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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心中除了为自家主子鸣不平之外,也深深地嫉恨着倾歌,同为女人,那南倾歌也不是什么绝色女子,论起来,她翠珠与她之间差哪儿了,凭什么她能得皇上万千宠爱!
她本欲再说下去,却被一人暗中碰了碰手指,她一回头,是她的主子。
她却不知,宁疏影自小在尔虞我诈中摸爬长大,本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她之所以暗中给了翠珠警告,原是因为暗里瞥见太后眉眼间隐现的不悦。
皇上再怎么犯浑,他还是一国之主,做母亲的,又怎么能容忍被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儿子半点不是。
眸底一抹幽冷掠过,抬头,早已润了眉眼,温了声气:“母后,皇上抽空去探南妃妹妹也是应该的,那是个好女子,此次宫外也屡屡为他解了危机,他自是应当好生待她。”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次微服私访,太后心中只越发气恨,皇帝跟她说南倾歌只是上了一趟昆仑山,并未失身于那冷面书生,然而,闻说南妃回来时身边跟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还口口声声称她做夫人……
这个南倾歌,和她母亲一样,都是四处惹是生非的浪蹄子!皇帝身边,岂能容她!
“哀家倒要看看,三日之后,皇帝能拿出什么证据为她开脱!”
深夜,灵凤宫中突然来了一位客人,她掀下头上斗篷的一瞬,倾歌瞬间凝了眸子。
是皇后。
她离开之后,倾歌转瞬便乘夜去了日升殿。
值夜的太监正要通报之际,正巧蔡康从里面走来,他二话不说便将倾歌请进了殿内。
身后,值夜太监一脸为难:“蔡总管,这,怕不妥吧。”宫里素有规矩,后妃要见皇上,是要通传的,加之前几日皇帝亲口下令惩罚了一个犯了错的婢子,就在日升殿大殿外,当时情景犹在眼前,他们岂敢有丝毫违逆。
蔡康含笑漫不经心理着拂尘,眼角微挑,斜斜瞥了他一眼:“规矩,那是为需要的人立的。”
他们又哪里知道,如今这整个后宫都几乎如同虚设了,南妃私底下惯常是对皇上直呼其名的,一个小小的规矩,又算得什么?
他想到此处,又兀地凝了眸子,自然,这规矩大小,也是得看人的。
乍然看到她推开门的一霎,案前灯下正在批阅奏折的男子眸底腾起一丝惊喜,转瞬,却又染了薄怒,便见他已起身一把拉下架上的披风朝她走来。
“夜里凉,出门也不知道披个氅子,朕看你宫里那些个婢子该换换血了。”
他语里微愠,倾歌生怕他真个迁怒到她宫里奴才身上,便趁他为她系上披风之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我偷偷来的,她们不知道,阿玄不许生气。”
萧玄景闻言却越发怒了眸子:“南倾歌,你莫要忘了你还怀着身子。”
便是暗中派了暗卫保护她的安全,他犹自放心不下,她竟敢一个人出宫门。
倾歌知道他是担忧她的安危,可是怕牵连无辜,她只得佯怒着在他怀中撒泼:“合着你只关心我肚子里那玩意儿,我不生了!”
