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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悦一脚迈进屋里,朗声说道:“原来今天就办事了啊,我这还说过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呢。”
满屋子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突然闯进对话中的人。
周氏怔怔的站在那里,对程悦突如其来的话同样没有头绪,不过既然人家好心来探望,她也不能失了礼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程悦道:“嗯,毕竟在官府那边就停了几日,一回来就得抓紧办了,多谢您的挂念。”
程悦点了点头:“都是邻里邻居的,应该的。”
说罢,她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接着道:“对了,昨日您去府衙时,官府不是现银不够只给您领了一半的补偿嘛,剩下的十两银子沐大人托了我家公子带给你,喏,您拿好。”
周氏呆呆地望着程悦,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昨日,她明明就是领了二十两银子啊,怎么这个小兄弟又会拿了十两出来...
见周氏愣在那里没有动作,程悦只好往前迈了一小步,拿着银子的手又往前伸了伸,轻声暗示道:“周嫂,你拿着啊,‘收条’什么的咱们回头再说,我还得给葛二哥上柱香呢。”
周氏虽还是有些不明就里,可内心却认定程悦要比她大伯一家人可信一些。况且...有了这十两银子,房子的地契暂时就能保住了,不若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了,再好好地问问吧。
程悦见周氏终于接过了银子,还跟她道了声谢,才终于放下心来。她刚才还真怕这周氏不配合,将小姐交代她的事儿给办砸了呢。朝边上看得目瞪口呆的众人点了点头,她淡定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给葛老二上了一炷香,又走回来对周氏道:“周嫂,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说一声,您知道我家公子是个大夫,要是小病抓点药什么的,肯定不收您的钱。”
最后,她拱手躬身,朝周氏又施了一礼:“今日我就不打扰了,请您节哀,告辞了。”
葛大一家等程悦出了门才反应过来,恨恨地想到,原来朝廷拨了二十两银子给老二家作为补偿,又给这臭婆娘逃过一劫...
虽然还是眼馋这城里的房子,不过钱既然还上了,他们也已经没有了能够钳制周氏的筹码,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哼哼,借了十两出去,能够收回二十两,也算是有了收货,族老们还在这儿看着,他们也不好再兴事端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尾。直到葛老二安安稳稳的下了葬,周氏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大伯一家又冒出什么说法来,继续刁难她。
不过...有了葛大家这一张欠条的出现,周氏心里也隐隐开始担心,葛老二生前不会还问别人借了银子吧...若真如此,她可拿什么还啊。
当日回家后,周氏便清算了一下家里剩余的现银:二十两抵了大伯家的债,程悦给十两银子加上收到的随礼钱,刨去筹办葬礼所花费的银两,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剩下了八两银子。
她手中攥着这仅剩的财产,坐在床边呆呆地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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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璐和程悦从葛家回来后,一时也是相对无语。本来挺和美的一家三口,硬生生地让千里香给毁得家破人亡,可怜那周氏这么年轻就守了寡,还要遭受大伯一家的逼迫。兮璐叹了口气,交代道:“以后要是看见周氏有什么困难,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嗯...小姐说的是。”程悦闷闷地答道。
唉,只叹这世间,不平之事何其多,可怜之人何其多,兮璐深知以她一己之力,能做的太少太少。然而,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如能做一点是一点,小善多行,也总归能够改变一点什么。
想通了一些,兮璐的心情也好了一点,看着仍旧有些垂头丧气的程悦,劝道:“想那么多也没用,咱们的日子也得过下去。马上就到晌午了,咱们去准备午饭吧,等程伯回来正好可以开饭。”
程悦连忙站起身来道:“您就别去了,我跟花盈姐准备就行了。”
兮璐却伸了个懒腰答道:“我也好久没有下厨了,今天给你们做一个拿手菜。还有啊,再过几日,可能就没法麻烦花盈姐给咱们做饭了,我这正好也先熟悉熟悉灶台。”
程悦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兮璐:“花盈姐要去哪吗?”
兮璐哈哈一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头,神秘地说道:“也是没影的事儿呢,回头你就知道了,先别跟花盈姐说呢啊。”
晌午时,齐花盈走进厨房打算准备午饭,却见到兮璐和程悦两人已经在那里忙活了。她自然是吓了一跳,尤其是见到兮璐竟然熟练地翻着大锅炒菜,忙走到了程悦身边,用眼神向她寻求解答。
程悦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好在齐花盈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也没再追问,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一边帮忙准备别的东西去了。
三人合作,午饭很快就上桌了。
“你去门口看看程伯回来没,我去叫易大哥。”
交代了程悦一句,兮璐便来到易寒的房间外。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她上前敲了敲门:“易大哥,你在吗?可以吃午饭了。”
没有人回应。
奇怪,没有看到他出去啊,怎么会没人呢?她便又敲了两下,提高声音道:“易大哥?”
这回仍是没有回应。
兮璐只好转身回了用餐间,大家都已经坐下了。程伯早先就回来了,程悦去找人时,他正在前院刷马呢。兮璐问了问众人,然而却没人知道易寒今日去哪了。
程悦道:“他伤那么重的时候就整天乱跑,现在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在屋里肯定待不住,我觉得不用担心,他肯定没事。”
兮璐点了点头,心中却道:年轻人还是太天真了,姐可没有在担心他,他一个大男人,武功又好,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怕他一时重操旧业,出去干什么不好的事儿去。唉,要真是如此...真是如此我也管不了啊,顶多...也就把他赶出去罢了。
结果,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没见易寒回来。兮璐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他的房门,走进去看了看。
床铺干净整洁得摆放着,房间之中除了之前就配有的家具,几乎不见易寒的一丝痕迹,就好似这个人从未在这里住过一样。
这时,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一个信封引起了兮璐的注意。她走过去将信封拿起来,却见信封的正面空白一片,翻过来又看,背面也是一个字都没有。
她想了想,还是将信封拆了开来,取出了里面的信。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伤已愈,多谢姑娘。家中急召,须归。”
兮璐看了这信,别的情绪倒是没有多少,首先是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平时话就少得比哑巴强不了多少,写封信你还惜字如金。就这几个字,你至于还塞进个信封里?!
唉,人走了,连个当面的告别都没有,渣。将信重新塞回了信封里,兮璐默默地走出了房间,将屋门重新关上了。
其实兮璐不知道是,易寒的告别信,写了很多很多封,其中自然也有很长的信。只不过,最后都被他给扔了罢了...
他想,心中千言万语,与其写在纸上,还是等下次再见时,直接说出口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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