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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抱着苹果,懒歪歪地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热闹至极的声音,心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恍惚了一会儿,揭开盖头一角,伸手去挑轿帘子。
琉璃一只手在外面准确地按住凌画的手,“小姐,新娘子要有新娘子的样子,不能乱掀帘子看。”
凌画小声说,“就看一眼也不行吗?”
不等琉璃说话,她小声说,“我想看宴轻,都没瞧见他的模样。”
她想看看,宴轻是不是如她想象的一般,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她亲手绣的吉服,姿容冠绝,无双颜色。
她瞧上的夫婿,有着天下最好看的男色。
琉璃替她挑开轿帘子一角,“就一眼。”
凌画“嗯”了一声,探头看去,只看到宴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背影,白马红衣,吉服艳华。即便没看到脸,凌画也能想象出,那一张脸清俊无双的模样。
她满足地收回视线。
琉璃放下轿帘子,很肯定地对凌画说,“您放心,宴小侯爷今日俊出天际。”
凌画轻笑。
宴轻忽然回头瞅了一眼,琉璃立马端正颜色,目不斜视地陪在花轿旁走着。宴轻挑了挑眉,收回视线。
迎亲队伍一路热热闹闹来到端敬候府门前,轿夫停下轿子,宴轻翻身下马,有人递给他一把弓箭,他挑眉,“这是做什么?”
有人解释,“射轿门,下马威。”
宴轻眉梢斜挑,扬唇笑,对着轿子拉弓搭箭,弓如满月。
程初在后方瞧见了,立即扬声说,“宴兄,你小心点儿,别射到了嫂子。”
凌画的坐在轿子内,懒歪歪的姿势,一动不动,随着轿子放下,她的一双脚露在轿门处,也一动不动。
宴轻松手,“嗖”地一声,三支箭贴着凌画的脚边,钉进了轿子里,入木三分。
众人齐齐惊呼一声。
而凌画的脚依旧一动没动,都不曾哆嗦的躲一下。
宴轻扬了扬眉,对着轿子里面说,“睡着了?”
“没有。”凌画的声音很是平静,柔和中带着笑意,“我知道我夫君箭术高绝,是射不到我的,所以,我不怕。”
宴轻被夫君两个字喊的身子有一瞬间僵硬,扔了手里的弓箭,对身边人问,“还有什么?”
喜嬷嬷连忙回话,“新娘子下轿,迈火盆”
宴轻转头去看,果然见大门口搁着一盆火盆,火盆烧的正旺,他怀疑地问,“烧不到脚?她能迈得过去吗?”
喜嬷嬷想说女子娶进门,都是这样迈火盆的,有人搀扶着,自然是能迈过去的,但她也瞧见今儿端敬候府的炭火似乎十分好烧,火盆的炭火烧的实在太红太旺了,而凌小姐的嫁衣衣摆真是太长了,这样的话,即便有人扶着,还真是不好迈这火盆,万一把嫁衣烧着了,可是不吉利。
宴轻见喜嬷嬷犹豫,嘟囔一句,“真是麻烦。”
他说完,转过身,掀开轿帘子,一把从里面拽出凌画,随手一扔,转眼间凌画就过了火盆,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门内的地面上。
火盆就这么被她迈过去了。
众人一脸懵地看着宴轻。
凌画也一脸懵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琉璃扶住她,嘟囔,“小侯爷可真是”
真是没法形容。
若不是长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他一辈子就等着打光棍孤独终老吧?
凌画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接过琉璃的话,“真是有力气,不愧是习武的。”
若是寻常的文弱书生,怕是抱她起来都费劲,更不必说将她这么一拽一扔就扔出三丈远了。
琉璃无语。
宴轻听的清楚,轻哼了一声,带着凌画往里面走。
来到礼堂,正正好好,一时不多一时不少,正是吉时。
太后已等的心焦了,见人回来,阿弥陀佛了两声,连连笑着合不拢嘴,“总算是没误了吉时,快快快,拜天地吧!”
拜了天地父母尊亲,就是真真正正的凌家人了。
有人将红绸的一端递给宴轻,一端递给凌画,二人排排站好。
太后坐在上座上瞧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皇帝不住地笑着点头,两旁都是今日来客,多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宴轻从不知道端敬候府今儿可以装得下这么多人,他四下瞅了一眼,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他收回视线。
赞礼官宣布吉时已到,开始了大婚典礼。
三拜天地的礼仪,管家特意在昨儿对宴轻耳听面命了一番,宴轻自然是听进了耳里,三拜天地的过程十分简单,没用半炷香,便结束了。
期间,凌画在第三拜时没了力气起不来身,还是宴轻伸手拽了她一把。
太后瞧的清楚,更高兴了,连连说,“好好好,小轻长大了,懂事儿了。”
宴轻当没听见。
在赞礼官一声“送入洞房”后,宴轻牵着红绸带着凌画向经过了两个月赶工,已经给她收拾好的主母院走去。
没走几步,凌画便走不动了,小声说,“宴轻,我走不动了。”
宴轻没好气,“有力气骑快马回来?连这两步都走不动了?”
凌画提醒他,“我们已经拜过了堂,成了夫妻,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走不动了,你得管我。”
宴轻站着不动,看着她,“我若是不管你呢?”
凌画柔声说,“你不管我,我也拿你没办法呀。”
宴轻瞪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去,“爱走不走。”
凌画干脆扔了红绸,当真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耍赖,“那我就不走了。”
没有新娘子的房间,你自己去吧!
宴轻回头不可思议地瞅着她,“你的形象呢?”
做凌家小姐时,她处处爱惜自己的羽毛,如今刚嫁进他的家门,就本性毕露了?
凌画软软虚虚地说,“真走不动了。”
她不是装的,是真的走不动了,三拜天地虽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但对她来说,跪跪起起的,真是累没了力气,若不是最后他拽她那一把,她跪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到底是昨儿歇的时间短,没歇过来,不禁折腾。
宴轻看了凌画一会儿,她红盖头盖的好好的,大红的嫁衣随着她坐在地上的动作铺散开,他心想,她即便这般没样子的坐在地上,坐的也是十分端庄秀雅。
琉璃没跟过来,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直陪着凌画的喜嬷嬷们也没跟过来,似乎他们俩身边,一下子就没了人,若他真不管她,她还真就坐在这里起不来了。
宴轻憋着气走回来,一把将她送地上拽起,扛在了肩上,往主母院走去。
凌画在宴轻的肩膀上虽然被扛着不舒服,但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没扔下她不管,她早就嘱咐了琉璃和喜嬷嬷,拜完天地后,她们别跟在她和宴轻身边。她打着就是让宴轻管她的主意。
果然,这一招管用。
宴轻大步流星,没多久,便扛着凌画来到了主母院,迈进院门,里面一连串的恭喜道喜声,同样吉祥话一箩筐地往外砸。
宴轻将凌画扛到了房间,将她扔到了床上,转身就要走。
凌画一手按着头上的盖头,一手拉住宴轻的袖子,“你还要掀我的盖头呢,不能走。”
宴轻没好气,“自己掀。”
“不行。”凌画摇头,“盖头没有新娘子自己掀的,都是要夫君掀。”
有人连忙递给宴轻一个秤杆。
宴轻领会不了秤杆子掀盖头这个操作,伸手一把扯掉了凌画的盖头。
入目处,凌画眉目如画,国色天香,大红嫁衣包裹下,艳丽逼人,两个月未见,让他有瞬间的陌生,但她的眉眼分明还是那个含笑温柔的望着他的眉眼。
宴轻扭开脸,语气不太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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