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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马蹄岭山下的门,眼尖的范仁佐便看见一伙兄弟在山下恭敬地候着,一声声的‘老大好’问候语此起彼伏,他依然面不改色,偶尔嗯个几声,算是回应。
可是马背上的肖瑶兴奋地像个孩子,她不停地对人点头哈腰,招手微笑。
在一处拐弯的山岩边,一伙人在那一边用手对着她指指点点,一边笑声阵阵,在肖瑶还在那盯着瞧,挠头琢磨的时候,身后的范仁佐,难得开腔了:“你的死党一帮来接你了!可别走的太近乎,都是见了女人不要命的主,自个儿当心点。”
肖瑶还没从他的话音中会出意思来,那一帮子就已经冲着她兴奋地嚎叫开:“肖娘们回来啦!肖妹子回来啦!肖姑娘回来啦。。。。。。”
虽然称呼是各种各样,可是,态度却是一样,肖瑶明白。她马上回头,一脸祈求:“大哥!大哥!我想下马去,我想和他们一起走上去!好不好?”
范仁佐依然一副拽拽的样儿,这种兄弟间的相逢对于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可是,对于热情开朗的肖瑶来说,这些是和她比较相熟的兄弟们,她无法做到端着架子,这种时刻,简直是比见到吴彦祖还亢奋难耐。
他不言语,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一拍大赤风的马腹,大赤风好像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只见它将四蹄微微弯曲,肖瑶一闪身,想要纵身一跃跳下,可是,由于穿的棉袄太厚,腿脚不太活泛,她一个跄踉,差点来个狗啃泥,说时迟那时快,范仁佐一个怀抱,将她的腰一把搂住,顺势轻轻弯弯腰,将她轻轻架起,肖瑶紧接着安然落地。
“孙德,你老王八,还记得我啊;瘦猴,你小子还想我不?王大德,你还是那样一头乱毛啊?胡子都快成鸟窝了,以后这副鬼样子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哦;还有你,陈胖子,你那一张臭嘴有没有刷一刷?以后没刷就不要对着我说话,我恶心!听见没。。。。。。”
这一伙人,尽管大家相识不长,但是,肖瑶都能准确地叫出大家的名字,兄弟们见她如此记得他们,个个觉得简直比发饷还高兴。大伙一涌而上,将她包围起来,听着她的谩骂和调侃,却一脸得意。所有的人,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老大就在眼前。
尽管这样,对于兄弟们的怠慢,范仁佐好像一点都不生气,相反,他继续让马站在原地,手握缰绳,坐在马上,饶有情趣地看着肖瑶和那些人插科打诨,脸上依然不苟言笑,可是,眼神却一直追随着肖瑶的身影。
这些场景,让跟在后面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范老大居然会帮肖瑶下马?范老大对于弟兄们的冷落,居然不会生气?肖瑶居然和这些人混的这么热乎?
除开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三条,心思缜密的杨糕、有点木讷的屠沐,发现了一个让她们更为跌掉下巴的事实:肖瑶脖子上的那条蓝色小白花的围巾。
她们三人,对于彼此的物品,彼此的习惯都是异常清楚,只需瞟一眼,就能知道是否拿错内裤和胸衣。这条围巾,绝对不会是肖瑶自己带过来的,也不可能是山上哪位兄弟送给她的,那么答案就只有唯一的一个。
可偏偏围着围巾的那人,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正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大摇大摆地朝着山上大步行进呢。
杨糕的心里,见此情景,还真的很不是滋味,在以前,都是大家围着她打转,都是哄着她,即使现在,在四人的小圈子里,也都是由着她说了算,可是,到了这里,肖瑶居然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完全的主角。她竟被冷落到了一边,无人问津。
她见屠沐和杨威相继跳下马,跟在岩儿的身边,好像在说着什么,好像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大山站在宽阔院门前,一身简单的灰色的棉服,依然一副冷清淡漠的神情,喜悲不惊。
肖瑶还在老远,便发现了大山的存在,春风吹起她的一头乱发,脚下却疾走如飞,大步流星,朝着大山奔去。
一见面,毫无来由的,她的眼泪就哗哗哗地往下掉,嘴巴微瘪,一把抓住大山的手,左右摇晃,不忍放下。“妹子这么热情啊?欢迎回来!”说完,大山亲热地拍拍她的肩,对着她,露出难得的笑意。
到了院中,准备卸下行礼的时候,范仁佐单独拿下一个包裹,送到杨糕的手里:“这是我娘给你和屠姑娘做的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你和屠姑娘试试,将就穿穿吧。”
杨糕好奇地问了句:“就我们两个人的?没有肖瑶的么?”见他不言语,她只好推辞:“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哪好意思穿啊?”
