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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师?
那个大肚子口中牛逼到不行,连杀害玄武这样的罪孽都可以轻易化去,又即将带他们去屠蛟的大天师,终于出现了?
大天师是钟家的话事人,那不用说,我从乡下到钟家再到这里的一切,都在那位大天师的算计之中了?
我倒要看看,这大天师是何许人也。
谁知,接下来那大天师一个淡淡的“嗯”字,让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那个“嗯”字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自从认识她以后每晚都在心里念好几回的名字:钟灵。
那个语气甜甜的,干干脆脆,一口一个小老鼠叫我的钟灵。
我脑子一下空白了。
不,我不相信。
做势既要站起来,去找墙上的孔窍往对面望一眼。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一定要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钟灵。
按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跟知道我怎么想似的,没等我起来,一把松开了。
你还挺善解人意。
我顺孔窍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对面的位置。
钟灵和大肚子站在一起,大肚子浑身血痕,钟灵也好不到哪去,一双大白腿上全是血痕,脸上也有两道细小的口子,似乎刚经过一场大战,疲倦又狼狈。
只有那神情,倨傲倔强,和平时单纯没心机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大肚子一见钟灵的样子,忙问:“大天师,您没事吧?那些摄青,您当真一个人解决了?”
语气小心翼翼地,生怕钟灵生气的样子。
钟灵脊背挺直面色冷漠:“区区摄青鬼,我还没看在眼里。不过,等出了斗牛穴,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把尸体偷偷运进来的,敢在我钟家地盘上动土,他就有胆子喝上一壶。”
“明白明白。”
大肚子毕恭毕敬,小心揣测:“依我看,一定是阴行的人干的。毕竟只有他们才会批量生产这些邪物。魏家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等咱们拿了龙宝,一定好好打压他们一番。”
“也不一定。”
钟灵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忘了那块青金石水晶了么,盒子上写的玄冥堂。魏家我倒不担心,不过玄冥堂一直很神秘,却也极具威慑力。只怕他们盯上了咱们钟家,那就不好办了。只可惜那块青金石.....”
我一听,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冰冰凉凉的石头。
只可惜这块装着只摄青,也许能让你们钟家查出些线索的青金石,现在落在我手里。想起钟灵将这块冰凉的东西拿给我看时,笑的那么亲切,似乎对我那么依赖。
不禁心里又一痛,你在给我这冰凉的石头的时候,内心其实是不是和这块青金石一样,冰冷坚硬。
大肚子见钟灵开口说话了,随即大大咧咧:“可惜商陆那小子不知跑哪里去了,不然从他手上抢回水晶.....对了话说回来,咱们刚才在石室时,不是只打开了一具石棺吗?另外那些石棺是被谁打开的?怎么一下所有摄青倾巢而出了?”
钟父一回忆刚才,语气也不太好:“还用问,指定进来另外的人了。不仅放出了一石室的摄青,还顺手带走了商陆。那小子还活着,对咱们钟家不是件好事。他要出去了,斗牛穴的秘密也会泄露。老三,一定在他出去之前找到他,然后.....”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肚子点点头:“老哥你放心,别说商陆,还有带走商陆那个人,我都得一起解决了。否则咱们斗牛穴里的秘密,都会被他们带出去。”
“叔叔!”
钟灵眉毛一动,叫住了大肚子:“我刚才,算了一卦。商陆他,已经掉下百鬼穴给百鬼吃掉了。你不用再去找了。”
这一声叔叔,大肚子受宠若惊。
忙退回来,在钟灵旁边垂手站着:“是,以大天师的功力,十二岁就能从小荷口中零碎线索,准确算出斗牛穴的位置。预测生死,想必也不会有错。”
咦,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死啊。
早听说玄门钟,功力高的人能把面相遮起来,也能把生死迹象遮起来。我身后那位省电的帅哥,能只身进来斗牛穴,又在神不知鬼不觉得情况下放出摄青,功力一定在我之上。把我还活着的卦象掩盖起来,让他人算出死卦应该不是问题。
难道是他干的?
回头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那双眼依旧冷冷的,甚至还流露出一些不爽,一副你瞅啥的表情。就差我回他一句瞅你咋地。
他没干这事儿?那钟灵为啥说我死了?
另一边的钟灵没再说话,只听见手拿法器的“哐哐”声音,还有向兑位而去的脚步声。
好一会,钟灵的声音又响起:“叔叔,不用等鳖宝和你适应了,我已经算出阴蛟的位置,跟上。”
不一会,窈窕倩影消失在黑暗中了。
“老哥。”
大肚子一见钟灵走远了,忙问钟有思:“大天师说商陆那小子死了,你觉得靠谱不?”
“你说呢?”
钟父看了大肚子一眼:“你还看不出来,灵儿在保护那小子。她说那小子死了,是不想我们再去杀他。”
“明白了明白了。”
大肚子在老哥面前还是比较轻松的:“去江家的时候我就看出大天师对那小白脸有意思,一准儿舍不得对他下手。不过有些事大天师不做,我这个当叔叔的理应替她善后了。”
钟有思拍了拍大肚子的肩膀:“她也明白,咱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钟家。”
大肚子一边说,还一边擦拭手上一把银亮亮的刀。
我一听,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善后,善你妹啊。
同时心中疑惑。
莫非钟灵对我还是有些感情的,否则我一个实验品,值得她说谎骗自己的父亲叔叔,还要搭上斗牛穴秘密外露的风险?
又摇摇头。
兴许人家只是不想再给她父亲造杀业,钟有思那三天轰雷的面相,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再有任何一见造杀业的事,都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又或许,人家只是一时兴起,还有什么后招呢?
毕竟人家一开始也有暗示过我,一直叫我小老鼠啊。
我是小老鼠,她是猫啊。
猫捉了老鼠,很多时候不会立刻吃掉。它们会把捉来的老鼠放了,再捉住,再放走。跟他娘的七擒孟获似的。
直到猫玩儿腻了,方才痛痛快快杀了老鼠。
对面,钟父和大肚子的脚步声也向兑位远去了。
我正想的出神,身后那省电的帅哥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脚,随即一把将我拎起,低音炮小声又嫌弃地说了句:“还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