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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太后生辰需送何种礼品?”听瑶站在一边,开口问道。
苏静翕摇了摇头,“本宫也不知道,太后礼佛,本宫倒想着送一些孤本,可是孤本本就难求,不稀奇的话想必太后也看不上。”
“奴婢以为,送礼贵在心诚,太后既已是太后,贵重的珍宝只怕见过无数,何况太后对娘娘……”
“何况她对本宫不喜,只怕送什么都会挑刺,”苏静翕接上她的话,“既如此,那便挑上一份让别人挑不出刺的礼物便是。”
“可是……”
“可是别人依旧会没刺找刺,”苏静翕再次接上她的话,在宫里本就这样,对你不喜的人,恨不能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出丑,何况她们对她,已经不止是不喜了。
叹了口气,“先容本宫想想。”
是夜,宗政瑾踏进关雎宫的大门之时,便瞧见她正站在廊门之边百无聊赖,许是有感应,下一秒便回头,巧笑嫣然。
宗政瑾大踏步走过去,接住她,“你跑什么?”
苏静翕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臂,嘴角上扬,“没啊,臣妾这不是看着皇上来了,心里高兴么?”
宗政瑾肃着一张脸,“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万一脚滑没注意……总之,没有下次。”
“好好好,没有下次,”见他似乎不相信,只好加了句,“臣妾保证。”
宗政瑾摇了摇头,知道她肯定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想来她也不是那没有分寸之人,自己多命人看顾几分便是。
“今日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苏静翕拽着他的胳膊,“皇上陪臣妾走走?”
宗政瑾询问过太医,适当的走动对孕妇来说是有益处的,是以点了点头,陪着她在院子里慢慢散步,全当解闷了。
苏静翕走了一段路,便自觉的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人也是慢慢的往前蹭。
宗政瑾相当无语,一直都知道她懒,可是今日再次见到,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口找了个话题,“你每日待在宫里可有烦闷?”
苏静翕摇了摇头,“还好啊,皇上不是每日都来陪臣妾了么?”
“那白
日呢?”他白日需要忙于政事,甚少过来。
苏静翕站立在他的面前,“白
日臣妾想着皇上晚上会过来看臣妾,便也不觉得时光漫长了。”
宗政瑾嗤笑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可有一点世家女儿的矜持?”
“臣妾说的都是真话,皇上何苦要埋汰臣妾?”苏静翕撇了撇嘴,不满道。
宗政瑾叹了口气,“那若是朕不来呢?”
“那臣妾就想着皇上明日会来啊,总有一日会来的吧,再说臣妾这般貌美,皇上为何会不来看臣妾……”
宗政瑾听她嘀嘀咕咕,声音越说越小,但是他却越听越觉得离谱,“你以为朕是贪恋你的美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臣妾如何也算是一个窈窕淑女吧,”苏静翕学着他挑眉,眨了眨眼睛。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窈窕是真,淑女便罢了吧。”
“皇上,”苏静翕跺了跺脚,对此表示抗议,“臣妾哪里不淑女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人,人人皆道珍修容温婉动人……”
宗政瑾对她的自卖自夸视而不见,转念一想,似乎确实如此,她在他人面前总是一副正派的闺秀模样,规规矩矩的,话甚至也有些少。
可是在他面前,却不是如此。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用这句诗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相比于她的矜持含蓄,温婉柔顺,他倒宁愿她如此刻一般。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这副鲜活的模样有多有生气,有多惹人疼,软软糯糯,柔着声音撒娇,嗔着耍赖,每次都能让他忍不住应了她,宠着她,惯着她。
苏静翕见他含笑着不说话,转了个弯,“皇上不贪恋臣妾的美貌,那臣妾承认臣妾贪恋皇上的美貌吧。”
宗政瑾回神,“朕是男子,何来的美貌。”
“男子亦有美貌啊,皇上在臣妾心中,便是世间最英俊潇洒的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宗政瑾再一次对她的夸赞颇为无语,“你有什么有求于朕便直说吧。”
“咦,皇上怎么知道?”苏静翕不解,面露茫然,“皇上真英明。“
宗政瑾拥着她往回走,“不说就别说了。”
“说说说,”苏静翕拽着他的手臂,“臣妾说就是了。”
见他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侧脸躲了躲,“这不是马上就要到太后娘娘的生辰了么?臣妾不知道该送什么礼品才好,要不皇上帮忙出出主意?”