范仁佐好像停顿了一会,说:“放心穿吧!她的有,在我这里呢。”
范仁佐的这句话,尽管是他不经意间说出来的,可是,杨糕能够悟出好几层意思:第一层:肖瑶和她们不再一样了,会有范老大亲自看护;第二层:既然范婶会故意单独将肖瑶的东西交给大儿子来保管,这就说明范婶对于她们和肖瑶,不是一样对待的,已经有了亲疏之分。
昨天还在她的面前,气得他牙根痒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可是,现在,怎么就变得亲情满溢,关怀备至了呢?
他的那点小心思,即使一万个不承认,在心思缜密的杨糕眼里,完全就是透明。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去戳穿他的那点心思。
当她在那脑瓜翻转的时候,范仁佐已经走到杨威的身边,将他和小树叫到一边,小声地交代着什么。
屠沐在肖瑶和她的狐朋狗友彻底寒暄完了之后,她偷偷将她拉到一边,怯怯地问:“我们住哪里啊?你看杨糕在范老大那里混到那么一个好房间,我们呢?”
“你还真是杞人忧天,我们这次上山今非昔比啦,你也不看看,这里几乎都是我肖瑶的天下,范老大是我大哥,大山是我哥哥,你说,我还会像上次一样吃不开?放心好啦!瞧我的。。。。。。”
趾高气扬的肖瑶,神清气爽,她径直走到正和范仁佐说话的大山跟前,立刻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惹人心疼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问:“大山哥哥,我和我可怜的姐妹木头。。。。。。住。。。。。。哪里啊?”
大山瞅瞅范仁佐,见范仁佐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大山沉吟了一会:“你们。。。。。。?”
“还是住我隔壁吧,不过,不是你们原来的那间,是我左手边的那间。”
这间房,明显的比原来的那件宽敞明亮,一进门,就是一张透着光亮的新桌子,外加两把同样颜色的新椅子,就连床榻子都是一溜的新被褥新垫子,墙上还贴了一幅大大的水墨山水画,就是这张画,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多了那么一点温馨和柔情的感觉:远处高高的山,山上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而在山脚下,成片的柳树隐隐若现,一条长长的溪流边,有着两个粉色衣衫的女子,正在水边挽起衣袖洗衣。
这幅画,让肖瑶都屠沐一下子愣住了,那画里的两个人,面相陡然一瞧,和她俩还真有那么一点相像的感觉。这幅画,看的她两人是呆若木鸡,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像不像?我凭记忆画的,如果不像的话,等我有闲,重新来画。”
“大。。。。。。大。。。。。。大山哥哥,你是那个啥?木头,我们那怎么说的?”
“油—菜—花!”
“就是这个话,你真的是油菜花!我爱死你啦!”肖瑶从心眼里发出的感概,她觉得还不够,她跳起来,狠狠地扑在大山的背上,在他的背上使劲地捶打了好几下。
这个动作,如果在她看来,完全是情不自禁表达的一种强烈的兴奋和高兴,可,在范仁佐的眼里,男女之间这样的大胆亲密行为却是大大的不妥,他的眸光,一下子就阴冷了好多,只见他铁青着脸,什么话都没说,背着手,昂着头,一转身走出了这间房。
大山见状,赶忙示意肖瑶下来,肖瑶跳下后,他急匆匆地朝着范老大的方向追去。
肖瑶望着他俩的背影,一脸茫然地问屠沐:“他这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本来感觉还有点大哥的样子,这一会怎么又变成了黑心大土匪?”
“你呀!不注意场合!风流不可教也。。。。。。”伸出手指轻轻点点肖瑶的脑袋,屠沐叹口气,开始忙活起来。一边看着屠沐端水擦地,打扫屋子,肖瑶一边仍然还在望着那幅画,越看越是疑窦丛生。
她对着那幅画喃喃语:“我们本来是三个女人,大山怎么就只画了我们两个呢?难不成,他单独为杨糕画了一幅更大的?”
听到这里,屠沐放下手里的抹布,戚戚然:“也许吧,杨糕的命就是比我俩强一些。随她吧,待会我们收拾好了,去她那瞧瞧吧。”
听到这,肖瑶不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幽幽感叹:“杨糕是来享福的,如果不是没法子,我想她还不一定会留在这里的,所以,我们要尽量让着她才是。”
屠沐微微点头,看着那幅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