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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真为海蓝晶的事宜赶去了帝都,七日后他从帝都回来,带来了整个大成珠宝商的兴趣,甚至连权贵公卿的目光都投到了这里。海蓝晶的大批回收也已经完成,松胖子连夜精算,噼啪的算珠响彻鲨堡多日之后,对于海蓝晶日后的重新估价终于完成。
数目大到让整个鲨帮咋舌。
正巧时候到了北海的鱼度节,鲨帮又为此筹备了三日,九韶嫣要等首批海蓝晶的成品出来才会离开,所以被枭主大人拎在身边,跑前跑后的忙碌。
直到一日她翻萧野的兵书有所不解,晚膳后去了萧野的房,敲门无人应声,她当他不在,退身要走的时候不经意瞥见木格窗里似曾相识的妖娆身影。
是浦城的那位。
长皇女站在日晖中翻了翻兵书,一时间不懂胸口翻滚的是什么东西。她清丽的脸上淡淡,月眸不再掩饰情绪的弯起。
她一直站到日头彻底落下去,里边的人也未曾出来。
唇瓣上的咬痕已经淡到不可寻,而萧野侵略到骨子中的滚烫却似乎烙成了印,成为了其它她还不太明白的东西。
最后她合起书,头也不回的离开。
之后北海人对鱼度节的热情开始了。
所谓鱼度节,是因为北海之民们相信月神每隔五年就会渡灵鱼成龙,龙会守护整个北海丰收安宁到下个第五年。这一日整个北海之滨的姑娘们会起舞上街,大胆的邀请平日里最心仪的儿郎跳上那么一夜。她们会做月神在北海的凡女化身,尽情除去平时的羞涩,为最尊崇纯洁的月神献上自己最欢喜的心意。
“听起来更像是为姑娘们准备的,有什么精彩的节目吗?”九韶嫣正打量着个剔透,雕琢成鱼,薄如蝉翼的海蓝晶制耳坠。这是今日陈真才交出来让她过目的新货,也是将会一只千金的天价珠宝。
“那是必须有啊。”陈真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痞子味十足的叼咬了根狗尾巴草,兴奋道:“每到这一天,上街保准你连眼睛都不敢眨!满街美人,总会有几个极美的撩拨的人心痒痒。”他摩挲着鼻梁,有些不正经,“你可得看紧老大,我记得上一个鱼度节姑娘可是堵塞住了鲨港的长街,就为了邀我老大一曲。”
九韶嫣笑了笑,“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嗅到了肉味却只能眼馋的狗。”
“啧。”陈真细眉一展,“看的可真准!老子每次虽说也有数不尽的姑娘求舞,可到底不能和老大的那些比。眼馋可是真的。”
九韶嫣叹了口气,将坠子放回锦绒匣子里。“可怜的,有你老大在,你想让绝色美人们扑向你,估计也只能在梦里。”
“哎,”他突然趴在椅子靠背上,“这也不一定。”
九韶嫣黛眉微挑的看着他。
他长目中精光一瞬,“这不是,有姑娘你在嘛。”
“这有我什么事吗?”
“听听。”他指着她摇头,笑的随意,“听听这话,我闻起来就要酸死。老大那么,那么那么你,你若是邀他,就是跳驱鬼舞我赌老大也会应。”
“是你今日太清闲了吧,”九韶嫣失笑,“我和他只是。”她自己也一怔,没继续说下去。
“我可从没见过老大为哪个姑娘专门在破巷子口等两三个时辰,也没见过老大陪哪个姑娘日日用膳还并肩上街。你这是得多特别啊姐姐,可别不知足。”
“我们那是旧交情,再说他不是还有——”九韶嫣喉中一堵,没将浦城的那位绝色妖媚说出口,只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姑娘多了去,见得多了我也就不足为奇。给我再说说还有什么好玩的。”
萧野在浦城有个绝色,这和她没关系。
她在心底重复。
没关系。
“那有一事我得给你提个醒。”陈真长目中正经起来,“咱们的老帮主也该会回来了,就在鱼度节。”
“他是萧野的义父,想必你老大会很愉悦。”
陈真没再说什么,只做出个你等着看吧的神情。
九韶嫣将匣子还给他道:“切记,这三个月的时日里就抛这一副耳坠。你在帝都和各个封地费了不少功夫才引来兴趣,万不可因为天价就忘了我说的初衷。独一无二才是追求。”
“你,确定只要五千金铢?这法子会让宝石脉成为鲨帮第六大赚钱命脉,其价值不可想象。”
九韶嫣侧头想了想,对他笑道:“算是送给你老大的再见礼。”
也是再次分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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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度节很快就到了。
按照鲨堡的老规矩,喝一茬是免不了的。萧野今日似乎很忙,九韶嫣一直未曾见到他,反倒是松胖子和陈真与她策定了其它几条有价值宝石脉。
转眼日近了下午,为庆鱼度节摆开的鲨堡宴壮观异常,萧野没有出现,九韶嫣既未询问也未寻找。而陈真长目一眯,笑得狡猾,话里话外的和众位兄弟套九韶嫣的话。
酒像水一样的灌进肚,已经倒了不少汉子,九韶嫣依旧稳如泰山。
“臭丫头,”松胖子已经有几分醉态了,挽着袖汗湿了衣衫,他一坛酒砸放在九韶嫣面前,“胖爷当敬你几坛,算是道声歉。先前胖爷看错了,你,不错!”
