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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视丹田,灵力缕缕,又似溪水般“汩汩”流淌进了四肢百骸,夏渊的嘴角挂着笑容。
纳气中期的灵力,比之纳气初期,至少浑厚了一倍有余。
这也难怪有人常说,相差一个境界,就如相隔天堑沟壑,难以逾越。
一个天,一个地,而这,就是差距,不可置疑。
夏渊从小溪里站起了身,便上了岸,发间的水珠儿滴落而下,划过了他那算不上壮硕,倒也白白净净的身躯。
“没上升一个境界,就会洗经伐髓,这种通透的感觉,倒也奇妙。”
夏渊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后,便来到酒桌前,缓缓的坐了下去。
身前的杯中还有酒,可不能浪费了。
“这酒挺好,若是酒癫子老前辈喝上一口,怕是会赞不绝口,可惜的是,没有找陈无念要上一坛子酒。”
夏渊喝完杯中酒后,心里倒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酒癫子老道人,这个看似邋遢的老人,嗜酒如命,称他为酒中仙,酒中鬼也不为过了。
醉眼看世界,疯疯癫癫的模样,活的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突破纳气中期后,境界平稳,倒是省下了稳固境界的时间,这也就是厚积薄发的好处了。”
夏渊放下了酒杯,便握剑于手,随后站起了身,他就在酒桌旁,绿树下,演练起了剑谱的第一剑,相思!
手中有剑,剑出了无痕,剑出了无声,剑招名为相思,却是要出剑,斩断相思。
一剑挥出后,夏渊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手中的粗坯剑胎差点握不住,崩飞了出去。
夏渊一剑骇然的急忙收回了剑,此时的他心有余悸。“太上无情十三剑,招招式式也都牢记于心,这挥出去的剑又怎会如此生硬,重逾千钧,连剑都差点握不住了。难道真的要挥剑百万次,才能初入门庭,窥探其真意?”
这一剑,仿佛掏空了夏渊体内的所有气力,他身体一矮,顿时跌坐在地,口中大喘了几口粗气。
粗坯剑胎插在地上,墨黑的剑身,让夏渊一时间,看的有些出了神。
“挥剑百万次,这是什么神仙剑法?”
夏渊伸手摘下了身边的一颗野草,轻咬在嘴里,随后便双手枕在了脑后,躺在了草地上,嘴里咀嚼着野草,又任由那颗野草淡淡的苦味在嘴里化开。
“要挥剑百万次,我现在就连一招半式都不能完完整整的使出,唉,急不来的。”
夏渊微眯着双眼,遥望着万里无云的天际,他也就只有这么宽慰着自己。
船到桥头自然直,夏渊并不是只认死理的人。
陈无念走了之后,这方小世界里也就只剩下了夏渊一人。
剑,剑练不了,又没有人和他说话打发时间,这样着实显得无趣了些。
眼前,两三只小雀儿,在空中嬉戏打闹着,它们口中衔着枯枝黄叶,在树上欢快的筑着巢,这一切,也尽收了夏渊眼底。
“呸!”
夏渊吐出了嘴里的野草,一下就翻坐起了身,伸手抽出了插在地上的粗坯剑胎,持剑而立。“爷爷能一剑下起人间剑雨,我亦能一剑,剑开人间。不就是挥剑百万次吗?我奉陪了便是,一直陪你到底。”
手中一剑,猛然挥出,之下而上形成了一股撩势,剑出何人挡?
不过,当夏渊挥剑于半空时,手中的粗坯剑胎却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还是那般,剑太重了,他握不住。
“再来!”
夏渊弯腰,伸手捡起了粗坯剑胎,脚下跨开,摆出架势,再一次的挥出手中剑。
“啪嗒!”
一个重心不稳,夏渊栽突然倒在地,手中的粗坯剑胎瞬间向着面门飞来,一缕寒光闪烁而出,斩掉了他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后,稳稳的插在了他的身后。
剑,离酒桌很近。
“我还真就不信了这个邪,挥不出完整的一剑来。”
发丝落在身下,夏渊用指尖轻碾了几下,若是再近上分毫,那斩断的就不是他的发丝了。
挥剑百万次,虽是遥遥无期,倘若挥剑百次,应该不是问题。
夏渊并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斗志昂扬,往往登天路者,哪一个不是苦练出头的。
“再来!”
夏渊伸手拔出了粗坯剑胎,这也是他挥出的第三剑了。
接下来的酒桌前,大树下,一个少年就是手中剑落,弯腰捡剑,再挥出手中的剑,夏渊周而复始,始终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直到连续挥剑二十次后,才能勉强的,完完整整的施展了剑谱第一剑,相思。
只不过,他的动作生硬,且余力不足,完全没有剑谱上的行云流水之美,一剑倾山河之势!
