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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千学这招可真妙,竟然连免诊费的都给开收条,表哥你瞧,这就叫滴水不漏啊!”
沐云海二人在冯府尹纠结百年首乌的时候赶到了府衙,他看见兮璐被人诬告,却一脸怡然不惧的样子,觉得有趣,便没有急着向府尹亮出自己的身份,而是拉着颜恕逸躲在了人群中旁听。
颜恕逸自然信任兮璐,也就由着他的意思站在堂外,刚巧听见了那林孙氏的狡辩。
任凭他人泼脏水,我自巍然不动出。他看着公堂上那笔直而立的年轻“男子”,不禁有些恍惚。
这...就是“韩千学”啊?这就是她...
她果然很厉害,装扮起来,竟让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往日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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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真的冯府尹没有理会那颓败的林孙氏,他听了差役的禀告,敏感地察觉出了叙述中的遗漏。翻看着这两张收条,他的好奇心却又冒了出来。
“这个王庭为何没收诊金,也是家中贫困?”他问道。
会这么问,是因为他可是知道古艺楼的。如今听说那里租一个包间的价格,都炒到二百两了,这古艺楼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这个王庭既然在那里上工,月银想必少不了啊,沐国公的二少爷可不是个小气之人。
“回大人。”那差役偷偷看了兮路一眼,答道:“古艺楼的人说,这位韩大夫是他们的二东家,特别关照他们,所以看病就没收钱。”
天啊,刚才在古艺楼确认了再三,他都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小相公,能是古艺楼的二东家。还是那个小掌柜跟过来确认了,他这才不得不信的。
要说这林孙氏也真是大胆,竟敢诬陷这位古艺楼的二东家。现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白娘子,韩公子如此惊艳才绝的人物,怎会去害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市井小民呢?
哼!恐怕这是看准了人家袖藏千金,惦记着讹人银两吧!
要说不仅这差役如此想法,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在听说“韩千学”就是古艺楼那位低调的二东家时,就全都转变成了同一个想法。
这个被告行医害人的,是排出新白娘子传奇的那个韩公子啊?
如此有才情的人物,竟然是个大夫?
好像是这么回事,他治好了那么多人,看来个医术不错的大夫那!
何止医术不错,心眼也好啊,刚才可说了,穷人他都不收诊金的。
可不是,这林孙氏竟然还揪住这一点无赖人家。你说他的侄儿没给钱,人家还免费给治,这人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哎呀,你刚没听说嘛,韩公子可说他没治过这个人,我看啊,没准就是讹人的。
是啊是啊,我听说死了的这个林平。他是外西城有名的小混混,一家都是游手好闲的货,这次指不定就是诬告讹钱呢。
不能吧,讹钱还真把命搭进去讹?这也太豁得出去了。
你懂个啥,这种小混混讹人的把戏我看多了,没准是装死呢。
那不会吧,仵作都说死了的,肯定是没气儿了。
咱们瞧着吧,是不是诬告马上就知道了。这林孙氏肯定没想到,韩大夫免费治的也给那个条,这下证据够充分了吧,她要是拿不出那个收条,肯定就是诬告。
“啪啪啪!”
公堂外的讨论声太大了,冯大人不得不连拍了三下惊堂木,人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林孙氏,你听到了吧。凡是韩大夫所诊治过的病人,人人都拿得出这收据。你侄儿的收据何在?只要你能拿得出,你的指认便可证实。”
堂外的百姓都能看出来的事实,冯大人自然也看出来了,但他不得不保持公正的心态,行此最后一问。
可那林孙氏怎么可能拿得出,她此时早已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上脑子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啊,人是真的死了,她们也准备了字迹相同的药方。可为什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什么收条,她那里知道什么收条!这个可恶的韩千学,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怪癖!
事已至此,躲在人群里的那个男人,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也!都怪他太心急,太轻敌了!为什么不多调查一下,多查查这姓韩的治过的病人。若是多查查,若是等两天,是不是就能发现他这个怪癖了?
晚了啊,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多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给玩废了!为什么这么心急,他为什么这么心急呢!
“大人!”忽然听见那林孙氏大喊了一声。
男人心里一紧,她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眼见事不可为,要不知死活的供出自己吗?!
“大人!”林孙氏状若癫狂,嘶吼地辩解道:“我侄儿他肯定有收据的!我拿不出来,我拿不出来是因为不知道他放哪里了,对,他死了,因为他死了,所以我不知道他的收据放在哪里了!不没有,不是没有啊!大人明察啊!我侄儿真的是被这庸医治死的啊!”
这声嘶力竭的哭喊,若非大家心中已有定论,当真以为她有多大冤屈呢。只可惜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胡乱攀扯,无理取闹罢了。
饶是一开始偏向她的冯大人都觉得厌烦了。
你说你找不到收据?那药方你怎么就能找到呢?这收据不是找不到,是根本就没有吧!
都已经这样明了了,竟然还敢在公堂之上大喊大叫,闹个没完没了的,你以为我这个府尹是个糊涂蛋吗?!
林孙氏还在那里嘤嘤地哭,冯府尹再次举起了惊堂木,准备呵斥她停止这胡闹。
“大人。”一声平淡的声音响起。
兮璐傲然站在那里,轻声说道:“既然这位大婶不服,硬说他的侄儿知道收据在哪,那我们,就亲自向她这个侄儿问上一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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