九韶嫣抬起坛往碗里倒酒,虽然手还稳,但月眸半眯,脸已经绯红了。
“胖爷拿我说笑,鲨港之行承蒙你照顾甚多,何来的道歉。该是我敬胖爷,道声谢。”
松胖子擦汗,“你会说话,身手也好,脾气对味,脑子也转得快,是个不同寻常的姑娘。我家枭主眼光好,胖爷没说错吧?”他抬起坛子咕嘟一口,胖实的身形摇晃。“真子呢?快他娘的出来喝酒!”
陈真坐另一头倒着酒,长目中清醒。
“在这儿呢。这,看这儿!”
松胖子找了好一会儿才爬过去。
九韶嫣自斟自喝。
她自己喝酒的时候有个习惯,从前在深谷里养成的习惯,就是喝酒不快,得慢慢含过口中,让辛辣的口感充斥口腔蔓延整个肠胃,再咽下去。从前深谷无聊,她这么喝是为了有趣一点,将酒的味道记牢,让火烧般的辛辣激起骨子中的被称之为血脉的东西。
今日不大同。
她喝得心情愈加不爽快,反而有几分疲惫感。
“得,老子掺你回去。可别吐,千万别吐啊胖爷!”陈真大叫,松胖子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作呕的动作在陈真的声音中哗啦啦的沾了他一身。“呕……”陈真细眉深皱,扶着松胖子跌跌撞撞的向房那边去。“作死啊,老子今夜还有姑娘要会!”两人经过九韶嫣身边的时候,他丢给九韶嫣一个包袱。
九韶嫣挑眉做出询问状。
“鱼度节得好好过,这玩意全当惊喜送你。”他掩面偷偷道:“可别给老大讲是老子送的。”
“什么东西啊?”
陈真已经掺着松胖子走远了。
九韶嫣只当是新出的货,顺手放在一旁,将已经空了的酒坛推开,弯腰从凳旁去拿酒。
墨袍出现在眼中。
九韶嫣垂下的脸看不清神色,她提起酒坛,放在桌上。
“呦。”淡淡的开头,她弯眸向他,“说起来我们还没喝过酒,来一场吧。”
萧野似乎才从案文中出来,揉着额间,扫过她四下的酒坛,深深的皱起眉。
九韶嫣拍开了酒坛,一人一个,没有用碗的意思。
“你还清醒么。”他的声音一贯的冷清,仿佛还带了些不被人知的怒气。冷肆的眉间隐藏疲倦,他没有表现分毫,只蹲下身,和她平视。“少言。”
“清醒非常。”九韶嫣唇角勾笑,“你看不出来吗?”
他静看了她许久,她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突然伸手提起酒坛,就这么恶狠狠地盯着她仰颈灌下。喉结滚动,他一手扯开外衫襟领,脱掉了外衫。
“砰!”空荡荡的酒坛随手被抛开,他坐下在她身侧,挽起袖口,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又松了松里衬的领口,锁骨微显,继续拍开了酒坛。
“酒喝多了就乱性。”狭眸半敛着睨向她,目光如狼一样的侵略凶狠。“你会后悔的。”
“倒也不一定。”九韶嫣提坛对他举了举,一口闷下去,末了舔掉唇角的酒水,对他道:“你这个人好像把什么都掌握手中,偏偏这件事不一定。”
萧野嗤笑一声,点了点她的酒坛。“一坛半升,还有三十坛酒。你想和我怎么分?对半么。”
“既然都这么问了,想必你已经有打算了。直接说来听听。”
他一条手臂后放在椅背,整个人这个时刻散发出的不是清冷,而是种比秦欢浅还要更加邪痞的致命诱惑,偏偏那张清俊的脸上又是深深地冷冽,整个气韵矛盾蛊惑。
“一种酒太寡淡,掺一半助兴的陈刀酒。”
九韶嫣喝过这种陈刀酒,白薯陈酿出来的酒水就像是刀子滚喉一样的刺激。看见他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目光,她淡然一笑,摊开手。
“拿酒来。”
这是场男女之间的博弈,她一直节节败退,险些丧失王城,却发觉对方不紧不慢地在攻城略地中没有被撼动影响。那日傍晚妖娆的身影让她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苦涩蹿起来的滋味她发誓只有一点,只有一点而已。
反正明日她都要滚蛋了,今夜就是分毫不退半步又能怎样!
酒水的掺倒声清晰,清冽的液体荡在坛中,甚至溢出一种沉醉的酣香和隐约的辛辣。
萧野推给她一坛,举起坛。
九韶嫣会意的碰上。
两个人同时仰颈。
四下还能站着的汉子们围聚过来,豪爽的笑声和叫好的喊声穿扬鲨堡。渐渐分成两派的汉子们斗着嘴碰酒杯,大笑着给为首两个人递坛。
“少姑娘!喝翻老大!喝翻老大就是你的了!让老大见识见识姑娘的厉害!”
“老大!北海的苍狼才不怕少姑娘!让她倒!让她要醉也得醉你这里!”
九韶嫣扔开空坛,指尖擦过水色粉嫩的唇,在萧野眼中,她笑的就像只得意摇尾的小狐狸。偏偏这只狐狸不自知,冲他比划出小拇指,眉间学她师父的不驯。
“萧野,这次是你不要哭!”
狭眸深处的炽烫征服欲倏地喷涌而出,萧野听见了血液里燃烧奔腾起的占有。
她完蛋了。
萧野淡薄的唇线,扬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