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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鲲鹏回到自己家中, 如今这里已经再次由李樯骄家的仆役接管了。不算小的宅子里, 除了李府借过来的仆役,便只有一个住客——
孟p。
杨鲲鹏刚来到孟p居住的小院外,便听到了一阵悦耳的乐声。杨鲲鹏不是钟子期, 听不出这里边是喜是忧,只是觉得好听, 且这声音让他躁动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便也不急着进去, 而是站墙外边静静聆听, 顺便也借着这个机会捋顺自己的思路,想想到底怎么挣钱。
他在匠户家属那里曾经看到妇女放在屋外的纺车,当时首先想到的就是珍妮纺纱车, 可问题是他当初学世界史时, 老师只说了那发明者是看着自己老婆的纺纱车倒在地上才有的灵感,杨鲲鹏也把纺车推到在地上, 可半天啥都没想出来, 那大规模的纺纱织布是不可能得了。
衣行不通,转而想食。卖私盐首先就被他刨除,毕竟他可是知道,最大的私盐贩子其实就是赵璞这个皇帝,没办法, 这年头地主家有余粮,皇帝家却是没银子。除了开国的两位,颢朝的皇帝也就只能自己干点小买卖了, 当然,黑锅都是东厂和锦衣卫背的……
不能卖私盐,那就开餐馆?可他杨鲲鹏又不是厨师出身,虽然会做俩菜,但是绝对比不过如今半辈子研究食物的掌勺人们。
食这条路也断了,住和行方面,杨鲲鹏倒是想过办邮局。可是后来想想要是办邮局,那他自己是办不好的,必须要赵璞动用国家力量,可这虽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只要朝堂上站的仍旧是那群表面上迂腐,实则内心奸猾只想着维护自身利益的老爷子们,那这事九成九就办不起来。
陷入自己思绪的杨鲲鹏并没有注意到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如今早就是吃饭的时候了,而院中孟p久等不到送饭的仆役,不知出了什么事,出院一看,原来是杨大老爷站在门口发呆,孟p顿时哭笑不得。
他也知道这院子里的仆役因为主人身份的特殊性,大多很识时务,如今怕是以为杨鲲鹏有什么要紧的事要问,所以都回避了。所以说,仆人太机灵了也不好。
“咳!咳!”
孟p的两声咳嗽,总算是惊醒了杨鲲鹏,可还没等他说话,两人的肚子先彼此打了个招呼。都是年轻人,消化系统都是很不错的,两人的五脏庙是一样的空空如也了。两人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孟兄稍等,我去换身衣服,这顿我做东,咱们大安楼。”
孟p也不推脱,点着头应了。杨鲲鹏在大安楼没有雅间*,可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四个菜倒也吃得畅快。
“孟兄,你也是走南闯北惯了的,能跟我说说如今什么东西比较好卖?或者百姓虽然需要,但是没人卖的吗?”吃到六分饱的时候,杨鲲鹏忍不住开了口。他来找孟p就是为了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毕竟,他认识的人里也就孟p比较接近群众,而且见识广,有心计。
让杨鲲鹏惊喜不已的是,孟p听他如此询问,慨然一笑,沾着酒液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杨鲲鹏看着这两个字先是疑惑,继而眼前一亮,欣喜无比的拍了桌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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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斋这一路的赶,跑得自己大汗淋漓,总算是在大安楼门口截住了杨鲲鹏。杨鲲鹏一听要进宫,与孟p匆匆告别后,随着曹斋去了。
赵璞阴沉了一张黑脸坐在御案之后,周围伺候的宫女内侍包括程奎在内都噤若寒蝉,尽量将自己缩进阴影里,不引起皇帝的主意。终于曹斋一身热汗的跑了进来,杨鲲鹏总算是来了……
赵璞的脸色总算是放缓了一些,可只是一瞬皇帝的眉便重新挑了起来:“不过是去城外的金吾营!这都是什么时辰了!?”
“陛下,今日杨参将一早就去了南山皇庄那边,奴婢和他正好错过了。”曹斋倒是也不惊慌,一躬身,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哦?”赵璞一听,果然冷静了下来,朝着曹斋点点头。知道杨鲲鹏在外边侯着,本想让他也等等,可是转而一想让他等那也就是让自己见他的时间更少,算来算去吃亏的人根本还是自己。
赵璞暗叹一声,要不然民间夫妻都是互称冤家呢,这杨鲲鹏果然是他的冤家,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了,这辈子就这么栽在他手里了。稍后见杨鲲鹏进来,偏这人没有丝毫迟到的自觉,竟然一脸的兴奋快活。赵璞于是更气,斥退了众人之后无奈的对杨鲲鹏说:“冤家,什么事这么高兴?”
