊的老虎，泥塑的金刚。当真以为这天下全是你姓吕的。别说眼下的皇帝还姓刘，就是你哪一天真的学武则天当了皇帝。你也抓不住林海里的一棵树，汪洋中的一滴水。”
霍惊鸿想到这儿，她笑得极其开心。完全没料到，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尽数落入武亚身旁的宇文永治眼里。
宇文永治收起了本来想要打方墨玉双手，让她不能打武然的小石子。看着霍惊鸿的目光，更是柔情带着欣赏。
无论哪里的人，都会记住一件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尤其皇宫中的人，更是把明哲保身，跟红顶白的事情做到极致。
别人不说，就说武然。
宇文永治冷眼瞧得一清二楚。虽然霍惊鸿救了她，她却并没有对霍惊鸿表示感谢，甚至都不敢离她太近。
宇文永治本该清楚，武然这么做没错。
虽说都是官家千金，但霍惊鸿不但占了唯一的正妃，而且还是这群千金里唯一一个不得父爱，母亲也早亡，还在乡下长大的异类。
就如同年幼时，待在皇宫里的宇文永治一样。
虽说是皇子，可他在一众皇兄弟们中，永远都是那个被孤立的存在。
不会有人如霍惊鸿这样，挺身而出保护他。
大家只会恨不得踩死他这个血统低贱的皇室耻辱，来表示自己的高贵和向郭太后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