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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景突然说要带倾歌出门走一趟,许久未出宫门,倾歌心底自是百般心喜,临走之时,他却吩咐蔡康取出一套男装要她换上。
倾歌死活猜不出他关子里面卖什么药,马车一路来到将军府门前,此番只做当私访,蔡康只随在帝妃身后并未通传,三人方踏入院中,耳边倏地传来一道稚嫩的男童抽泣之声:“娘亲,好痛,好痛!”
倾歌心下一惊,下意识往身边之人看去,却只见他淡笑不语地大步迈了进去。
顺着声音来到正堂,入眼便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奶娃娃在怀里细声安慰着。
丁秀儿!
倾歌脚步倏地顿下,她在门口怔愣好一会儿,转眸,便见那丁秀儿仿似失魂一般,正瞪大干枯的双眼直勾勾望着她。
“你……你!”她猛地起身,险些撞翻了身后的楠木桌椅,她将怀里正啜泣的孩子放在一边,连滚带爬跪拜在倾歌面前:“恩人!恩人哪!”
及至耳边传来惊中带喜的请安之声,倾歌才自方才的怔愣中回神,只见南断章正单膝跪地,直望向他们。
“微臣拜见皇上,南妃娘娘。”
“断章不必多礼。”萧玄景朝他点了点头,低声道:“此番只作私访,断章勿要声张哪。”
断章起身,连连点头。
帝妃上座,断章与那丁秀儿母子分坐两侧,倾歌心中正不解这对母子缘何在此,及至听完整个经过,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原来,日前断章出门办事,回来途中在帝京街头被秀儿母子偶遇,秀儿一口咬定他便是当初元夜救他们母子之人,死活要跟在他身边,做牛做马报答他的恩德,断章完全搞不清状况,本欲拿钱打发了这对母子,谁曾想那奶娃娃竟二话不说脱口便叫他爹爹,周围百姓渐渐云集,为免横生误会,他只得暂时将这对母子带回府中,及至听完秀儿说完一切前事,他还是一塌糊涂,正逢云何登门造访,他听完一切因果,当即笑而不答。
没想到,今日帝妃竟亲自登门。
却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有这样的前事。
秀儿后知后觉认错了人,本欲离去,断章怜她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亡命天涯,便吩咐下人收拾了一处闲置的院落出来,又派了两个使唤丫头前去照拂。
他本一念心善,谁曾想,竟又为自己埋下了一场祸患。
当然,此乃后话。
旧人重逢,倾歌心底格外欢喜,没想到,回宫的途中,萧玄景会与她提替哥哥指婚之事。
“放眼朝中,你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倾歌刹那有些怔愣,她转眸,盯了他好半晌,难道他今天专门带她来将军府走这一遭,竟是为了此事吗?
她失神间,耳边,皇帝的嗓音再度传来:“大将军常年征战沙场,为大夏朝立下汗马功劳,他的终生大事,朕与你都该放在心上才是。”
倾歌心中狐疑消了大半,转念一想,他说得也并无道理,是她太神经了,方才竟以为他要将丁秀儿配给哥哥。
她失声低笑,只听他又道:“朕看朝中许多大员家的千金都不错,你平日个也多打听留意些,大将军的夫人,自非寻常人家女子可比。”
倾歌点头,轻轻偎进了他宽厚的怀中,想起玄舞之前说的与西楼兰联姻一事,不禁有些郁郁。
帝妃造访后不久,将军府突然便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人未到声先至,口口声声叫着要找南大将军算账,门口的侍卫不知她身份正要拦她,反被她挥鞭抽倒在地。
正是叶卡青。
自打前番宫宴上一场比武,这位楼兰公主便一战成名,连带着南断章,在帝京街头巷尾又是诸多传颂。
断章正在房中擦拭佩剑,闻声赶出来之时,府中侍卫家丁早已躺了大半在院中哀嚎,他眉眼一凌,徐徐剔向院中挥舞着软鞭一脸冷傲的女子。
“不知公主驾临鄙府,所为何事?”
他扬眉低询,那边厢,叶卡青一脸沉怒:“哼,上次比武你竟敢大庭广众之下令本公主难堪,我岂能饶你!”
断章抬眸轻笑:“哦,言则公主今日欲将如何?”
“本公主要你与我再比一场!”
断章勾唇一笑:“公主既看得起本将军,愿意主动投怀送抱,断章自不敢违逆。”
“放肆,竟敢言语轻薄本公主,狗屁将军,看鞭!”
