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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连忙拉了元老太太,不满的开口:“妈,你别张口就是地主的,那个词儿不好。别叫人听到了。”
元老太太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强撑着也要贬低两句未来孙媳妇。便插着腰说:“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要你来告诉我一二三?歪脑筋多的很。我还没说让她进门哩。”家里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要给一个傻子娶媳妇!
王孟兰气的嘴唇抖了两下,提防着让姚晓渔听到心里不舒服。她扶着老太太让妯娌搀扶回去。自己则是等着人过来。她已经提醒过元槐,指点他走哪条路去知青点接人。
这会儿人都在门口嗑瓜子。有嘴碎的女人就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这傻子晓得过来接媳妇不。我看不成吧。”
“谁说那元家老四傻?昨天我还看到他在水库旁边打猪草。看着好像比以前还强些。”
有人磕着瓜子说道。说起来这个年代,经济和物质水平都很差,有好几个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发育迟缓,四五岁都脑子不怎么灵光。
就拿姚晓渔见闻来说,她见过几个不太正常的人。碰到这样的情况,她都是躲的远远地。像是元槐这样的。其实脑子没问题。但是村里人就喜欢取笑他两句。仿佛这样就能在言语上压他一头。
听说元家祖上还是土匪出身,到这一代,除了元宝磨身上有点凶悍之气,其他几个孩子都不怎么“厉害”。
说着那些媳妇老婆子都乐得说些闺房内的事情。惹得一阵笑声传进门里。几个躲在屋子里的女知青听的脸色发红。又有妇女说:“怎么着还是个有文化的知青。就是名声听起来不太好。”这话得了好几个人的附和。说人揭短,很多嘴碎的妇女就喜欢说这些。
大队长跟高红梅都过来了。村里有喜事的要过来送点份子钱。有的是鸡蛋,有的是两分钱。着钱还得以后还人情。因此除非是成分特别不好。不然家家户户的人情往来那是少不了的。
姚晓渔被人从知青点带出门的时候都不知道村里有这么多人。她认不得多少。一张张面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模糊的幕布。在她背后和唢呐的声音形成了奇异的热闹感。让人忍不住的头昏脑胀。
待到最后,她的呼吸都憋住了。人全拥在一起。说着一些好话。又有人上来摸她的头顶。说沾沾喜气的之类。有的都是小孩。流着鼻涕站在土坡上看着她。像一个个竖起来的萝卜。人群尽头忽然又松开了。元槐踩着自行车。叮叮当当的滑进了院子。
他险些没叫一帮看热闹的闲汉给扯住。叫姚晓渔看到了。只觉得他今天有不一样。元槐穿的整整齐齐,好像从没这么光鲜过。想来是他妈新做的一件长卦。群青色。两摆都垂在手臂两侧。脚下穿着黑色的布鞋。他两只眼睛盯着自行车,像是小孩子看到新奇的事物看了半天。
她就跟着坐在后面。余光看到王孟兰松口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脚下晃了晃。车子像是又滑出了院子。
两边的柏树被甩在了后面。元槐看着两处往后飞快后退的南洋杉和吊瓜树。
姚晓渔松了口气。想哄他说:“元槐,你晓得怎么走吗,别走错了?”村里的水田和茶园都由于地势的原因,高高低低分割得支离破碎。山路也不好走。
元槐不理她,骑了好一阵子,突然扭过头,表情冷了下来,不高兴的说:“坐好了,再乱晃小心掉下去。”
呦呵,好大口气!
姚晓渔不信他走路都难成那样,骑自行车还能健步如飞起来?她低下头,看到两条修长的腿正毫不费力的上下踩着踏板,丝毫不费力。她又有点蒙圈。两只手抓在车座后面的铁丝。几乎勒紧了肉。颤颤巍巍往外面晃,晃得她一颗心跳的厉害:”慢点啊啊啊.....”
山路磕磕绊绊,时不时的颠簸。她感觉自己要是揣着一篮子鸡蛋。这会儿已经颠碎了。她两侧的碎发都上下翻飞,时不时前面出现一个弯儿,他就跟开赛车似的猛地一拧车把。硬是骑出了秋名山车神漂移的架势。满脑子都是“86上山了,84上山了。”
脚下是轮胎”沙沙“的摩擦声。她咳嗽两下,发现地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扬起了一阵尘土。呛得她咳嗽两声。身体因为惯性。险些在弯道被甩出去。
这下。她觉得自己的爪子都断了。
心一横,她立刻松手,抓住了元槐的后面衣服。又立刻抓住了他的腰。入手是一股热气。在深秋的时节。这厚度比起她来说,已经简薄不少。“你慢点,要是把我甩出去,我就摔死了,这旁边全是山坡。”她喊道。
“这算快吗?”他问道。
“这还不快吗?”她边说话,嘴里都快灌风了。
元槐都没想过,这种慢的速度别说和轻功相比,就是骑马都没法比。他曾经骑过真正的汗血宝马,所谓良驹,神行百里,都不在话下。而眼前这铁疙瘩,也就占了个轻便和不费力。他想道。速度也就慢慢的放缓了。
姚晓渔眼睛都睁圆乎了。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是还是正常人的话。下意识就抓紧了手。另一手则是扯住了元槐的衣领。忽然见他伸手,冰凉凉的把自己的手指掰开。满脸不乐意。
“啪”姚晓渔的手被拍开。
她气极,又怕元槐的神经质是那种不分敌我的。于是冤枉的说:”还有这么远,让我抓一下不行吗?好好好。”她眼睛转了转:“赶紧骑啊小伙子,回你元家有宴席吃呢,你再晚一点,什么都没得吃了。”忽然的往后栽去,这元槐撇了她一眼,顿时就像脚底踩了风火轮似的蹬开好几米远。整个自行车骑成了火箭。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客人都还没到!”
几个小点的女孩偷偷摸摸的在窗户门口偷看新妈。谁知道看到个灰头土脸的知青。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这新娘子怎么这么丑?”见她如同风中凌乱的小白菜,一头乱发挂在面前,都捂着嘴笑个不停。
姚晓渔扶着腿揉了揉。这时候已经到了元家,不过没有人搭理自己。她捉摸着往西边的小房间里走。看到里面有个横着放的木椅。把包裹一扔。自己坐在凳子上休息。屋外传来叫嚷的声音,“妮儿,烧火啊。客人都来了。”
那个门口抓着窗沿的姑娘受惊的回头。像兔子一样跳远了。女孩是叫来收拾酒席的。这在村里是个很体面的手艺。偶尔还能打打牙祭。不过好几桌都是一盆盆的菜,做起来也不是轻松的活儿。猪肉是最稀罕的。切的不大不小,刚刚够分成六七桌。有肉的就是难得的伙食。
一会儿,她坐在堂屋里就闻到股香的吓人的气味,那是她半个月没有闻到的猪油味儿,猪油弄得,好大一锅叉烧,菜是村人自己菜地种的,。到了冬天跟玉米一起,煮粥吃。就是口粮了。南方这里的玉米跟她老家那种糯糯的玉米不一样,甜的吓人。不只是小孩子,连尝过的她都爱吃。这样的甜玉米煮水最好吃。然而村人喜欢做成玉米糊糊。
她吸了吸鼻子,严重怀疑自己嗅觉出现问题。她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闻到肉味过,她现在仰头,那股挥之不去的气息就在鼻尖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