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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周行朗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听错了。
路巡看他一脸错愕的模样, 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拿了个葡萄剥:“没什么……我开个玩笑。”
周行朗:“哦……”
虽然路巡几乎笃定了他是喜欢自己的, 但事情没明朗之前,他的这种行为显然不太合适,太唐突, 很显然, 周行朗就是有些被他吓到了。
眼下这种气氛非常诡异,周行朗明确自己是听见了那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路巡怎么会对他说那种话,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或者路巡是个女生, 这就容易理解多了。周行朗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谁会开这种玩笑?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 周行朗说时间不早了,帮路巡打了车:“我送你下楼。”
路巡心里仍有些不确定, 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这是赶我走的意思?”
“不是,时间晚了,怕你回去迟了休息不好。”周行朗顿了顿,拿起钥匙说,“你看起来有点累。”
心里的不舒服终于稍微降下去了些:“你看出来了?我昨天深夜回家了一趟,刚刚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没有休息就来你这儿了。”
他没有说自己回家去干什么,只说了这件事, 但周行朗很敏锐地就察觉到了,是不是跟自己有关?
他想到了,但又觉得肯定是想多了,自己这点小事情,用不着费这么大劲。
穿上鞋,两人坐电梯下楼去,路巡原本想提中标的事,最后还是没有说,想着等明天让人打电话通知周行朗,这样似乎要显得公正一些。
他们家在小区里面,走出去要走一小会儿,周行朗在软件上叫了车,不过交通不畅,司机过来也要一会儿工夫。走着走着,周行朗忽然感觉天上有些飞雨,很小的雨,他没有在意。
结果刚把路巡送到出租车上,两人道别,车子在雨夜里驶远,周行朗转身走回家,雨就下大了。
豆大的雨滴落下,周行朗快步跑到了树下,可大雨仍是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了他的身上,周行朗一手遮着头顶,抬头扫向四周,有不少行人被这场猝不及防的大雨惊到了,在雨里奔跑,连交通都因为这场疾雨变得愈发嘈杂忙碌了。
商店就在不远,但跑过去难免会淋雨,虽然说他现在身上已经全打湿了……就在犹豫之间,一辆车掉头到路边停下,路巡打开车门下车,周行朗看见他愣了一下,对方却大步走到他旁边,弯腰替他遮住雨:“上车。”
车门关上,雨声就仿佛停滞了,路巡让司机把车开进小区。周行朗衣服全贴着肉,头发也湿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见雨下大了,就让司机掉头回来,你果然在淋雨。”
周行朗小声地道谢,心里有点暖,又有点复杂,辩解道:“谁知道会下大雨啊,我本来要去便利店买伞的。”
路巡瞥见他衣服贴在身上,问:“冷不冷?”
周行朗摇头,天气热,这样的一场雨等于消暑。他给出租车司机指着路,很快,出租车停在单元楼下,路巡提醒他:“回家洗个澡,别感冒了。”
周行朗点点头:“拜拜。”
下车,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进水的鞋袜脱掉,再然后是湿衣服、裤子,很快冲了个澡,把一身寒气冲掉,周行朗换上睡衣出来,瞥见了岛台上没吃完的葡萄。
家里地方小,这个岛台等于餐桌、工作桌,他在上面吃饭、作图、甚至做手工模型。
路巡说的那句话又蹦进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嘴快说错了,还是说……
周行朗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群体,性取向是同性。
路巡……是那个?
他找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来点上吸了几口,同时打开窗户透气,周行朗坐在沙发上,把腿也放上去,抱着一个抱枕,嘴里咬着烟,脑子里有点乱——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这时,周行朗忽然感觉到屁-股好像坐在什么东西上,有些硌,伸手一摸,是把车钥匙。
他有驾照,也买了一辆大众来代步,但是前段日子生活困难的时候,他把车卖了,所以车钥匙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家里,更别提还是奔驰的钥匙。
显然也不可能是周天跃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
周行朗拍了一张车钥匙的照片,发给路巡:“是不是你落下的?”