宗政瑾嘴角抽了抽,饶了这么大的圈子,便是为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错,在她看来值得冥思苦想,于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就这事?”
苏静翕听他语气,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貌似是的。”
宗政瑾被她的表情逗笑,“前阵子郦城一带旱灾,百姓困苦,是以这次太后寿诞,不会大办,你之前的册封之礼,也一并免了,等你生产过后,再行跪拜不迟。”
宗政瑾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并未面露委屈,如自己料想的一般,笑了笑,“所以你只需准备一份差不多的礼品便是,算了,朕帮你准备好了。”
苏静翕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皇上最好了。”
“哼,”宗政瑾表情面露不屑。
苏静翕也不生气,更不害怕,拉着他进屋,“皇上快喝杯茶,走多了路辛苦了。”
宗政瑾再次被她狗腿的模样逗笑,“你坐着吧,免得等会身子不适。”
“对了,朕想着往你宫里再送几个人过来,你生产过后也是需要人手的,你看如何?”
“好啊,臣妾还准备过段时间再拉着皇上走一段路,然后与皇上再提的,”苏静翕笑了笑,一副得逞的模样。
宗政瑾见她当真没有异样,这才微微放了心,“他们会保护你的,朕也能放心点。”
苏静翕其实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或许是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是以他在她眼里,如何都是好的,尤其是这种为她好的事情。
至于窥不窥视,告不告密之类的,她自认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况且,她相信,他本意上不是这个意思。
“好。”
两人简单沐浴过后,自去安置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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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皇上还是宿在了关雎宫,”一个小宫女走进来,瑟缩着身子,小声说道。
杜婉如一听便来气,回头便见她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心中气极,走过来,扇了两个耳光,“你怕我?”
那宫女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主子恕罪。”
她是前些日子被分过来伺候这位主子的,本以为杜小仪诞下唯一的皇嗣,以后她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可是如今她的日子却是过的生不如死,每次想起前一位宫女的死去时的惨状,她更是害怕得想哭。
杜婉如轻蔑的笑了笑,“你是不敢,不是不会,”说着用脚狠狠的踢了踢她的身子。
宫女不敢喊疼,结结实实的受了好几脚,见她似乎有些累了,这才不停的磕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杜婉如揉了揉额头,自从她生产过后,或者说,自从自己的孩子被抱走之后,她便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她过的一点也不好,没有恩宠,唯一生的孩子也成了她人的嫁衣,太后更是在她生产过后便再也不见她,虽是成了小仪,可是也只是小仪。
每每想到与她一同进宫的苏静翕如今已是位列修容,身怀有孕,即使如此,皇上这些天依旧每日前往关雎宫,风雨无阻,想当初她有孕之后,直至孩子出生,皇上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甚至,她听说,连她的儿子,他也未去看过一眼。
相差实在太多,距离实在太远。
这些,都叫她如何甘心。
“杜婉兮那个贱人呢?”杜婉如走进旁边的芷箐苑,扫了一圈没见着人,出声问旁边的小宫女。
那宫女自是早就见识过了杜婉如的为人,当即立马跪下,“回杜小仪,主子她……她……”
杜婉如见她吞吞吐吐半天,依旧没有说出杜婉兮的去处,早已无法忍耐,走上前,正准备动手,便听见后面传来声音,“你何苦为难一个宫女?”
杜婉如勾了勾嘴角,本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蛋,若是之前,也算是可以入眼,多加打扮亦是一位别有风味的美人,可是此时的她发髻微乱,眼神狠厉,整张脸亦有些扭曲,黑夜的映衬下,竟有些嗜血般狠辣。
“不为难宫女,那来为难为难我的好姐姐好了。”
杜婉兮皱了皱眉头,自从不知道是谁告诉杜婉如,她的早产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杜婉如便撕去了她平日里的那张虚伪的面具,这些天来,对她非打即骂,出言讽刺早已是常事。
可惜案子未破,她便依旧是头号嫌疑人选,背后无人,每日只能被动的承受杜婉如的加注,身上亦是旧伤未好便添新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