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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尔上前一把拉住新生的手腕说:“英雄不问出处,木鱼疙瘩,你怎的不说定然拿下满楚古德,成为公子的后备之力呢!”
新生恍然大悟,脸上爬上一层激动之色:“巴图尔坦可信我?”
巴图尔坦早在听新生说起投诚书时便在心中有所思量,阿木尔替他说出了心中所想,叫巴图尔坦很是受用,此刻新生恍然大悟,自己需要再下一把火:“你可以自称是呼和之子。”
新生大惊:“这如何使得?虽然我只是奴隶的儿子,但我也并不会堕落到认他人做父亲的地步。”
巴图尔坦还未发话,阿木尔抢先锤了他一拳说道:“你为何非要说是亲生之子,便是认作义父便可!”
新生这才放下心中所执,再次望向巴图尔坦:“你可信我?!”
巴图尔坦认真的点头,说道:“我无权无势,与你等相交,我拿不出美酒也给不了银钱,但我能交付的,不过是一颗信任之心罢了。”
阿木尔为自己的眼光点头称赞:“人生在世百年,哪一个最后不是一抹黄土。那美酒银钱都是带不走的东西,只有得了一颗信任的心,方才不辜负安达二字。”
新生大呼一声:“好!今生能得公子的赏识,是我的幸运!我一定会成为公子最忠诚的力量!”
巴图尔坦颔首:“感激的话,我只放在心间,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最亲密的战友!时间不早,我们出发吧。”
阿木尔朝热奴那边望了望,小声说道:“我们的一行人中,怕是会有不一样心思的人,巴图尔坦你定要小心。”说完,用高过这句的声音说道:“兀良哈公子,可选择出访行走的线路?”
巴图尔没有回头看,也明白了阿木尔的意思,自然回答的让热奴那边的坐着的几人听得真切:“有哪几种选择,说来听听。”
阿木尔走到热奴身旁,冲他笑了笑,取下马背上的地图,返回巴图尔坦身边,将地图展开,指着一个地方说道:“我们现在身处这里,您可以选择经过夏那日的草场然后经过呼和淖如得家的猎场最后到达满楚古德,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但是这段路会经过一个沙漠。另外还有一条路,路过一段沼泽,经过克什克腾家的地界,能回您兀良哈家所在地看望亲人后再整装,绕过雪山到达满楚古德,这条路并不是您来海拉苏时走的路,因为这一段的沼泽并不太平。”
巴图尔坦听完阿木尔的分析,拿过地图,指着夏那日的草场说道:“新生难道不想尽快的将满楚古德纳入麾下吗?我们走夏那日的草场。”当然,他并不介意再见一见那美丽的格桑花其木格,想到此处,巴图尔坦忍不住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阿木尔是何等会察言观色之人,虽然知道巴图尔坦并不是那种离不开母亲怀抱的孩子,但巴图尔坦此刻的笑意却明显与此行无关。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是阿木尔跟随父亲多年学到的本事,此刻自然装作全然不知,顺着巴图尔坦的话接下:“公子明见,这样我们五日之后便可以到达满楚古德家族。”
巴图尔坦摇了摇头:“不,我们七日之后才能到。”
新生不解,正要询问,阿木尔一把拦下:“公子说七日,自然有七日的理由。”
巴图尔坦抬起头,正缝上阿木尔善解人意的目光,他豪爽的笑起来:“信我。”
三人默默达成了共识,阿木尔一招手,示意大家启程。众人整顿一番,一路向夏那日的草场行去。
夕阳还未落尽,巴图尔坦已经看见了夏那日部落的本部,星星在天上隐约的抖动,月亮藏进了云端。巴图尔坦对着前方,内心默默的呼喊:“其木格,我真的回来了,还回来的如此之快!”心里的激动并没有让巴图尔坦乱了方寸,他不紧不慢的走在队伍的最前端,默默无言。
夏那日的大帐,都冷仓可汗收到了前来送信的使者的消息,对着座下的达兰台笑出了声:“没有想到,兀良哈家的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敢回来!”
达兰台心中一惊,脱口而出:“这么快?!”
都冷仓将信递给达兰台:“片刻将至。不仅如此,他已经不在是兀良哈家的穷小子,而是代表了海拉苏出使的使节!”