皇帝青白着面狠狠瞪她一眼,什么叫“那玩意儿”,那是他们的孩子,她这小脑袋瓜,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倾歌触到他幽冷的眸光的刹那,也惊觉自己情急之中措辞不当,转眼,却又颇为不服气地瞪了回去,她率先走在前面,用眼角余光瞥他:“这话真不是我说的,原话可是出自你那好妹妹的口。”
皇帝跟在她身后,看她走得微急,便又大步上前扶住她的身子,直到她坐下,这才跟着坐下,拿起了奏折继续翻看着。
倾歌看也不看他,自顾自捡着小桌上的蜜饯东一样西一样往嘴里送去,不过一会儿,果然闻见某人冷冷一哼:“别对朕说你来就是为了在朕这里蹭吃零嘴的。”
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倾歌得意一笑,将手中的蜜饯放回盘中,低头,从袖中抽出来一个物事:“阿玄,你看看这个。”
她将东西递到他手上,眉眼微沉。
那是一份摁了手印的状纸,东西是皇后给她的,摁手印之人,是浣衣局里的荷芳。
原来,小蚁子出事的头日那荷芳抱着洗好的衣物正要送去后妃宫中,却在方出了浣衣局没多久之处瞥见了假山后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心中一动,想着这或是个立功的好机会,便偷偷摸摸跟了过去,竟听见了韩嫔的贴身宫婢画屏与那清姑娘的谈话,说的便是如何嫁祸南妃宫里的奴才云云,第二日,果然传出南妃身边的小蚁子用巫蛊之术害皇后之事。
她心中始终对当初自己欺凌南妃旧事耿耿于怀,日日做噩梦都是南妃开罪她的场景,此番暗里将此事一合计,本意是要到南妃面前卖个人情,图日后保得顺利出宫的机会,却不曾想那夜她偷偷摸摸出得浣衣局,经过御花园小径之时,便被皇后身边的奴才瞧见了,那奴才见她鬼鬼祟祟,便用皇后来逼他,她摄于皇后天威,惊惧之下便将一切和盘托出了。
皇后给了她一些赏赐,又威逼利诱命她在诉状上画了押,并嘱她不要声张,这才将人放了回去。
谁都不知道皇后那夜一夜未眠,她在衡量,到底要帮韩嫔,还是卖南妃一个人情。
最终,她选择了后者,她深知即便除掉南妃,她也依旧难获圣宠,届时必定是甘泉宫坐收渔翁之利,与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将此事透露给南妃,一来如今南妃圣眷正浓,正好顺水推舟做了人情,二来,也杀杀宁贵妃以往的气焰,并且,此事之后,宁贵妃必然越发对南妃恨之入骨,两虎相争,她才是最终坐收渔翁之利之人。
“谁给你的?”
他的话将她的神色暂时收了回来,倾歌抬眸对上了他的眸子,“皇后。”
她虽傻,却并不愚笨,即便没有害人之心,皇后也不会好心帮她,他心思比她深,她想不明白的事,他或能猜出缘由。
然而,萧玄景只是微凝了眸子,对此却似乎不打算多谈,倾歌心里微微打着鼓,正在犹豫要不要问他时,便听他低道:“倾儿,以后尽量离皇后远点。”
倾歌眉眼一低,点头。
也罢,他不说,她便不问吧,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总归都是为她好的,她听他的就是了。
只是,害人之心她从来都未曾有,却屡屡被人陷害,终究还是她过于念旧情了吗?她实在想不通为何韩素素一心要与她为敌,想当初她之所以一直未将上次的事与皇帝说明,本便是暗里给一个悔过的机会,她既不珍惜,她又何苦再让自己宫里的奴才继续生活在未知的水深火热之中。
那次之事萧玄景虽不知内里情由,但凭他之后再没去过韩嫔宫中,便可知他心中想必也是恨极她的,她想要开罪她应该没问题,只是,那位清姑娘却是他亲自带进宫的,现在还未及行封论赏,真要开罪,他舍得吗?
“阿玄,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她轻轻偎进他怀里,低声细探。
萧玄景将手中的“证据”缓缓放下,伸臂揽紧她,轻轻在她肩上摩挲着:“明日便是朕与母后说定的时间了,你呢,你信朕吗?”
倾歌自他怀中抬头,她轻握了掌心,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
“怎么,不信?”
他眸色微沉,悠悠朝她瞥来。
倾歌摇头,又下意识用双手去握他的掌心:“阿玄,我宫中那几个奴才什么秉性你是知道的,他们一心为我,却总总因我而涉险,我实在害怕……”
她话到此处又堪堪顿住,咬了唇角去探他的眸子。
萧玄景沉叹一声,将她重新拉入怀里,他怎会不知道她心底的忧虑,只是,他虽不忍,却不得不为大局着想,此番即便要办,怕还是得暂时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