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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儿是负责给杨糕她们带路的,见这几个人还算温顺,岩儿刚刚才被老大提起的紧张感慢慢的又减少了一些,他本就是个话唠,在杨糕有心的引导下,话匣子不知不觉地打开了不少:“你们一起的那个娘们,还真是吃了豹子胆,敢煽老大耳光子,这下,有她好受的,不死,也得扒层皮!我们老大可不是吃素的!”
杨糕见他还算友善,她的胆子也稍稍大了点:“那,可怎么办啊?我们肖瑶只是一时喝多了,冒犯了你们老大,她可不是什么坏人,你去帮我们说说,让你们老大惩罚的别太狠,行不行啊?”
“这可不好说,老大的脾气可奇怪着呢,心情好的有时候和我们打成一片,心情差的时候就端着架子,谁也不理,我可不敢去求情。”
屠沐听到这,急了,她几乎带着哭音:“完了,完了,这下好,肖瑶是不是真的要死在我们前头了?”
“哭什么哭!想想法子吧,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杨糕对于屠沐在关键时刻表现的软弱,让她很不耐烦。见她如此,屠沐赶紧不再说话。
“是呀,这老大的脾气有时候是来一阵,过几天说不定就好了,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主要的是,你们得让那个叫肖瑶的娘们向他服软,说不定老大还能网开一面,格外开恩也不一定啊。”
听到这里,杨糕的眼神突然有了神采,一个主意瞬间迸发,杨威见她愣在原地,推推她:“杨糕姐,怎么不走?”
“哦,没什么,走吧。”
杨糕打定主意,事态的改变,只有成功的那一刻,才能暴露。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行三人,被安置在离马厩不远的茅草房,一股浓烈的马尽管味道笔直扑来,杨糕哪里呆过这样的地方,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是,在见到这样的环境后,当时她的脸色就更加的阴沉难看了。屠沐了解她,为了尽量和她保持一致,也为了大家的生存空间稍好一点,她就对岩儿苦苦哀求着:“我们不要住在这里啊,能不能换个地方啊?求求你了!”
岩儿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心里一软,冲动之下,好像做出了个重要的决定:“你们今晚先呆着吧,我去和老二说说看,想想法子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肖瑶的运气可没那么好,带领她的是一个不爱说话,面无表情的人。她的酒劲依然还在,脚下高一脚低一脚的踩着,太阳穴几乎快要爆开,脸上脖子上就像火烧一样的热,她使劲扯开领口的那件小洋装,对着后面那个人大声吼了一句:“还有多远啊,再远我就不走了!”
“不由得你不走!”话音还没落,那人立刻扯起她的右手臂,拽着她往前行。
“耍流氓啊你!没人性!救命啊。。。。。。救命啊。。。。。。”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现在你又不是我们大嫂,我没必要对你客气!再喊,再喊我抽你!”
肖瑶听到这,她不敢再做声,加上实在难受,她也懒得理会,就这么被那个人拖着好像绕过了一个山洞,山洞的后面有一排低矮的小房,那人推开最前面的一间,只是说了句:“进去呆着吧,等老大发落!贱人胆子忒太!得好好长长记性!”哐当一声,关上门,将微弱的光亮,直接隔在了铁门之外。
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肖瑶下意识地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重重的牛粪的味道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在这些味道的冲击下,肖瑶的意识渐渐清晰了些。
这,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等到明天白天仔细在做打算。
一定得要先和杨糕她们在一起,然后想法子活下去逃走才行。
她这样想着,摸着凹凸不平的墙壁,走到了离门口最远的两个墙壁相连处的角落,躲过了呼啦呼啦的寒风,倚靠在一面墙的后面,在晕晕乎乎,半睡半醒间,熬到了天亮。
睁开惺忪迷糊的眼,张开酒香四溢的嘴,揉开一头乱草的发,肖瑶的脑袋在见到眼前的情景时,彻底的懵了。
只见她身处的四周,全部都是泥巴墙,泥巴砖头里面,还有密密麻麻毛糙的稻草杆,砖头和砖头之间的连接,用的不是现代化的水泥,也不是古代传统的浇灌糯米浆,而是随意性地一一排排地用泥巴垒砌而成,房顶上,一根简单的木棒子支撑到顶,顶上的横梁,全部都是粗细不一的树枝条纵横交错着,屋顶上铺盖的,不是烧制后的青灰色泥瓦,而是全部都已发霉变黑的稻草。屋顶在寒风的肆意呼啸下,摇摇欲坠。
屋顶上的老鼠到处乱窜,蝙蝠也好像歇息在屋顶和墙面之间的缝隙处,不时有黝黑的翅膀在暗黑处微微闪动。
地面上,除了四处乱窜的老鼠之外,最可怕的是地面的稻草上,有着已经发黑的,还有颜色还很新鲜的血迹交织重叠,到处撒开。紧邻着一处只有一米六左右的门洞口,一道铁门是唯一的光亮和出口。
铁门口处的墙壁上,赫赫有着一个血巴掌印,肖瑶好奇的拿自己的左手掌放上去,和那个巴掌印刚好吻合。
这个巧合,吓得肖瑶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快速跳着倒退,她这一跳,让她的右脚跟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在她脚下吱吱吱的乱叫。