路巡说是:“忘了。”
周行朗:“你怎么能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有车钥匙,就代表是开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居然忘记自己开车了,心安理得地打车走,这像话吗?
路巡心说废话,要是你给我打车,你就得陪着我出来,要是我说我开了车,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你最多就把我送到b2楼,如果我不说,明天还能用忘记把车开走的理由,再来你家一趟,你以为我傻啊?
他回复消息说:“我记性不太好。”
“钥匙就放你那里。”
“我明天来开。”
连着三条消息,似乎让周行朗明白了什么,有哪个正常人会说出“我想吃你嘴里的葡萄”这种话,甚至把车钥匙忘在别人家里?
原本不确定的,现在有七八分的肯定了,裹挟着细雨的风吹到脸上,周行朗不免有些心惊肉跳,同时思路清晰地回复说:“我明天有事不在家,我把钥匙帮你放在快递柜里,你来的时候可以用密码取。”
看着这条消息跳出来,路巡眯了眯眼。
这是想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
“不着急,等你有空了在家时,我再过来开。”
周行朗看见他的话,很无奈地回复了个“好”字。
原本他是想装作不在家的,可是第二天一早,就来了一通电话,告知他项目中标的事。
周行朗:“!”
“周先生?”
周行朗忙道:“在的在的。”
电话那头:“请问您今天下午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周行朗说有。
直到挂了电话,周行朗还有些懵,不敢相信中标这种事就这么突然发生了,因为一开始他也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他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现在结果出来,可这真的是他凭借实力得来的吗?
周行朗知道下午要签合同,方案不合适的地方肯定要修改,他把图纸装进包里,换了身正式的衣服,打车去了安缇集团分公司。
有秘书在一楼接他,把他带上楼,直接把他带进了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大,周行朗看见办公椅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人,有点紧张,他深吸口气,喊道:“郭总,您好……”
他之前做过调查,分公司ceo叫郭亚平,麻省理工毕业,历任公司国际会计部总监、安缇香港公司首席财务官、账务管理部总裁——现任中国区ceo。
所以他以为自己来见的人,就是郭亚平。
办公椅转了一圈:“我不是郭总。”路巡面对穿着正装、表情凝固的周行朗说,“车钥匙带了吗?”
周行朗仍是傻傻地站在原地,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对方今天穿得格外庄重,鼠灰色西装,很衬身材。诚然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但路巡不是纨绔子弟吗,怎么坐在这里,还一副老板打扮。
“过来坐,”路巡很随意地道,“很惊讶吗?”
周行朗动不了:“路、路……”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叫路巡了,心里想到了很多事,五味杂陈。
路巡见他不动,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合同,你看看。”
费了好大劲,周行朗才迈出脚步,他站在路巡对面,低头看着这份让他梦寐以求的合同,手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没有带钥匙来,你怎么、怎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
周行朗点头。
路巡简短地解释了一句自己和创始人的关系,说:“这个项目现在归我了,我跟你那些甲方不一样,我不会改你的。”他顿了顿,眼睛注视着他,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路巡有点纳闷:“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周行朗快速地看完了合同条款,很优厚,这笔设计费足以让他东山再起。
可是、可是……
路巡看他好半天不动,说:“怎么不签?是哪一条有问题?设计费是不是太低了?我也觉得低……”但这已经是他尽力争取的结果了。
“不是。”周行朗打断,抬头看向他道,“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你说,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马上让人重新起草。”
“我中标,是不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周行朗顿了许久,才说,“是不是因为你帮了我?”