叶卡青气得满面通红,挥舞着鞭子便朝他打将而来,断章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不过十来个回合,叶卡青便渐渐招架不住,断章掀眸一笑,陡地飞身而起,一把夺过了她的鞭子,足尖点地径直朝着院外飞去。
“公主,想要鞭子,先追上本将军。”
叶卡青在原地气得跳脚,运起轻功就紧随那道飘飘欲仙的身影而去。
一路上经过浅滩河湖,花丛树木,最后的一霎,断章在一颗大树上足尖一点,瞬间隐遁了身形。叶卡青落在那棵大树的枝桠,四下张望看不见人,气得横眉怒眼,她狠狠瞪了一脚,俨然往了自己身处何处,一脚踩空身形剧烈摇晃,跌下的一瞬,她尖叫着紧紧闭上了眼睛。
耳边的风凌冽,腰间倏地一紧,她猛地睁开眼,就看见眼前多了一张弯了眉眼的英俊笑脸。
他将她的鞭子挽在臂上,单手将她稳稳抱在怀中,细缓旋转,坠落。
他眸底流转了些末情绪,挺直的鼻梁险些触到她的,嘴角的笑坏得那样好看。
她有些看得痴了,竟至于落地之后也毫无所觉。
“咳咳。”
他的轻咳终于令她回神,她瞬间红了脸面,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时,巴掌已经扬起,然而,未及落在她的脸上,竟率先被他一把握进打掌,她气急,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朝他挥去,却又一次被他握住了手腕。
“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打我的机会?”
他幽冷的问,她瞬间怔愣。
他突然一把挑起她的下巴,“同样,我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逃离的机会。”
他说着,一把揽紧她的细腰低头便对着她微微凸起的唇角吻了下去,浅尝辄止,却惹得她瞬间跳脚,气得狠狠地喘。
断章看着她绯红的耳根,突然心情大好地朗声笑了,他深凝着她:“公主,你上次亲本将军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
叶卡青一听他提起旧事,想起战场上那次意外的吻,再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某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就不该救他!
叶弧烈兄妹启程回楼兰的前日,宫中照常设宴欢送,这些时日以来,叶卡青住在宫中,与玄舞之间竟培养出了深厚的情谊,加之玄舞常来灵凤宫,那叶卡青与倾歌之间,也因而亲近了不少。
因此,宫宴过后,灵凤宫中又设了个小型欢送会,三个女子略备了些薄酒,小酌几杯过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听见蔡康尖声的通传传来,原是皇帝来了。
三人起身,都各自行礼,皇帝摆了摆手,径直来到倾歌身边,倾歌的目光,却直直盯在他身后那一队长长的尾巴上。
萧元景,高云何,南断章,万俟修。
今夜吹得什么风,把这些人都吹来了。
眸子落在最后一人身上的一霎,她有些怔住,这个人,她不认识。
她愣神之时,那人也在凝着她看,倾歌看他相貌普通,眉眼之间,却颇具英睿之气。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转眸,发现某人已端坐在身边,脸色隐隐透着些寒意。
倾歌一怔,慌忙收了心思。
这个人,昨夜临入睡前她明明与他提了今夜之事,他倒好,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她看了一眼小小石桌上那些酒菜,又悄无声息计算了一番连同他在内的人头,不禁有些面热,这么多人,难道就吃这些?
“蔡康。”
皇帝低沉一唤,蔡康领命,不过稍倾,领了一众奴才进来,那些奴才手中各自端了菜盏,不过多时,原本的小桌已被撤了下去,换了宽大的圆桌,酒菜一一上桌,拥挤的空间瞬间宽敞了起来。
众人落座。
倾歌目光落在萧元景之时,心底倏地一划,她斟酌再三,终于暗下朝自己身边的丫头使了一眼,秋萤会意,悄无声息往她身边挨近了些,倾歌状似举杯饮酒,借着袖服的遮挡,启唇低低说出了三个字,秋萤眉眼一怔,转身,在小蚁子耳边细声低语了几句,稍倾,小蚁子悄无声息出了灵凤宫。
倾歌转眸,却见眼前诸人都直勾勾盯着她,她一愣,目光渐渐落到自己手中未及放回桌上的茶盏上。
原来如此。
皇帝在此,怎轮的上她这个妃子先动杯子,倾歌暗暗瞥了某人一眼,果然见他稍厉了眸色。她心头微惊,只怪平日个他对于这些常犯的毛病不曾甚少斥责,以至于她方才一时心急,便将这尊卑位序给抛却脑后了。
她想着,连忙将杯子放下了。
“咱们今日设宴你才是主角,你若离席还有甚意义?”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不甚和谐的声音,是玄舞。众人转眸一看,发现她正紧紧抓着身边叶卡青的手臂,那位楼兰公主已经半起了身子。
叶卡青看了众人一眼,倏地起身,险些将身后的凳子撞倒,她朝着皇帝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皇上,各位大人,叶卡青明日走得早,便不多留了。”她说着,又看了倾歌一眼,“多谢娘娘款待,叶卡青谨记在心。”
话毕,她转身便走,哗啦一声,倾歌吓得不轻,定睛细看,却看见南断章手中的杯子早已成了碎片,鲜血迅速自指间流了出来。
“啊!”玄舞吓得尖叫出声。
走到门口的身影倏地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