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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一起说了会儿话,很快就到了午时。石头去吩咐客栈安排了午饭,大家又一起坐下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用过饭后,便出发了。
石头黏着溪草去了,两人一起坐了一辆小马车。溪草将那红木匣子里大部分的账本都带走了,一边听石头说话一边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
石头将这一路上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还特地对荒漠中的事进行了一系列的语言艺术加工,听的一向冷静淡定的溪草都忍不住停下算账的手,皱着眉头听他说。
而在孟奕轩的马车里,柳依依和青荇也分别抱着自己的小算盘在理账。不过她俩的账本明显比溪草的小,也比溪草的薄很多。
孟奕轩特地挑了两本适合柳依依和青荇的,又分了一部分给溪草,自己留下了几本很厚的账本。
柳依依手里打着算盘,心里却在想着溪草的事,不时的拨错个珠子。
孟奕轩听她错了几次后,明白她心里有事,根本静不下来心算账,索性放下手里的账本,对她道:“依依,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啊?”柳依依愣了一下,转而明白了是因为自己一直算错被孟奕轩注意到了,本想摇摇头说没什么,但又想到自己如果不问,那憋在心里更难受,不如把想说的想问的一并说了,“是有一些疑惑,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关于孟家的事吗?”孟奕轩挺开心柳依依愿意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他不怕柳依依不问,他怕的是柳依依憋在心里不说不问,最后胡乱猜测。
“嗯,这马上就到蜀中了,我还对孟家的事所知甚少,明知道出了事,我都帮不上什么忙。”柳依依直言不讳,“所以,我想知道蜀中和孟家的所有事。”
“所有事?”孟奕轩笑了,“那可就是好大一出戏了,得说上个几天几夜。咱们以后再慢慢说,我先同你说说基本的情况吧。让你对蜀中,以及孟家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好。”柳依依合上账本,放下算盘,又对坐在一旁的青荇道,“青荇,你也好好听一下。”
“啊?”本来在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出去的青荇突然被点名,诧异自己也能听?
“青荇也好生听一听,你是跟着依依的,也是我孟家的人,该知道这些事的。”孟奕轩对青荇道。
“好。”青荇闻言,便乖乖合上账本,作洗耳恭听状。
“从哪里开始说呢?”孟奕轩在脑中快速的过了一遍,挑拣一二后,才开口,“先从蜀中大局说吧!蜀中地势复杂,各地特色不一样。想做生意,就必须得先有一个统一的规则和度量。为了方便生意,蜀中当时的大商户刘,关,张,吴四家便商议着成立了一个商会,商会名曰四方盟。取自于好男儿志在四方,也因为是四个家族组成的缘故。四方盟百年来一直管理着蜀中的各种生意,由于度量规则统一,商人便开始赚钱了。许多人见此,也投入了商道,蜀中商贾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头。除去最开始的四大家族,后面也崛起了不少实力颇为强悍的家族。近年来,天子开始重商,很多商贾便抓着机会,通过各种好的,不好的手段扩展实力。我们孟家算早发迹的那一批,老太爷孟柯凡在四方盟成立不久后,便瞅准了机会经商,发了一笔小财。后与当时一起发家,实力相差无几的秦家结亲,娶了秦舒婉,也就是现在孟家的老夫人。后生了三子,长子孟书乾,二子孟书坤,三子孟书明。也就是溪草口中所说的大方,二房,三房。”
“那……孟大哥你呢?”柳依依没有听见孟奕轩的名字,也没有听见孟书朗的名字。
“老太爷孟柯凡有一小妾,名唤乔汐,育有一庶子孟书朗,孟书朗在挑外出游学时与一小门小户的女子元若暄结亲,后生有一子,名孟奕轩。”孟奕轩看着柳依依的眼睛,慢慢的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柳依依没想到孟奕轩居然和自己一样是庶子出身,又联想到刑夫人为孟奕轩治腿时,和林南乔的对话,虽只有只言片语,但当时给自己造成的心理冲击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的。再结合现在孟奕轩说的话,柳依依脑中隐隐勾勒出一个并不怎么光彩,并且还可以算作凄惨的孟奕轩。
一旁的青荇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她虽不懂大家族中的那些事,但这嫡庶还是分得清楚的,
“害怕吗?”孟奕轩轻声问柳依依,“我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光彩,你很聪明,应该能猜到,我们这次回蜀中,日子不会太好过的。”
“不害怕!”柳依依斩钉截铁的回答。
“是吗?”孟奕轩笑了,“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敢回答。”
“我没多少见识,也不够聪明。但这些日子,我从各种人口中听来的消息,拼拼凑凑,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或许我了解的不一定正确,但应该也不会错的太离谱。”柳依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孟奕轩,“孟大哥你细数孟家的大房,二房,三房,却并没有把自己算进去。你这次回去还想分家,我知道这肯定不容易的。但是我不怕,我在蜀中决定跟着你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了。所以我真的不怕,我相信,孟大哥一定可以的!”