“就因为这个?”路巡笑了,“你想的也太容易了,我的确有帮你,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表情严肃了一些:“你能中标,是因为你的方案足够出色,而不是我的原因。”
周行朗心里充满了怀疑,没有说话,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但是真正得到了,却没有那么心安理得,他反而开始怀疑自己的水平,自己其实并不优秀,靠着作弊才得到了眼前这份合同。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路巡对此作出解释,“我昨天不是回家了吗?召开了一场董事会议。”
路巡认为,路峰选择的方案存在偏见:“虽然周年纪轻,没有名气,也没有经验,但并不代表他做的不好。”
路峰平静反驳他:“路巡,你才是带有偏见的那一个。”
于是,路巡提出要跟他打一个堵,最后,在得到路峰的许可下,他挨个联系了董事会的成员,拿出五份方案出来展示给他们看,而且详细地介绍了设计师是谁。
但是周行朗的那份方案,却被冠上了另一个设计师的名字——雷姆·库哈斯。以防董事会的不知道库哈斯是谁,还专门写了备注:荷兰建筑师,哈佛大学设计研究所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教授,第二十二届普利兹克奖获得者……荣誉数不胜数。
结果在路巡的意料之中,选择“库哈斯”的人最多,路巡得意地对父亲说:“事实证明,他是年轻,是没有名气,但他有才华,所以这一切我相信他以后都会有的,是时候放开你的偏见了。”
路峰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有些无奈,最后还是由他去了。
对周行朗讲述完这个“故事”,路巡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周行朗看着他,没有思考太久,一咬牙,签下了合同,路巡朝他伸出手,笑意浓厚:“合作愉快。”
两只手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路巡拇指在他手背轻轻滑了一下:“你还没有去实地看过吧,明天我们就过去怎么样?
“……好,你也去吗?”周行朗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他和很多甲方都握过手,还是第一次这么奇怪的,感觉……非常奇怪。
“我现在负责这个项目,当然得去了。”
周行朗嗯了一声:“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那……路总,我就先离开了。”按照一般的流程,根据实地勘测再做最后一次方案调整,图纸就要交给设计院做施工图了,后面几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施工的事也插不了手。
“等等。”路巡叫住他,“你刚拿了百万设计费,不打算请我吃顿饭?”
怔了一下,他说:“请,当然请,想吃什么?”
“去你家吃怎么样?”
周行朗呐呐:“我不会做饭……”
“我会。”
周行朗:“……”
他深吸口气:“你是客人,于情于理都不该让客人做饭,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越南菜……”
“吃中餐吧。”路巡打断,“要是没有推荐的餐厅,等下我问问他们,待会儿我来你家拿车钥匙,顺便接你,就这么说定了。”
他轻而易举地就做了主,周行朗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只好点头应了。
回到家收拾了一会儿,周行朗拿出合同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笔设计费真的能解他的燃眉之急,长久以来的压力瞬间消失,身体上的疲惫就上来了,没人知道他在做这份方案的时候,是最忙碌的时候,每天加班,周六加班,连续上了十八天的班,晚上回家还要抽空做莫干山的设计方案,几乎没能睡一次好觉。
这个方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渐渐成形的,以几乎极限的状态完成的。
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压力没了,人是很轻松的,只是这件事仍然让他有焦虑的地方……睡着的时候,他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又拧起,做了很多个梦,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午六点过,门铃响起,周行朗噩梦中惊醒,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
路巡就站在门外,脸上挂着笑:“晚上好。”
“晚上好。”周行朗打开门让他进来,然后把钥匙给他,“这是你的车钥匙。”
路巡接过,然后把手里提着的葡萄放到桌上:“刚才在小区外面的水果店买的,闻起来很香。”
周行朗一看见葡萄,就想起他昨晚说的那句话,有些不自在了:“昨天的……还没吃完呢。”
“不碍事,我看你喜欢吃才买的。”看他连牙膏都用葡萄味就知道了,肯定是很喜欢的,“还有这个。”路巡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笼子。
“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宠物。”路巡打开,里面是一只很小的乌龟,但是和一般见的那种有些不一样,周行朗不太懂,看见还有龟食什么的。路巡说:“我查过了,乌龟很好养的,适合你。”
“谢谢……不过它的头怎么还不出来?”周行朗摸了摸龟壳,心想路巡真的是很喜欢乌龟啊,在身上纹乌龟,还送给他一只。
“因为到了新环境害怕,乌龟胆子很小的,”路巡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等他适应了你家的新环境,养熟了,就不会怕你了,像人一样。”
周行朗“嗯”了一声,倒出龟食想喂它,结果把手放在乌龟面前,这龟根本就不动:“它怎么不吃啊?”