杨鲲鹏一愣,没想到皇帝竟然对他用了一个如此亲昵的称呼,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这么叫你就如此无措,要是冯子震这么叫你大概早乐得扑上去了吧?今天也是,你休息了就想着和冯子震四处游玩,没想过进宫来陪陪我吗?”赵璞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可怜,到最后干脆低着头玩自己手指。
“陛下……”
“杨鲲鹏,我都不在意冯子震了,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在意我?你能告诉我到底什么原因让你一直这么对我望而却步吗?”
左拥右抱原本就是所有男人的天性,黄帝开始就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到了现代法律不允许,金屋藏娇的男人还比比皆是。通常人们指责的对象是那些二奶三奶,可是如果不是男人自己管不好自己的裤腰带,又何来如此多的女人吃这口饭?
杨鲲鹏也是个男人,要说他没想过左拥右抱那就太假了。可是,理智仍旧管束着他,不能为了图一时的快乐,而让真心待自己的人受委屈……
“陛下,赵璞,你又何必执着于我?我如今心里既然有了子震,那就算接受你,你也只得了一半而已。且我身为武将,日后又要为国征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马革裹尸了。那个时候……”
“一半也比渣都没有强!”皇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而且你少给我说什么死不死的,实话说吧,你要是真死了,我也把你偷着埋到我皇陵里边去。你要是应了我,说不准我还给冯子震留点地方,否则到时候我就把他随便洒在哪个阴沟里算了!”
“陛下!”杨鲲鹏头疼,“今日我若接受了你,你就不怕改日我再应了别人,让如今的一半变成了他日的三分之一?”
赵璞阴着脸,用质疑的阳光上下打量着杨鲲鹏:“你小子这么说是不是以退为进啊?说!你是不是早就有第三个目标了?对了!那个孟p!曹斋可是说你跟他去大安楼吃饭去了,你和冯子震都没单独外出吃饭过。而且你今天干什么不带冯子震出来?你是不是早就觊觎人家了?”赵璞越说越是这么回事,指着杨鲲鹏的鼻子就要开骂。
杨鲲鹏哭笑不得:“这关孟p什么事啊?子震没跟出来是因为他身子不舒服。我找孟p是有事相求。而且,我也和子震单独出去吃过饭。”
“冯子震身体不舒服?他身体那么好怎么会……你!”意识到了原因,皇帝有些颓唐的坐回了椅中,看着杨鲲鹏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哀怨,“唉!你话既然说在了前头,那今天我也说清楚了。你心里至少三分之一我是要定了。以后你再想加人,可以,我不管冯子震怎么想,这人得先让我答应。否则,你、我是舍不得伤害,其他人,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杨鲲鹏心说,我怎么觉得莫名其妙我就把自己卖了呢?而且赵璞果然是成了陛下了,这种自说自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一阵莫名其妙的胡搅蛮缠之后,赵璞死活将杨鲲鹏拉到了软榻上,自己窝进了他怀里:“你身上还有酒菜的香气,真的只是有事去问孟p?”
“陛下,想不想挣钱?”杨鲲鹏长叹一口气,心说他要是不提自己还真的险些把这事忘了。
“当然想!你想了什么法子?”
“不是我,是孟p提醒的。这法子说来简单,可如今还真是没人做。”
“废话真多,到底是什么法子?”
“卖春|药。”
“啊?”
“陛下别误会,不是那些害人的药物。而是陛下也在日常进食的滋养之药,而且我们卖的并非只针对男子,更针对女子。”
杨鲲鹏听孟p说,这世道上女子为了养颜可是用尽了手段,特别是青楼女子或是大户人家的姬妾,为了一时之美甚至有人不惜以□□当药,其他偏方秘方更是大行其道。
杨鲲鹏的意思就是仍旧从太医院上做文章,宫廷里的养颜方法不知有多少,而且不少太医家中女儿一样有着一手好医术,正好直接弄去当坐堂大夫,传授养颜方法之外还可以来点针灸减肥、按摩美容之类的。
人手不够也没关系,宫里大龄宫女不少,赵璞早就想裁撤一部分了。只是她们大多已经与家人失了联系,年纪大了又无法嫁人,实在是生活无着落。只要略微培训一二,她们在太医的指点下,做个按摩师或者面膜师绝对是没有问题。
至于看店的打杂的,杨鲲鹏也想好了人选,大颢军制只有长子才能承袭世袭军职,即便是锦衣卫每年也有不少青年生活无着落,干脆就在这群人里择优录取。
倒不是杨鲲鹏没想过拉其他卫所的军户一把,而是他即将开办的这个买卖,算是试验,更是他和赵璞钉下去的钉子,如果里边的人员只是一些普通军户,那说不准就有人要有小动作。如此还不如直接拉上锦衣卫,等到日后买卖大了,再开设其他的生意也好让他们保驾护航!