“傻丫头。”孟奕轩笑着摸摸柳依依的头,“孟家的人可不好对付呢。还记得溪草口中的王家吗?”
“记得,发家并不光彩那个王家。”柳依依问道,“他难道与孟家还有什么渊源?”
“嗯,是的。”孟奕轩道,“王家现在的家主名王正则,主母白锦茹。白家祖上和孟家是同一批发家的,也算得是盟友。白锦茹是白家独女,从小就娇纵着长大的。幼时就倾心于我父孟书朗,两家也算默认了两人。后来我父外出游学,遇见了我母亲,两人私定终身后,才回了孟家。恰逢当时孟家遇难,急需一笔钱周转。老太太秦舒婉便想让我父休妻取白锦茹,我父抵死不从。老太爷孟柯凡心疼我父,便带着我父母二人外出寻找机会,大概是老天眷顾,真让他们找到了机遇,解了孟家的困。但老太爷孟柯凡却遭遇意外去了,孟家失去了顶梁柱,老太太将这笔账记在了我父母头上。白锦茹嫁进孟家的事也只能作罢。当时王正则对白锦茹发起了猛烈的追求,白锦茹半赌气半真心的嫁给了他。王正则娶了白锦茹后,顺利的进入了白家。可他狼子野心,婚后几年,就想办法掏空了白家,甚至逼死了两个老人家。可惜白锦茹被他迷了心魂,认定他是个好人。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业。直到后来王正则妻妾成群,白锦茹都不悔改。或许她心里也清楚,只是不认输罢了。”
“如此说来,倒是个可怜人了。”柳依依皱眉道,“但她的执念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其他人啊!”
“是的,王正则手段残忍,不讲道义,不知坑害了多少人。”孟奕轩大概颇为恶心此人,也跟着眉头维微拧,“这次不知怎么就盯上了孟家,让他的长子与孟家二房的女儿孟若雪定了亲。二房的蠢货还以为得了个好盟友,与虎谋皮,能得什么好。”
“二房的人不知道王正则的事吗?”青荇听的云里雾里的。
“一知半解吧,王正则背地里做了许多肮脏事,但并不是所有都被人知道的。”孟奕轩解释道,“我现在说的也是特地差人查了的,王正则本人装的十分正派,打眼一瞧,真像个君子一般。而且,二房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俩臭味相投。都觉得自己要胜对方一筹。这次结亲,要么是双赢,要么就是自己吞并对方,心里都打着这样的主意,哪里还管彼此是个什么人品呢?”