“胆子小,你放在它面前,我们出去吃饭,吃完回来,这些食物肯定就吃完了。”路巡也摸了下龟壳,指尖顺着龟壳的纹路滑下,轻声说,“这是你的第一个宠物?给它取个名字吧?”
他想了一下,说:“没想出来,等会儿再想想。”
把乌龟单独放在家里,周行朗还有些不放心,路巡一瞧他居然对一只刚进家门,还不搭理人的宠物这么上心,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毕竟宠物是他送的,周行朗如此重视,就说明……是重视送礼物的自己吧?
两人下了楼,找到了汽车,周行朗坐上了副驾驶座,大g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车,以前一直想买,以他的财力其实也不是买不起,但他的钱还有其他的、更重要的用处,最后去4s店试了好几次,还是买了十万块的车。
路巡带他去的餐厅周行朗在大众点评上看见过,比较私密,大厨菜手艺好,价格公道,算是便宜他了。
真要他请贵的,没准路巡点一瓶酒,十几万就没了。
路巡问他会不会开车,他说会,路巡就要了瓶酒:“我喝,你不许喝,我要是喝醉了,你就送我回去。”
周行朗说好。
不是没想过把周行朗灌醉,然后趁着喝醉,把他给办了,可想归想,上次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周行朗有胃病,喝酒的后果很严重。
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这样做。
但对于喝醉的人,人们通常都有包容心,既然不能灌醉周行朗,那干脆把自己“灌醉”,这样无论他做了什么,都可以找到理由。
饭后,路巡表现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让周行朗把他扶到了车上。
很艰难地把他弄到了副驾驶座,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他第一次开这种大车子,有点搞不明白,不过汽车于男人,就像漂亮衣服于女人一样,再怎么不会,研究一下也能搞明白。
很快,他发动了汽车,安全带的提醒声响起,周行朗喊了他一声:“系安全带。”
路巡没反应,头靠着窗户,像是醉生梦死了。
他只好把车停下,俯身过去给他扣安全带,路巡感觉到他的动作,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心道这次总算是用对了招。
周行朗丝毫没有怀疑他是装醉,虽然怀疑路巡是同性恋,但没有十全的把握,万一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还好办,疏远就是了,但现今又多了一层公事的关系,再怎么胡思乱想,也只能装作不知。
把车开到了酒店,泊车员来帮他泊车,周行朗把钥匙给他,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抠开安全带扣,然后把他扶下了车。
路巡很重,他做戏做全套,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他肩膀上,周行朗很用力地支撑着他,带着他上楼去。
他前段时间常常过来学游泳,进来换过一次衣服,还来睡过一晚,所以知道他住哪个房间。分明只有一个人,却要一个人住最大的套房,周行朗在官网上看见过价格,一晚上要十万人民币。
不过相比金沙酒店二十万一晚的价格,这个套房的设施完全值得起这个价格,深谙其道的周行朗明白,高昂的价格只是一个营销噱头,别人提起就会说:就是那个十万人民币一晚的酒店?