达兰台急切的将信看了又看,直到侍从来报:“禀汗王,海拉苏使者已经到达部落门口。”
都冷仓瞟了一眼紧张万分的儿子,摇了摇头,对侍从说:“走,我亲自去迎接他!”说完这句,都冷仓随着使者出去了大帐,只留下满脸不可置信的达兰台。
等到达兰台反映上来,都冷仓和侍从都已经离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追上去迎接这个让他气愤不已的男人,还是应该去告诉其木格这个对她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成奴。”达兰台闭上眼睛,将信件丢到地上:“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其木格一定会被骗走吧?”
成奴一边捡起被达兰台扔在地上的信件,一边回答道:“不会的,少爷,其木格已经是您的侍妾了。”
达兰台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她是我的斡儿朵,巴图尔坦一定不能开口问我夺走她,可她却只是我的侍妾,我不能因为一个侍妾,得罪了海拉苏。”
成奴没有接话,成奴知道达兰台对其木格的爱,也知道达兰台此刻所说的话是真话,夏那日日渐颓势的姓氏下,自然不可以得罪日益强壮的海拉苏部落。成奴自然还记得答应其木格的话,轻轻的询问:“那么,少爷,需要我去告诉其木格吗?”
达兰台没有说话,忍痛点了点头,摆手示意成奴退下,自己深深地呼吸,他需要尽快的平静下来。
成奴出了大帐,飞快的跑向了其木格的帐篷。其木格这个可怜的女人,自从巴图尔坦走了以后,就清瘦了下来,不在神采奕奕,每日连个笑容都没有。他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他希望她尽快的振作,因为他是她的朋友。
成奴一把掀开了其木格帐篷的帘子,身未进入,声先而至:“其木格,兀良哈巴图尔坦回来了!你千思万想的情人,回来找你了!”
“谢谢你。”一个低沉的声音把成奴吓了一跳:“你叫成奴,对吗?”
成奴闻声看过去,其木格正满面泪流的伏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不是巴图尔坦又是谁?他突然觉得巴图尔坦不亏是个守信诺的汉子,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替其木格欢喜的成奴连胜恭喜其木格后,转身退了出去。
巴图尔坦擦干其木格的眼泪:“我这次只是路过夏那日的草场,并不是回来接走你的,但你如果愿意继续相信我,我将来一定会回来带走你!”
其木格喜极而泣:“巴图尔坦,你能记得在回到夏那日草场的第一时间来看我,我便知道,我在你的心里。你放心,我一定等你回来。”
巴图尔坦将其木格放在床上:“我现在要去拜见夏那日的可汗,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
其木格当然知道,巴图尔坦这样的男人,定然不会迷恋在女人的床榻,只能果断的放手,强行压下心中万般的不忍,挤出一个笑来:“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巴图尔坦就这样,没有回头,钻出了她的帐篷。
其木格失神的看着巴图尔坦消失在帐篷门口,仿佛他没有来过,刚才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回过神,她立刻起来追出去却在再也看不到巴图尔坦,正要慌乱的喊起来,就看见对自己做禁声手势的成奴,顺着成奴的手势看去,一脸阴郁的达兰台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其木格赶紧跪下来迎接达兰台:“少爷。”
达兰台一把抓起其木格,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心:“其木格,你知道吗?”
其木格抬起头,勇敢的正视达兰台:“达兰台,我知道。所以,你要放弃你的诺言吗?”
达兰台被其木格这颇有气势的一问,问的气势全无,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果然,你是他的女人,连着气势都是一模一样。”达兰台情难自禁的再次抱住其木格:“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哪怕再多些时日在我身边,我只做你的朋友,我如今只能做你的朋友了对吗?”
其木格面对这个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除了安慰,她不能给他任何感情:“达兰台,不要这样,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从儿时起,你就是我的朋友。”
达兰台哭了,这是他第一次流下男儿的眼泪:“其木格,你答应我,在我身边再多些日子吧,一年如何?一个月也可以。”
其木格从达兰台怀里抽出身子,递上一块帕子:“达兰台,你更加像是我的阿哈,我并不忍心看到你这样。请不要这样,我会再呆些日子,并不是因为你的恳求,是因为巴图尔坦说,他此行,并不是来接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