低头看,一只可怜的呈半透明状的小老鼠已经被她踩得血肉模糊,而细细的四肢依然还在轻微乱晃。
一瞬间,她脸色煞白,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大,她最害怕的一种生物居然在她不经意间,被她成功的消灭了一只,而且还是未成年的。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这个时候,她可什么都顾不上了,拉开嗓门对着铁门外就开始嚎叫。
喊了一阵子,什么人都没有,更可怕的是,外面居然飘着头发屑般的雪花,将她视野所看到的地方,除了一棵光秃秃,只剩下歪树干的树之外,就是白茫茫的雪。
和她一起的,只有嘴里呼出来的白汽,飘飘渺渺,往上升,直到不见。
她想骂人,可是嗓子眼都快干的冒火,身上也几乎没有一丝力气,可是,叫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
这下,她是真的害怕了。觉得死亡,还真的离自己这么近,近到只需要闭上眼,就能触及天堂。
所以,为了活下去,不能闭眼,她还不想死。
抱着这一信念,她趴在门边,铁门传热太快,不到一会儿,她觉得她搁在铁门上的下巴都已经冻僵了,就连拉在铁门上的双手,都好像已经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用他那温热的指头拂过她的眉间,在骤然间,求生的强烈意识让她强忍着睁开了眼。
瘦瘦的身材,尖尖的脸颊,还有他那阴郁沉稳的眼神,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皮长棉袄,他带着明显同情怜悯的的眼神,让肖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的情绪一下子便失去了控制,对着面前的这个人,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嚎啕大哭。
鼻涕眼泪什么的的,她才不管,为了活下去,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尽管身体已经快要冻僵,可是,肖瑶的脑子依然还很灵活,在略微的思考中,她故意地,双眼紧闭,抿紧嘴唇,屏住呼吸,大力栽倒在铁门下,一只手,却死死地抓住了他棉袄下摆的一角。
大山一夜都没睡好,眼前一直浮现着肖瑶带醉时娇媚万分的眼,和像极了那红彤彤苹果的脸。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还有圆圆的嘴,整个人就像个山上的红苹果,鲜艳诱人。
生气时、撒泼时就成了凶巴巴的母老虎;温柔时、害羞时就转变成了温顺可人的小绵羊;可是等到醉酒时、调笑时又成了诱人蛊惑的红蜘蛛,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心怀叵测的奸细呢?
刚才在草房和她那几个同党谈论了一次,从她们的对话和举止中,大山更加坚信:她们并不是什么奸细,只是偶尔路过平阳的几个游民。
她们齐齐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着,让他来看看她们中的叫肖瑶的这位,她们想要呆在一起,即使去死,也不要分开。
这般深情厚意,如此仗义切切,不就是他和老大以及马蹄岭的兄弟们也在一直信奉和坚守的吗?即时粉身碎骨,也要齐喝酒,共流血。
在她们殷殷期盼的目光下,他对他刚刚见到她们时表现出来的怀疑和揣测羞愧。
这几个人,一定要让她们平平安安的离开。在心里,他对自己暗暗发誓。
大山没有叫其他人,他就想一个人偷偷地过来看看,看看那位叫肖瑶的女子是否还在那样的环境中继续逍遥。
可等他来到的时候,他见到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圆圆的脸颊已经有了凹陷,憔悴的神情哪有半点昨夜的风情万种?凌乱的头发在寒风中,到处飞扬,已经被冻得乌青的双手还固执地紧紧抓住铁门的门框。
在肖瑶倒下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闪身而来的人,快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袄,踹开了铁门,将棉袄紧紧地裹在她接近冰凉的身体上,暖意融融的棉袄,让肖瑶更紧地钻了进去,她相信:这一刻不是为了什么狗血爱情,而是因为单纯的求生意愿让她不由自主地钻进那温热的怀抱。
她感觉到那人低着头,紧紧地抱着她,走出了那间让她毛骨悚然的草房。
偷偷地看一看依然漫天飞舞的雪花,高原的天际上灰蒙蒙一片,四周光光的树枝全部裹在白雪之中,远处,依稀还能听见几只鼓噪乌鸦的叫唤。这样的情景,让肖瑶不由得微微笑了。
尽管假装晕倒,但是她知道,抱着她的人经过了不少兄弟异样的眼光和几乎一致的询问。
“老二,这娘们。。。。。。?
“她生病了,大过年的,我们不能让她死了!”
只要有一个人问,他都是如此的淡然回答。
走了好一会,那人在院子中间明显地停留了一会,最后,肖瑶只觉得她被抱着走过了一条宽宽的走廊,走廊的空气里还偶尔飘着淡淡的梅花香气,走过几个窗户,那人用头顶起一扇厚厚的粗布门帘,走到里间的一张床上,掀起被角,将肖瑶给轻轻地放了上去。
好多天都没躺在床上了,这么温暖的床,让她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她真的闭上了眼,就这么沉沉的睡着了。