“好主意!”杨鲲鹏说完,赵璞立刻坐起来一击掌,“不过,你在这里边可是还少说了两点。”
“嗯?什么?”
“掌柜和账房啊,无论是大夫、宫女还是锦衣卫都好说,可是但凡开店都得有个充门面的掌柜,还得有个记账的账房吧!”
杨鲲鹏一拍脑门,他还真是把最重要的这两点忘了。可是赵璞虽然提出来了,但也是不知道如何解决,两个人坐在榻上相顾枉然。
“难道还是从宫里调太监?”赵璞问。
“那那群大臣非得和你疯了不可。”
“要不然我向你学,从牢狱里把那些读过书该发配的犯人都捞出来?”
“不,这些人还是少用,谁知道他们心里真正怎么想的,派出去做买卖掌着银钱,出点什么事不好说。”
“唉……那怎么办?”
“陛下,要不,咱们先在京里办一个看看?”
“嗯?”
“账房就由宫里出一个太监,掌柜就让孟p帮个忙。”
“你还说你和他没关系。”
“陛下!我就是说说,人家答应不答应还是个问题呢。”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最好他不答应。
无奈,孟p答应了。
“大兴县的那事仍旧没完,我在杨将军处讨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且阳春堂开业之后必定女宾如云,我辈之人正好如鱼得水~”孟p色迷迷的朝当天晚上跑来询问的杨鲲鹏笑着,他那杨将军的称呼虽又被杨鲲鹏抗议,可是他却死活也不改了。
于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古代美容院外加养生馆(同时面向男士和女士)——阳春堂,就在一片混乱中建立了。当然,开张的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杨鲲鹏早已经回到军营中继续折腾他的小兵们去了。
放假回来,不少新兵还没从放松的气氛中清醒过来,就被杨鲲鹏一顿军棍打得绷紧了浑身的皮子——
确实是一顿军棍,十几个兵卒回来晚了,早晨集合时,杨鲲鹏点名之后当着全体新兵的面就把他们拖出来一人赏了二十军棍。而且此刻杨鲲鹏还没有亲兵队,他的亲兵都被散下去带兵了,因此打人的是友情客串的锦衣卫……
这二十板子可是绝对的高水平,打完之后,这十几人虽然疼的要命,可是却不伤皮肉筋骨,一样能够继续训练。
紧接着,跑步也不是空身跑了,一人背上了一个装满五斤重铁砂的小口袋。路线也比过去更加让人心颤,上坡下河阶梯竹桥应有尽有,速度更是提了两成,一趟跑下来,新兵们都累的死狗一般。
一刻钟的例行队列训练,这是让他们休息,稍后便开始蹲马步,而且蹲马步的同时头上顶碗手里拎砖。碗里水撒了午饭时间推后一刻钟,砖掉了午饭减半,昏迷……视情况决定处罚。
蹲够了半个时辰后,杨鲲鹏第一次让他们分组由教头教授武功招式。学会了之后,开打!就算现在不会用,也打!这个时候就看出来杨鲲鹏招的这群兵确实是羊了,对练过程中两个人你挠我一抓,我拍你一下,根本放不开手脚,实在是太“友爱”了些~
看到这样的,杨鲲鹏二话不说拖出去就是军棍伺候,你们不是不想打别人吗?那我就两边一块打!后边的人学乖了,再有那群杨鲲鹏从监牢挑拣出来的“恶狼”混在其中,对练总算是有了些火气。
这一天,打军棍的锦衣卫门打到手软,负责治疗的军医们也忙到头晕。
当天晚上,累得浑身酸疼的杨鲲鹏抱着冯子震却睡得安逸,所有的事情,虽然仍旧混乱,但总算是都上了轨道了。
实际上,让杨鲲鹏惊喜的事情还在后边,他那天放倒的纺车,正是匠户中一王姓木匠的纺车。当天他回到家中听到妻子说起参将的怪事,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也将自己娘子的纺车放倒,这一放,就让他放出来了个王氏纺车!
太监张安之后无意中看见他家娘子使用的手摇式的纺车,一次可纺三根线,一开始他也只是觉得新奇,可询问之下竟是王木匠由杨鲲鹏当日的举动得出的灵感顿时警醒了起来。他虽觉得杨鲲鹏堂堂一个参将不会对这些奇技淫巧的东西感兴趣,可觉得还是通报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