“挥剑二十次,才能堪堪施展出完整的一剑,也就只是照着老虎画猫罢了。”
夏渊顿时累瘫在了地上,口中亦是在喘息着粗气,并且体内的灵力也已经耗尽了,等他吞服了最后一颗回灵丹后,便立即盘腿,恢复起了体内的灵力。
等到挥剑百次后,这一剑,相思,应该就能神似了剑谱几分。
…………………
玉清上宫内。
“大哥,这里的阵法太多了,而这里的阵法,应该是被玉皇顶的灵兽王给控制了,如今公子不知去了何处,若是再拖延下去,我们就会违背将军的军令。”
方右双手握着斩首大刀,刀光大开大合,横扫了周身一片,他脚下的步伐接连跨出,走到了方左的身旁,神色很是阴沉。
方左手中断矛猛然掷出,如一轮烈日当空,那围住他们的杀阵,顿时犹如玻璃碎片般,“咔咔咔”崩裂成了虚无。“违背军令,我们回去受罚事小,若是连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是以死都不能谢罪,公子是有大气运的人,或许能让我们神国,重新看见身后的万家灯火,为我们亮着。”
手握断矛,方左脚下一跺,瞬间身化残影,如大日落辉,他似乎看见了一朵无叶的花,盛开在了虚空,那是酆都城的曼珠沙华。
方右手中斩首大刀忽然一震,顿时刀光漱漱,遍地满是寒芒现,有一刀斩尽百万敌军之勇。“大哥,等我。”方右提刀跟在了方左的身侧,他们两人的速度很快。
而在另一方,一杆血色长枪,划破长空,如一道长虹贯日,瞬间敗碎了眼前的杀阵,一袭血衣阴沉了面孔,欺身而上,他看见了一只断手。
“冷丫头,我们也走,酆都城的曼珠沙华,老头子我给你夺来,入药后,就可以把你体内的旧疾给治好。”
酒癫子老道人浑身的衣袍鼓动着,他猛的伸出右手,凭空而握,一只大手突然落下,转瞬之间便扫平了眼前的道路。
“多谢黄老前辈,还记得冷丫头的旧疾,冷丫头不愿做幻天宫的宫主,只想跟在黄老前辈的身边,伺候着前辈。”
在冷如霜小的时候,曾向一个衣着富贵的公子讨要过吃食,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拉了拉富贵公子的衣角,却被富贵公子怒吼了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后,便伸出一脚,就把冷小丫头瘦小可怜的身体踹倒在了一旁,随后,那富贵公子一甩衣袖,就扬长而去了。
而冷小丫头则捂着肚子,蜷缩起了身体,在街边瑟瑟发抖着,街上的行路之人不少,却没有一人上前询问过。只有衣衫褴褛,穿着破鞋,头发乱糟糟的酒癫子老道人,把手中的酒葫芦别在了腰间,便伸出双手,把冷小丫头抱在了怀里,离开后,只在街边留下了一声长叹。“人如蝼蚁,在这乱世之中,命比纸薄,轻如草芥,太多的人心似寒铁。”
也正是因为富贵公子的那一脚,踢碎了冷小丫头的丹田,之后虽然被酒癫子老道人给强行的凝聚好了,却也落下了旧疾缠身。
“冷丫头,我记得你这是第二次说过这句话了,第一次你还小,我就买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给你打发去了幻天宫。这第二次嘛,我就用曼珠沙华给你打发了,再者说来,老头子我行将就木,都快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要你伺候个什么劲儿!”
杀阵碎,酒癫子老道人摇了摇头,负手走在了前面,模样倒是不急不缓。“夏渊那个臭小子,不知道上哪潇洒去了。这不,这个臭小子一失踪,瞬间就让鬼林的两个人和血衣侯急得都上火了。”
冷如霜抬脚便跟了上去,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以前是冷丫头小,老前辈可以当做是一句玩笑话,如今冷丫头是一宗之主,再说出此话,那就是铁了心要跟在老前辈的身后了。”
冷如霜说的话虽然轻,却很是坚决。
“冷丫头,此事容后再说,老头子我先去拿了曼珠沙华,可不能让那血衣侯捷足先登了。”
酒癫子老道人的眼角,看见了三道光影在前,他丢下一句话后,一身道袍摆动着,脚下突然加快了速度,似一缕青烟飘过。
“以前是冷丫头小,好打发,至于现在嘛,老前辈,你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冷如霜眸如秋水,不起丝毫的波澜,手中提剑,紧紧的跟在了酒癫子老道人的身后。
………………
宫殿内,一道金光悄然闪过虚空,鬼鬼祟祟的样子,没有留下一丝的声响。
定睛细看,那道鬼祟的金光,就是九劫蚕缩小后的身影,巴掌般大小。
“何天,我来了,做好准备了吗?”
九劫蚕咧嘴一笑,双眼精光闪过,尽显了不怀好意。
“啊………”
一直捂着胯下的何天,突然又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随后就见他应声倒底,脸色煞白,双腿夹的更加紧了。
“孽畜,这是第四次了,掏了我裆四次了。”
剧痛通过脊梁,传遍了四肢百骸,何天死死的捂着裆,在地上翻滚着,脸色又红,又白,一个是被气的,一个是被痛的。
此恨绵绵无绝期,更如江海翻滚不休!
“过瘾啊,王黑子教的这一手,果真是屡试不爽。嗯,这招天龙手,我倒是越来越熟练了,有着很明显的进步,不错。”
一击得手后,九劫蚕嘿嘿直笑着自夸了一句,便悄然的退走了。
至于任老九,天屠,九劫蚕眼下也没什么时间再去戏耍他们了。
“时辰到了,小九,我们赶紧走,无念大姐已经在大白哪里等我们了。”
一声催促,突然传进了九劫蚕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