路巡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个月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他家的产业,怕是再有钱的人,也不敢这么住下去。
到了房门前,周行朗不知道要怎么开门,他把路巡推到墙上,一手抓住他的肩膀稳住他,另一只手在他身上翻找起来。
这摸索的动作上上下下,路巡闭着眼睛忍得很辛苦。
他出门不带包,很快,周行朗就在他的裤兜里摸到了卡,里面有两张,一张是黑卡一张是房卡。
打开门,进去还要走一会儿,才到主卧。
里面房间很多,有主人房,次卧,还有专门给带孩子的顾客准备的婴儿房,甚至有管家房,但这里没有住管家,是路巡一个人在住。
周行朗找错了房间,最后没办法,他也抱不动这个男人了,所以看见一张床就把他搀扶着弄到床上去。
他累出了一声汗来,路巡太重了。
周行朗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路巡慢慢睁开眼,心里琢磨着怎么把他留下来,他不想让周行朗走。
周行朗洗了手出来,看见睡姿大大咧咧,鞋都踩在床上。
犹豫了一下,周行朗坐在床边,抓住他的脚踝,帮他把鞋脱了下来,动作十分小心,然后还帮他脱了西装袜——路巡今天上了班,难得穿这么一身。
给他脱了鞋袜,周行朗又去洗了个手,忍得很辛苦的路巡把领带缠到了脖子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继续装醉。
周行朗一出来,就看见他一副要被勒死的模样,只好跪坐上去,一手托着他的脑袋,一手轻轻地把领带给他解开,还给他松了两颗扣子。
感觉到喉结处的手指,路巡呼吸不由得重了些,裤子紧绷,想把他拉到床上来,想弄他。
周行朗还以为他是太热,但是又担心空调温度太低他会着凉,所以只是把温度调到了二十三,接着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正打算要走,床上人又不乐意了:“水……”
周行朗停住脚步。
“我要喝水……”
这回听仔细了。
去给他接了一杯水,但不知道要怎么喂,周行朗只好用两个枕头垫起他的脑袋,然后把水杯靠在路巡的嘴唇上,用手指分开他的嘴唇,把水往他嘴里倾倒。
水进去一小半,漏出来一大半,周行朗忙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去擦漏到他下巴、脖颈处的水流,路巡这时已经忍耐得快要爆炸了。
笨蛋,你不知道用嘴喂吗?!
可周行朗是真没这个意识,路巡配合着喝了一点,折腾了他十几分钟,又开始耍无赖:“热,我好热……”
周行朗一个头两个大,从来不知道喝醉酒的人这么难搞,他真想撂下不干,但责任心不允许他这么做,更何况自己之前出现同样状况时,路巡也这么帮过自己的。
艰难地帮他把外套脱下,周行朗看见他热得开始拽裤子、开始蹬腿,但是因为皮带的缘故,裤子根本拽不动,他只好亲手帮路巡把皮带扣也给解开了。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什么,不敢给他脱,连忙撤了手,把空调又调低了几度。
路巡不允许他走,直接把他给抓住,他抓的是手腕。
他的手很热,周行朗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和体温,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分外的滚烫,他坐下来,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指。
他心里不高兴,上次周行朗这么抓他的手指,他就留下了,为什么这次自己这样做,他却能忍耐住?
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紧接着,路巡感觉到他给自己盖被子、掖被角的动作,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周行朗没道理不喜欢他,要真是不喜欢,可就太没有良心了。
自己忍得这么辛苦,都要吐血了,都坚持着没有把他弄上床。
周行朗走了,路巡听见了他关门的声音,接着起来,无可奈何地解决自己的问题,还把空调开到了最低。
第二天,他打电话给周行朗说自己着凉了,周行朗马上说要来看他:“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过来。”
“你人过来就行了,咳咳。”路巡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
他身体太好,怎么折腾也病不了。
周行朗下楼,看见花店,就买了一束雏菊。
到路巡那里,路巡看见花很意外:“怎么还买花了?”他声音装得挺像,有点哑。
“随便买的。”把花放下,他问路巡怎么样了,路巡看向雏菊,心里想着这花的花语,是不是有那个意思?他不确定,说早上起来有点发烧,刚吃完药:“现在头还有点晕,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少生病的……”他说着揉了揉太阳穴,又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
周行朗有点心虚,没敢说自己昨晚帮他把空调调低了。
路巡顺手搜了一下雏菊的花语。
有几行意思,他只看见了两个字:暗恋。
他心情好起来:“乌龟怎么样了?”