“好可怕!”青荇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她以前遇到的恶意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不过是打骂。像这种算计身家,甚至逼死人的事,她听着就害怕。
“若是如此,那这次赏荷节他们必定准备了很多陷阱等着我们吧?”柳依依倒是出乎意料的接受度很高,她与青荇不同,即使她当个小丫头养大的,但毕竟是身在商贾之家的后院里,多少也是知道一二的。这会儿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担心他们会对孟奕轩下手。
“这是必然的,在他们的认知里,赏荷节是我的命脉之一,我必定不会轻易放手。”孟奕轩颇为满意柳依依的反应,“可惜,我要让他们失望了。”
“孟大哥,你是怎么打算的?”柳依依知道孟奕轩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
“他们抢赏荷节,不过就是想借这个平台,推出自己的东西。老百姓们不知道赏荷节到底是谁主办的,他们认的只是赏荷节本身。他们单纯的觉得赏荷节的都是新东西,好东西。到时王家和二房便可以趁此大赚一笔,甚至借机打出自己的名声。”孟奕轩微微一笑,“那么,如果我抢在赏荷节前面推出我今年准备的东西呢?”
“抢先?”柳依依问。
“对,不管是衣裳样式,布匹花样,还是首饰样子,都是可以轻易仿制的。新品一旦推出,卖的好的立刻就会被其他的商家模仿售卖,赚的最多的就是第一次的新鲜钱。我们往年在赏荷节推出新样式,赚的可谓盆满钵满。哪怕后面他们模仿我们的样式,也远没有我们赚的多。此次他们就想赚这个第一笔,所以,我只需要抢在赏荷节前面售卖今年的新品就行了。”孟奕轩道,。
“可是,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吗?”柳依依疑惑,“肯定会有相应的对策吧?”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处于局外。整个蜀中的人都被赏荷节笼罩着,没人不眼馋赏荷节的巨大利益。在王家和二房的眼里,我不可能放弃赏荷节的举办权。我从江南回去,距离赏荷节也还有几日,我会想尽办法去争取举办权,不惜一切代价把赏荷节夺回来。在他们的认知里,赏荷节是我的命根子,我绝对不可能放弃他。”孟奕轩笑道,“他们所做的所有准备,都是针对我企图夺回赏荷节的,以及我失败以后,怎么样来嘲笑我。毕竟,在谁看来,我都不可能放弃自己亲手捧起来的命根子啊!”
“对啊,其他人并不知道孟大哥你到底有多少产业,!”柳依依恍然大悟,“我先入为主了,我知道的和别人知道的不一样,他们所知甚少,图的又多,反而会被最简单的方式打败。”
“就是这样。”孟奕轩看了看青荇,后者一脸晕乎乎的样子,“青荇丫头,听懂了吗?”
“啊?”青荇正努力的理脑子里的乱麻,“我……我大概懂了?”
“不懂也没关系,慢慢理。实在想不明白的,可以问。”孟奕轩笑了。
“好。”青荇看着今天一直笑眯眯心情很好的少爷,心想,虽然还没全部明白,但少爷笑起来可真好看!
“可是,没有了赏荷节这个平台,孟大哥你又一直隐在幕后,就算咱们抢在赏荷节前面推出新品,又怎么保证老百姓买账呢?”柳依依脑子远比青荇灵光,这会儿已经思考到后面了,“能借机与赏荷节割裂开是好的,但距离赏荷节也就几日了,咱们如何能出奇制胜?”
“依依真聪明,反应真快!”孟奕轩赞赏的点点头,“你知道赏荷节是干嘛的吗?”
“赏荷节,顾名思义,就是赏荷花的啊?”柳依依回答。
“巴蜀中不似江南水多,随处可见荷花。偌大一个蜀地,也不过那么几个地方能看到,蜀中便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荷花性高洁,文豪大家们常赞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年荷花盛开的节日,都会在荷花池聚会。蜀中有两个名门望族,一是孔家,二是孟家。当然,这个孟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孔孟二家均是底蕴深厚的书香世家。不过孔家偏政,而孟家多是寄情山水。两家合资在荷花池上修建了好几个湖心亭,又以曲廊相连,供人可更好的亲近欣赏荷花。每年荷花盛开的季节,都有大批的读书人前来聚集,吟诗作对,好不快活。”孟奕轩道,“后来名声逐渐传开,来参加的不仅仅只是读书人,也有些精通音律的大家来参会。逐渐的,便由吟诗作对,发展成歌舞升平。我瞅准了机会,又为这赏荷节的读书人们,增了一份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柳依依疑惑,“什么意思?”
