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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屋内的人各自都是什么感受。
颜恕逸这话说完，就没再关注其他人，他只是握着茶杯，看着那杯中盈盈的水光，想着一个人。
而中场休息的时间，在说话间也就过去了。
《千年等一回》，作为开场音乐率先响了起来。那欢快带感的前奏，一如既往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兮璐所料不错，这首歌的完整曲在昨天一经推出，又一次迅速俘获了大众们的心。
那歌词虽有些露骨，或许还有人觉得，除了那青楼里的姐儿，大概没人敢公然地唱出来。
但好歌就是好听，不敢唱不代表不想唱。不少有身份的少夫人，在听过一次之后，都不禁脸红心跳地想着，若是把这么好听的歌儿学会了，晚上偷偷唱给夫君听，该是一种多么浪漫的闺房之乐呀...
“这歌儿真好听。姐姐，你看中间跳舞的那个人，一身白衣裳的，是不是就是一会儿戏里的那个白娘子呀。”一个武将的小娘子，小声地询问陈夫人。
“白衣服那个？错不了。听那冯夫人说，这个白娘娘惯爱穿白衣裳了，哎哟，可真是个大美人。你看那个穿绿裙子的，应该就是小青蛇变的丫鬟了。”陈夫人嘴里回着话，眼睛却不错眼地盯着舞台上瞧。
青蛇...神话故事...
两个略有些熟悉的字眼飘进了颜恕逸的耳朵。
他不禁眉头紧皱，不停在脑海中翻索着记忆。
那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你的鞭子才更像是蛇，一看见它，我就想起一个神话故事里的那条青蛇。”
颜恕逸腾地一下从房间角落里站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巧？
他大步来到窗前，将目光放在了这个他原本没有丝毫兴趣的舞台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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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相公痴心拒娇女，思爱妻画像诉钟情。
恶道士害人卖灵丹，白娘子换药救众生。
杨大山所擅长的变戏法，在这一场里，再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只见梁乐彬所扮演的白娘子，配合着乐师们的琵琶音效，长袖在桌上一扫，一个小瓷瓶瞬间就变成了几十个。
饶是早已见识过白娘子“施法术”，客人们还是不禁啧啧称奇，一片赞叹之声。
随着剧情的推动，恶道士和两姐妹的恩怨越来越深，故事就在最关键的地方告了一段落。
“唉？这就演完啦，怎么这么快？”帷幕已经拉上，众人却看得意犹未尽。
就连一开始兴趣不大的沐云竹，都觉得有些闹心。
“怎么这就完了？才演了这么一会儿。”
“还一会儿呢？都已经二更了。”沐云海说道。
“二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沐云竹有些吃惊，这个戏真好看，半个多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陈夫人反倒没那么失落，她今天终于得愿以偿了，心情好着呢。
便笑着说道：“哎呀，这戏好看，当然觉得时间过得快了。之前光听人家说了有多好，这亲眼看过才知道，比她们的形容还要好看呢。呵呵，我现在想想，觉得还得谢谢这冯夫人和王夫人呢。要不是她俩挣着跟我嘚吧这故事，今天这第二场的剧情我接不上呢。”
“哈哈，嫂子这话说的，可真是豁达。不过既然我表哥发话了，您以后想来便来，看完了咱也上她俩面前嘚吧嘚吧去。”沐云海对陈夫人的好爽很好有感，便随着四弟也称了她一声嫂子。
陈夫人笑了两声，回道：“好，就听沐公子的，多谢大将军了。”
颜恕逸依旧看着那紧闭的帷幕，心思并没有在这里，便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随后，他收回了目光，朝沐云海低声问道：“小海，这个神话故事，听过的人多吗？”
沐云海被问得莫名其妙，不太理解他的问题，反问道：“表哥，你是问听过这个戏的人多不多吗？”
“不是，是这个故事，以前听过的人，多不多？”
沐云海这才理解了，答道：“这个故事啊，应该没什么人听过。虽然千学说他也是听来的，可在整个京城，还没听说有其他人知道这个故事的。”
没什么人听过...那怎么会...
“给你这个故事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颜恕逸又问道。
“千学啊，他就是跟我一起开这个铺子的人。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懂得特别多。这个人见识极广，性子豪爽，特别对我的脾气。表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少有看得上眼的同龄人，他可算得上一个。”
“他...是个商人？”颜恕逸原本想问的是性别，临了却改了口。他想，以她的本事，想乔装打扮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一向冷漠的表哥，竟然会对自己的朋友感兴趣。沐云海忽然感到十分与有荣焉，献宝一般地说道：“千学最厉害的就在这儿呢，他可不是个商人，而是个大夫。但是于经营一道啊，他比钟家那个奸商还厉害呢！”
“大夫？”颜恕逸觉得似乎喉头紧了一下，他...是个大夫？
“是啊，千学他医术可好了。当初我俩之所以会相识...”
沐云海并未发现表哥眼底的波动，他兴高采烈地把当初千里香一案的始末，全都说了出来。
颜恕逸越听就越忍不住期待。
没人听过的神话故事...
他年纪不大...
是个大夫...
医术高明...
一家子人都武艺不凡...
会是她吗？...是不是她乔装打扮，改了名字？
那，她的那两个家人是否也化名了呢...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这个朋友，韩千学，他的家人，都叫什么名字？”
还问家人？表哥怎么对千学这么感兴趣啊，都查起家谱来了。沐云海有些惊讶，他还是头一次见表哥如此呢。
转念又一下，嗨，管它为什么呢，反正表哥不是坏人，千学不会介意自己说这些的。
“嗯...有个老者被他称作程伯，名字不知道。一个小童叫程岳。还有一个叫易寒的，可是有日子没见着了。”
短短两句话，已经叫颜恕逸愣在了当场。
程伯...程伯...竟然是程伯！
颜恕逸觉得后脑有些发紧，胸腔涨得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这感觉在他听到“那件事”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他不禁握紧了双拳...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不要着急，不用着急，那个韩千学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只要去确认一下，便知道是不是了。不要着急，不用着急...
“诶？”沐云海忽然疑了一声。他瞥到了舞台附近出现了一抹身影，正将一包东西递给刚下台的齐果然。
这孩子，还以为他今天不来了呢。
沐云海笑着对颜恕逸道：“表哥，你看。那个就是千学的小童，程岳。”
颜恕逸闻言慢慢转头，只一眼，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抑制不住地迸发了出来。
这人...虽然是男装，但绝对错不了，是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程悦！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
是她，真的是她。
北堂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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