“小龟还是不肯吃东西。”他有点发愁。
“……小龟?”
周行朗一本正经:“它的新名字。”
去莫干山实地考察,是周行朗和路巡一起去的,没有其他人了,路巡没有安排任何人,而周行朗也找不到理由去拒绝跟自己一起去考察的甲方。
同吃同住了几天,周行朗意识到了自己方案上存在的一些缺陷,一回来就连夜改图,改了几天交了上去,安缇那边很快通过他的方案,交给杭州设计院拿去做施工图了。
周行朗拿到设计费的第一天,就是还钱给周天跃,然后给他买了一辆车。
第二件事就是打钱给家里,这段时间他困难,家里也跟着困难,然后就是去看地方,他要重新办事务所,得选个好地方。
找来找去,他还是选择了过去的办公地,弄堂口的煎饼他吃习惯了,离不开了,这次他打算重新设计,好好装修。
在网上发了招聘信息,周行朗开始面试设计师,他找了猎头公司,挖了两个过来。
但是税后不到一百万的设计费哪里够花,莫干山这么一个还没建成的设计作品,还不够帮他提高名气到不用愁项目的地步,于是日子又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加上招了人,工资都发不出来就太丢人了,周行朗发了条朋友圈,说zool事务所重新装修开业,如有项目请联系本人助理电话13xxxxxxx。
号码留的是他另一个手机号。
很快,周行朗就接到了电话,周行朗立刻用另一个手机播放音频,接通电话:“欢迎致电zool事务所……”
一串音频过后,周行朗开口说话:“您好,这里是zool事务所。”
电话那头的路巡:“你是周先生的助理?”
“……是。”周行朗已经听出来他的声音了,他的声音太好认了。
“能帮我转接周先生吗?”
周行朗听他语气,像是没听出来自己是谁,便道:“周总现在不方便,他在跟客户说话,请问您有什么事?稍后我让周总联系您行吗?”
路巡没有拆穿他自己扮演自己的助理这种戏码,说:“我等下来你们事务所,他在吧?”
周行朗犹豫了一下:“……在的。”
他这里刚刚装修好,楼下统共就三个员工,平时打扫都是他自个儿来,看着未免太凄惨了些。
周天跃已经说干完这个月拿到工资,就过来给他做助理了,周行朗没敢让他辞职,自己现在没多少钱,怕养不起他。
怕路巡来的太早,看见他的凄惨,周行朗发消息跟他约了时间,下午五点。
过了一会儿,路巡到了:“你这里好难找的。”但是环境清雅,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江南小院的感觉。他看见了一楼没有人,随口问了句,周行朗说:“他们都下班了,就我一个人还在。”
“工作忙吗?刚才你助理接的电话,说你跟客户在说话,嗯,你助理的声音很好听。”
周行朗耳朵直接一红,不由得压低声音:“……有一点忙。”把他带上楼去,“路总过来是……?”
听见他叫“路总”,路巡眉头皱了一下:“没事不能过来看看你?”周行朗一拿了设计费,人就开始忙碌、断网、消失,路巡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人了,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出去玩了一趟,碰巧得了一种味道很香的咖啡,就带了回来。
周行朗呆了一下,心里隐约地察觉到了什么,他一直有这种感觉,可是一直希望是错觉。
他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喝茶还是咖啡?”
“水就行了,”路巡坐下,问他,“你希望我是过来做什么的?”
他没吭声,把水杯推到了路巡面前。
路巡没有动:“你需要投资吗?”
“……暂时不需要。”他克制地说。
路巡一笑,喝了口水:“什么时候需要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周行朗下颌紧绷,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最后绷不住了:“条件呢?”
“没条件。”
“你给我投资,没有条件?”傻子都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你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要是你不放心……可以拿股份来换。”路巡对他一直很有耐心,一直都怕他误会自己是想玩玩,诚然他承认自己一开始是想玩,不过他的心思已经从玩一次变成了一直玩玩。
虽说第一次的任务还没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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