“读书人谁不想有个红颜知己?”孟奕轩神秘一笑,“我做的是生意,不管是布匹,成衣,还是首饰,脂粉,都是女人的生意。女人的东西,自然是要女人来用才能看到效果啊!我和勾栏瓦舍的老板们交易,私下给钱,让老板安排些精通琴棋书画的清倌人去参会。栏外清荷,知己在侧,红袖添香,美酒入喉,那些个读书人诗兴大发,出了不少的好作品。只一年,就把名声打了出去。第二年,我便第一次提出了赏荷节这个名头,并且去找了当地的官衙老爷,塞了银子承接了这个节。当时这个赏荷节在大众眼里不过是一群臭读书的一年一次的狂欢罢了,根本没人在意,我轻易就拿到了三年的举办权。在赏荷节前夕我便开始预热,派人到处宣传,说赏荷节时各大青楼的头牌美人儿都会去。于是,男人馋美人,女人怕自己的男人被人勾了魂。不管男人女人,就都来了。我再把新出的布匹,成衣,首饰,脂粉都拿出来售卖,又免费送了一些给那些个头牌姑娘们用。”
“可是,那些个姑娘夫人们,会愿意跟青楼女子用一样的吗?”柳依依皱眉,“女人名节大过天,怎会将自己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衣裳样式,布匹颜色,首饰样子,翻来覆去也不过那几样。总不可能青楼姑娘穿了绿色的衣裳,好人家的女子就从此不穿绿色了?”孟奕轩笑道,“当然,一开始多少会有点抵触心理的。我只需要雇人宣扬,那些都是最时兴的样式,每年赏荷节上出来的都是最美的,最好的。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大家也就信了。况且,那些青楼头牌们个个生的国色天香,什么东西在她们身上不好看呢?她们就是最好的招牌了。那些个夫人小姐为了不在青楼女子后头,都会想办法派人第一时间抢赏荷节出的新品。人们都有一个攀比心理,见别人抢,自己也不甘落后。久而久之,反而没人注意一开始的模样了。”
“原来如此。”柳依依缓慢的点着头,消化着孟奕轩的话。
“就这样,赏荷节就办起来了。加上最开始还未命名,我做铺垫的那一年,加起来一共四年时间。你猜猜,我哪一年回的本?”孟奕轩问。
“第三年吧?”柳依依分析道,“第一年是纯付出,第二年承办之前,还打点了官衙的老爷们。”
“错了,第二年就回本了。”孟奕轩笑道。
“怎么可能!!!!”柳依依不相信,“就算赏荷节再盛大,也不可能一两天把两年的花销都挣回来,而且卖出去的东西本身还有成本的。”
“的确,听起来很离谱。”孟奕轩挑眉道,“但你忘了,赏荷节的名声打出去了,我赚的盆满钵满,旁人能不眼红?会不想在赏荷节分一杯羹?”
“那……你怎么做的?”柳依依问。
“很简单,赏荷节的湖心亭有好多个,地方也很大,我把这些地方分隔成了几个区域,一部分变成了售卖的摊位,然后出租给其他的商人。”孟奕轩道,“如此,便没了成本。”
“竟是如此!”柳依依恍然大悟,“可是那些读书人能同意吗?”
“我办赏荷节还有一个规则,那就是不收读书人一两银子,三天三夜,荷花池上他们的吃喝我都包了,连笔墨纸砚都免费提供。并且每年还会选出几位魁首,能得不少银子。很多读书人都不是特别富裕,以前是没有经济实力来参加此等盛会的。现在能不花一分一厘就参加此等盛会,美酒佳肴美人,还有银子拿,他们能不同意吗?他们不仅同意了,还使劲儿帮我往在宣传呢!”孟奕轩道,“就这样,名声也打出去了。这后两年,我几乎是净赚了!”
“难怪,这三年的时间,不单单是赚了钱,还让老百姓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孟家的东西。而且,还因为摊位租赁,笼络了一批商人。”柳依依恨不得拍手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